山村序曲(1)下
傍晚,學校放學了,龍在天與七大星宿聚在一起,討論著到哪家飯店吃晚飯。
含秋霜夫婦生活簡樸,家裡也沒有僱工,平常,他們工作比較忙,很少在家,龍在天一般都在市場上吃飯。作為郡主領地的唯一繼承人,小郡王龍在天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到市場吃飯不用付錢,只要記在賬上,由飯店報給村務會即可。含秋霜的巨額俸祿基本都捐給了青竹村,龍一困再摳門,也不差這點飯錢。
胖十興奮地道:「我憋了一泡大尿,我們是不是再給村長的鹹菜缸子加加味?」
龍在天道:「一天一遍就夠,加多了小心老拉耷臉吃出味來。」
「阿嚏!阿嚏!阿嚏!」一個面容枯槁、臉皮下垂的老者正捧著一大盆驢肉吃得高興,突然連續打了幾個劇烈的噴嚏,鼻涕眼淚都噴進了盆里。他用餐紙擦擦臉,自言自語道:「誰在罵我?梅林齋的酒糟鼻子?仙客來的花蝴蝶?還是興武館的黑腱子肉?嗯,梅林齋都開業半個月了,還沒有談房租的事,該去找酒糟鼻子說道說道了。」
想到這裡,老者喊了一聲:「掌柜的,過來。」
老闆滿臉堆笑地跑過來,道:「村長大人,吃好了?」
「吃好了。」老者正是村長龍一困,他拿起隨身攜帶的包裹,道,「經常來吃白食,有些過意不去,這是一包疙瘩頭,用正宗的童子尿腌制,乃是天下至剛至陽之物,吃了能夠淬鍊體魄,增長魂力,是不可多得的靈藥,就便宜你了。」
老闆恭恭敬敬地接過包裹,一股尿騷味撲鼻而來,他急忙捏住鼻子,不敢露出半分不敬之色,連聲道:「謝謝村長。」
「把這盆驢肉打包,記住,分成四份,多配點蘸料……」龍一困指著還沒有說完,只聽「汪汪」幾聲狗叫,一條頭戴鮮花的小黑狗跳進盆里,三口兩口就把一大盆驢肉吞進了肚子里,好像還沒吃過癮,伸展著小小的舌頭,不住地舔舐著盆底。老闆看得眼珠子都流出來了,這一盆驢肉足有五斤重,而這條小黑狗還沒有菜盆大,加上頭上的一枝鮮花,也不見得有二斤肉,它是怎麼吞下這麼一大盆肉的?
龍一困勃然變色,伸手提起小黑狗,吼道:「記住,以後不準搶我的東西吃,這是第一百一十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百二十二次了。」
小黑狗一呲牙,噴出一口氣,似乎還帶著一股奶香,就這麼平平無奇的一口奶氣,吹到龍一困的臉上,龍一困的頭髮、鬍鬚、眉毛瞬間無影無蹤。
龍一困慘叫一聲,把小黑狗扔上了天,麻利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頂假髮,扣到頭上。
「慘了慘了,驢肉被小賊狗偷吃了,如何跟夫人交代?」看著空空的菜盆,龍一困的臉拉耷得更長了。
老闆連忙從廚房捧出一個大食袋,道:「村長大人,小的早已備了幾份上好的驢腱子肉,留給夫人品題。」
龍一困接過大食袋,滿意地點點頭,提起隨身包裹,飄飄搖搖地離開了驢肉館,臨走還不忘搖一搖手中的包裹,囑咐道:「別忘了把疙瘩頭吃了,大補啊,大補。」
老闆看著手中的包裹,差點吐出來。這時一個服務員走過來,一臉火熱地道:「老闆,大造化,大造化。」
老闆將包裹塞進服務員的懷裡,道:「什麼大造化,青竹村的一幫少年天天往村長家的鹹菜缸里撒尿,已是公開的秘密了。這些鹹菜就是用童子尿腌制的,你稀罕就吃了吧,說不定能長生不老。」
服務員道:「我以前在仙客來打過雜,親眼看見過花蝴蝶吃了用童子尿腌制的酸白菜,一舉衝破高知魔咒,成就地師。」
老闆乾嘔一聲,道:「嬌滴滴一個娘們,竟然吃尿。」
服務員一臉火熱地道:「童子尿清澈無暇,怕啥?村長的童子尿鹹菜已經是市場大佬們的最愛,能吃上童子尿鹹菜是身份的象徵。花蝴蝶卡在真魂境多年,也曾找天師看過資質,天師說她潛力用盡,終生不能晉級高知境界。可是一顆用童子尿腌制的酸白菜卻讓她輕而易舉地打破瓶頸,成為高知強者。」
老闆的嘴角抽搐了一番,他祖籍首府英才市,因家道中落,變賣了祖業,來到這裡營生這家驢肉店,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資歷尚淺,自然不知道童子尿鹹菜的珍貴之處。
服務員打開包裹,發出一陣驚嘆:「兩個疙瘩頭,老闆,你發財了,在黑市上,一個童子尿疙瘩頭價值一千顆青靈石啊。」
「什麼?」老闆瞪圓了眼睛,一把將包裹扯了過來,他家最鼎盛的時期,家產也不值十顆青靈石。他拍拍服務員的肩膀,紅著眼珠子道,「如果我開大興能晉級高知,一定聘你為終身僱員,讓你來當驢肉鋪的掌柜。」服務員聽了老闆的許諾,流下一串幸福的眼淚。
龍一困走出驢肉店,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心想:「小賊狗已經現身,小賊豬和小賊貓一定在附近。」
「喴喴!喴喴!」龍一困正四下張望,冷不防一頭小白豬從街角轉出來,一頭拱在他的腿彎上,他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就在這時,一隻黃色小貓閃電般的從空中落下,伸出爪子狠狠撓在龍一困手上,龍一困吃痛,手一松,手中的大食袋掉到地上,小白豬張嘴叼起大食袋,甩著短短的小尾巴,一溜煙跑了。夫人的驢肉被當眾劫走,這還了得?龍一困急了,拔腿就追。黃色小貓跳起來在他臉上撓了幾下,幾道抓痕赫然出現在滿是皺紋的臉上。
「破相了,破相了!」龍一困嚇得哇哇亂叫,從一個路邊攤拿起一面鏡子,照了照,帶著哭腔道,「真的破相了。」
這時,旁邊一個店主走過來,安慰道:「村長大人節哀,這都是第一百一十一次了,您老的尊容還不是一直耷拉著?任他貓撓狗啃,我自容顏不改,這就是您老的堅持。」
「不錯,不錯,我就喜歡你這種機靈鬼。」龍一困回嗔作喜,拍拍這個店主的肩膀,伸手從包裹里撈出一棵騷氣熏天的腌白菜,說,「童子尿蘿蔔,賞你了。」
店主大喜過望,接過蘿蔔,歡天喜地地去了。龍一困則哼著小曲,直奔梅林齋。
梅林齋靠近青竹村,是一座五層樓的酒店,剛剛開業,生意很好,此時顧客盈門,頗為熱鬧。龍在天剛到門口,服務員便急忙上前施禮:「小郡王大駕光臨,蓬蓽生輝,請到五樓雅間就坐。」說著,麻利地將龍在天一行引入酒店內。
七大星宿大呼小叫地進入富麗堂皇的大廳,卻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他們被一道威嚴的目光盯住了。
「天下第一村村長!」
能夠以一道目光鎮住青竹村這些淘氣少年的人,只有村長龍一困了。八個少年站在當地,進退不得,心中都暗暗叫苦:「出門不看黃曆,怎麼就遇上這個老拉耷臉了,真是冤家路窄啊。」只有咩咩還算鎮定,畢竟他是個女孩子,沒有往村長家的鹹菜缸里撒尿,她小聲道:「大家別慌,我就不信他還真能拉耷下臉來,當眾說出你們撒尿給他喝。」胖六激動地點點頭,一臉佩服地看著咩咩。
此時,高傲的天下第一村村長正拉耷著老臉,端坐在大廳一角,手裡拿著一個缺了好幾個鍵的計算器,認真地計算著梅林齋應該繳納的租金和地皮使用費。
作為天下第一村的村長,掌管著一個龐大的產業帝國,為了村裡的永世基業,龍一困一往無前地鑽進錢眼裡,一絲不苟,一毛不拔,為了一個銅板會跟商戶翻臉。梅林齋酒店是青竹村的租戶,現在正在商談如何繳納租金。此時老闆正愁眉苦臉,他萬萬沒有想到,當初慷慨地請他來青竹村經營的老村長會突然臉色一變,獅子大開口,讓他把十年的租金一次性付清。
老闆小心翼翼地道:「村長大人,前些日子,在招商大會上,您老不是說租金好商量嗎?」
龍一困一本正經地道:「我以為你會租個小店面慢慢來,哪知道你竟然搞這麼大,這座樓房可是位於青竹村的黃金地段,若不是我喝多了,答應你進來,村務會哪肯租給你?」
「前期投資太大,現在資金周轉不開,能不能寬限些日子?」
龍一困不悅,道:「酒無糟,我能把這個門面給你用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你還是想想辦法,別讓我為難。」
酒無糟摸摸紅紅的酒糟鼻子,道:「我是個外地人,剛來鏡湖鎮也沒有多久,向誰借錢啊。」
龍一困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懊惱地道:「唉!誰讓我那天喝多了口無遮攔呢。也罷,幫人幫到底吧,我替你做個擔保,你到無影錢莊借些錢,用來交租吧。」
少年們一聽,都可憐兮兮地看著老闆,心裡湧起無限同情:「這個外地人真走運,竟然有幸碰到天下第一村的村長,也不打聽打聽,這可是個見錢眼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啊。」無影錢莊是青竹村的產業,以放貸為業,沒辦法,青竹村的錢太多了。
酒無糟無奈,只得接受,問道:「不知道利息如何計算?」
龍一困眉開眼笑,道:「不多不多,不過具體情況我不了解,明天我讓無影錢莊派一個管事過來,你們好好談談。」
看著村長無恥的笑臉,少年們亡魂大冒,龍在天道:「老拉耷臉現在掉進錢眼裡了,來不及理會我們,我們不要傻站在這裡等著挨呲了,趕緊上樓。」於是,大家腳底抹油,逃向了五樓。
來到雅間,大家終於舒了口氣。龍在天不解地道:「貌似老拉耷臉家跟你們也沒有仇啊,你們為什麼這麼恨他?每次都憋那麼一大泡尿,恨不得把老拉耷臉泡在尿里。」
五個小胖子恨恨地道:「以前市場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咱村的孩子到市場上吃飯,都不用付錢。可是村長聽說后,便在市場上發了個通告,凡是免費給村民提供日常用品的店鋪,一律視作賄賂,逐出郡主領地。」
胖六擦擦眼淚,道:「大好福利,就這麼沒了,說多了都是淚。」他兀自懷念當初吃遍十里長街的豪壯。
胖七痛心疾首地道:「最可氣的是老拉耷臉自己卻整日遊手好閒,經常到市場白吃白喝白拿,沒有天理啊。」
鼻涕蟲道:「還有更讓人氣憤的,這個老拉耷臉就像個混混一樣,天天在村裡蹓躂,看著這個不順眼,那個不如意。因為我一直拖著兩筒鼻涕,他就說這是病,得治,派人把我送到醫院,各種光波射線照來照去,也沒檢查出什麼毛病。丫的,鼻涕蟲這個名字還不是他給起的?現在又說我有病,他才有病,他全家都有病。」
胖十道:「胖五、胖六、胖七、胖八、胖九,我們幾個的名字也是他給起的呢,以胖為姓,不胖能行嗎?可是他卻挨家挨戶通知,太胖不利於身體發育,要限制我們吃肉。」
胖七噴噴地道:「我生下來的時候只有七斤,營養不良,先天不足,幾乎就要咽氣了。村長來到我家,給我起了個胖七的名字,說不出五天,定然成為一個大胖小子,後來我就胖成這樣了。」
胖五一拍腦袋,道:「我媽也說了,我生下來只有五斤多重,瘦得皮包骨頭,村長卻給我起了個胖五的名字,他是怎麼知道我長大以後會變成胖子的?」
幾個胖子面面相覷,他們的名字都是村長起的,後面的數字是生下來時的體重。話說以昭夏星成年人平均兩百多斤的體重,初生兒六七八九斤根本就不算胖,不,說瘦都勉強,應該叫皮包骨。
胖十畢竟生下來體重大一些,吃的也比較多,馬上就明白了,道:「也許是村長易數天賦驚人,用易數推算的。」
龍在天搖搖頭,鄭重地道:「不!不是他推算的,而是他給你們下了詛咒,詛咒你們胖一輩子。」
小胖子們大驚失色,抱頭痛哭,如喪考妣。
這時,一個服務員走過來,道:「請小王爺點菜。」
一聽到點菜,小胖子們立即把村長的詛咒拋到九霄雲外,眉開眼笑地看著菜單,點下自己喜歡吃的美食。
「上好的矮腳鹿套餐十份,其他特色菜儘管上......」龍在天也不在意菜品貴賤,反正村裡的錢永遠也花不完。
服務生道了一聲好,對咩咩道:「羊小姐,村長找你有點事,你還是到村長那桌去吧。」
咩咩撇撇嘴,不敢違背,跟服務生去了。
「矮腳鹿套餐來嘍。」不一會兒,服務生便送來七份套餐,一人一份,還配了幾個精緻的腌菜。
矮腳鹿是真獸,個頭不大,性情溫順,速度極快,很難捕捉。因其肉質鮮美,深得食客們喜愛,酒無糟依靠這道菜,使梅林齋成為遠近聞名的大飯店,並成功進駐郡主領地。
「嗯,這腌菜真好吃,大家嘗嘗。」
胖六挑著一根黃燦燦的蘿蔔條,送進嘴裡,咯咯吱吱一陣咀嚼,連聲讚歎。龍在天也加了一根吃了,味道果然鮮美,於是風捲殘雲,大家把幾份腌菜吃個精光。
「可惜國家不允許少年兒童喝酒,否則來上幾杯,肯定更痛快。」
「老大,聽說你曾經鑽進酒窖里喝了七天七夜,是真是假?」
龍在天洋洋得意地道:「以訛傳訛,哪裡有那麼誇張,那是我跟醉夢生打賭,我倆正大光明地進入酒鄉樓的酒窖,喝了五天五夜,最後醉夢生連褲衩都輸了。」
「酒是什麼味道?我媽說很辣,不好喝。」
龍在天道:「你媽是在騙你,酒是香的,喝了暈暈乎乎,天旋地轉,很好玩的。」說著便東倒西歪地表演醉酒的樣子。
大家正興高采烈地暢聊著美酒,一個聲音瞬間讓他們閉上了嘴巴。「我這裡有瓶蘭陵春,你們要不要試試?」門口出現一個老頭,滿面紅光,滿臉微笑,正是村長龍一困。
龍在天正色說:「報告村長,我們都是好孩子,不喝酒。」
龍一困看著空空如也的鹹菜盤子,問道:「腌菜都吃完了?好不好吃?」
胖六大大咧咧地道:「不是好吃,簡直就太好吃了,回頭我讓我媽來這裡學習學習,也好腌給俺吃。」
龍一困笑眯眯地道:「這些鹹菜本來就是你們腌制的啊,還學習什麼?你們好好憋幾泡尿就行了。」
幾個少年一聽,面色慘變,胖五第一個忍不住,一張口,剛剛吃進肚子里的食物全部噴了出來,兜頭蓋臉地吐在胖六身上,胖六也忍不住,吐了胖七一身。龍在天強自忍住,道:「村長大人開玩笑了,是不是。」
龍一困一本正經地搖搖頭頭,道:「你們好心好意為我這個糟老頭子腌菜,才得以腌制出如此美味的鹹菜。老頭子向來愛護幼崽,豈能忍心吃獨食?專門挑了一些成色好的,與你們共享。」
龍在天頓時翻江倒海,大吐特吐。
龍一困滿意地點點頭,笑眯眯地走了。
幾個胖子吃得最多,吐得最凶。胖九有氣無力地說:「怪不得老拉耷臉把咩咩叫走了,明擺著要算計我們啊。」
胖七看著鼻涕蟲,痛心地道:「你為什麼不吐?喜歡喝尿啊。」
鼻涕蟲用憐憫地眼神看著大夥,道:「自己的尿,怕啥?」
龍在天道:「關鍵是大夥一起尿,你不光吃的是自己的尿啊。」
鼻涕蟲一張嘴,一道食物流噴在龍在天身上,含糊不清地道:「老大,你不說話能死啊。」
胖七哭喪著臉,道:「老大,這仇一定要報。」
龍在天趴在窗戶上,只覺得滿嘴尿騷味,不住地嘔吐,哪裡還能說出話來?
龍一困有些喝多了,提著酒瓶,拉耷著臉,哼著只有自己能夠聽懂的小曲兒,一步三晃地來到酒店門口。
此時,那條偷吃驢肉的小黑狗正站在門口,一雙小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龍一困,嘴裡嗚汪亂叫,一付苦大仇深的樣子。
「偷驢肉的小賊,又是你!啊,你不能到鎮上、縣裡去偷嗎?非得死靠在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小山村?」龍一困咆哮一聲,伸手捏住了小黑狗的脖子。
「喵!」龍一睏覺得眼前一花,一團黃色的東西從眼前掠過,接著感到頭頂嗖嗖地冒著涼風,伸手一摸腦袋,光禿禿地寸草不生,而且還有個東西,抓下來一看,卻是一條小魚乾,而他的假髮不見了,四處搜尋,只見一隻黃色小貓騎在牆頭上,撕扯著一團頭髮。
龍一困暴跳如雷,狠狠把小黑狗摔到地上,縱身撲向小貓,喊道:「小賊貓,還我頭髮。」他身在半空,一隻小白豬突然凌空殺到,一頭撞在他腰眼上,這一撞勢大力沉,他保持不住身體平衡,飛出幾丈遠,正好跌在鵝棚里。幾隻大鵝以為鵝舍遭到侵犯,伸出寬大的鵝嘴,不住地撕咬著可惡的入侵者。
小白豬把龍一困撞飛,豬嘴裡兀自叼著一條鹿腿,黃貓扔掉假髮,撿起小魚乾,喵嗚叫了一聲,便溜之大吉。
龍一困被大鵝咬得鼻青臉腫,帶著一身白花花的鵝毛從鵝棚里跑出來,哪裡還有豬貓狗的蹤影?
「啊!」龍一困瘋了,撕心裂肺地喊道,「可惡的小偷,下次不要讓我逮到你們。」
這一幕恰巧被趴在窗戶上的龍在天看到,他眼睛一亮,覺得這一貓一豬一狗潛力巨大,如果用來對付老拉耷臉,肯定比七大星宿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