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誰言紈絝少魁岸 今見英雄多放狂 (中)

第一回 誰言紈絝少魁岸 今見英雄多放狂 (中)

「你有我有全都有啊,喝起小酒樂悠悠啊,嗨喲嗨,嗨喲嗨,喝起小酒樂悠悠啊……」

一個青年提著酒瓶,一步三晃地朝一號廳走來,嘴裡還不時吟出幾句詩歌。

「喂,兩點水,你媽喊你回家尿尿。」龍在天看到醉酒青年,樂呵呵地道,「逛會街竟然也能把自己弄醉了,牆都不服,就服你。」

「誰說我醉了?敢不敢跟我再哈十八碗景陽春?」青年突然站住,一雙鬥雞眼緊盯著龍在天,「就問你敢不敢?」

龍在天道:「我能哈到你尿褲子。」

青年道:「胡說,你以為你是破壞大王?哈酒不帶尿尿的?」

青年把鬥雞眼湊到龍在天的跟前,看了半天,方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破壞大王,幾年不見,都長抬頭紋了。」

龍在天一點頭,額頭碰到青年的額頭上,道:「好你個兩點水,到了青竹村,都不打個招呼,自己先哈個痛快。」

青年外號兩點水,本名蓄水水,位列帝都四大紈絝次座。

「我來的時候你還在上課……呃、呃,不過你村的竹葉青真是好酒,香甜醇厚,回味無窮啊……」蓄水水打著酒嗝,一付滿足的神態。

龍在天捂著鼻子道:「褲子都尿濕了,快點回客房換身衣服吧。」

蓄水水臉色一變,急忙摸摸屁股,發現褲子還是乾的,這才鬆了口氣,道:「咱現在哈酒已經不尿褲子了。」

龍在天道:「以前哈到這個程度,你早就褲子了。」

蓄水水道:「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不過你好久沒回帝都了,什麼時候咱們再到逍遙酒樓喝個天翻地覆,粉身碎骨?」

龍在天想到混沌谷名額,道:「下個月我就回帝都。」

蓄水水道:「這就好,我和醉迷瞪在逍遙酒樓等你,不醉不歸。」說著邁起相互掐架的腳步,東倒西歪地走向大廳,向化龍州的頭頭腦腦們揮揮手,道:「各位,今晚不醉不歸,不醉不歸」。

頭頭腦腦們忙道:「不醉不歸。」

說起逍遙酒樓,龍在天想起逍遙王那把像小山一般大小的木杴,不禁打了個哆嗦。

「咱們老百姓啊,今個真高興,先有神女花潮會,後有紈絝四人行,若論紈絝誰為尊,大號聲里出天坑,嗡嗡嗡,哼哼哼……」

蓄水水剛進廳,一個青年唱著流行歌曲,邁著捨我其誰的步伐,往一號廳走來。只見他穿著一身竹子纖維做的翠綠色衣褲,頭頂一個鏡湖黑鱉殼製作的黑色甲殼帽,鼻樑上架著一付墨綠色的鏡湖眼鏡,脖子上掛著一串用鏡湖蚌珍珠串成的白色項鏈,手腕上纏著八卦門出產的祈福消災八卦盤表,手裡還拿著一根晶瑩翠綠的竹棍,乃是鏡湖特產打狗棒。

「大號,你這是入鄉隨俗,把鏡湖特產都穿在了身上啊。」龍在天看著青年的打扮,「你這是入了多少坑啊,把自己坑成這樣?」

「支持鏡湖特色文化,傳承鏡湖文化遺產,本王不過是貫徹政殿指示精神而已。」青年就是位列帝都四大紈絝之首的小王爺敦號號,江湖人稱大號一出,有坑必入,簡稱大號入坑,再簡稱大號。

龍在天道:「就你這副不三不四的德行,還要去參加花潮會?小心神女把你當成神棍轟出去。」

敦號號把手裡的打狗棒往地上一敲,道:「小孩子懂什麼?我們四大紈絝不過是給我哥捧個場而已。神女驚才絕艷,乃神朝的寶貝疙瘩,這個坑我暫時進不去。」

龍在天哈哈一笑,道:「花屁股親臨混亂之地,原來要演一出鳳求凰啊。」

敦號號正色道:「我哥叫敦雀雀,江湖人稱琥珀哥。不是花屁股,不是花屁股,不是花屁股,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他有個哥哥叫敦雀雀,凡事絕不出頭,退避三舍,靜坐觀望,伺機拾漁翁之利,人送外號琥珀哥。琥珀者,化石也,形容他像個死人而已。

龍在天道:「嗯,你哥鳳求凰,你們四大紈絝能幫上什麼忙?不怕越幫越亂?」

敦號號道:「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本王可以以最大號的坑保證,沒有四大紈絝,神女花潮會就不會圓滿。」

龍在天還想再問,這時身後的大嫚們已經按捺不住了,紛紛走上前來,跟敦號號搭話。她們等的就是敦號號,這個傢伙執四大紈絝牛耳,帝都有名的風雲人物,號稱有坑必入,有求必應。

「天行公國豆七娘見過小王爺,小王爺勢若猛虎,氣吞山河。」

「海棠縣九海棠見過小王爺,小王爺福體安康,諸事順遂。」

「禪茶一品鐵觀音見過小王爺,小王爺精神抖擻,無坑不入。」

「鏡湖風潮兒見過小王爺,小王爺天天有坑,時時入坑。」

……

隨著一陣鶯歌燕語,一個個粉紅坑拋出,敦號號兩眼放光,朗聲道:「你坑我坑大家坑,我不入坑誰入坑。」闊步走到大嫚們面前,道,「大家有什麼坑……呃,有什麼事,慢慢道來。」

兌七彩搶先道:「小女子想參加混沌谷選拔賽。」

眾女齊聲道:「請小王爺成全。」

混沌谷屬於後土帝國,只有後土帝國國民才有資格進入,而風雷高原是三國共管之地,居民不入屬於任何一國的國民,因此無權參加混沌谷選拔賽。而混沌谷號稱高知培養器,只要得到進入混沌谷的名額,就算鋪就了一條通往高知的大道,浪漫的大嫚們自然都想進入混沌谷修鍊,最後華麗麗地轉個身,草雞變鳳凰。即使最終在選拔賽失利,大嫚們仍然還會有一個滿意的收穫,就是憑藉參加選拔賽的身份,成為後土帝國的國民。按照三大帝國律法,非經帝國允許,風雷高原的本住民必須定居於風雷高原,即使是各大勢力的頭頭腦腦,只要出身於風雷高原,也不能逾越律法。在場大嫚們都是風雷高原的本住民,身份證明上都注有風雷高原四字,除非帝國允許,終生不能改變身份。她們要想得到選拔賽名額,就要通過施政殿和帝國政殿改變身份狀況,從風雷高原本住民變成後土帝國國民。後土帝國四大超級王府掌管帝國四殿,完全有能力改變一個人的身份,而四大紈絝就出身於四大超級王府,只要它們肯幫忙,改變一個人的身份輕而易舉。四大紈絝當中,老大敦號號最好說話,號稱「大號一出,無坑不入,有求必應,包你滿意」。

連龍在天聽到大嫚們的要求,都打了個冷戰,這可不是三兩個人,而是鶯鶯燕燕一大群。雖然敦號號號稱小王爺,但畢竟還年輕,沒有掌握王府乃至八殿的任何權柄,如何能讓一大群人改換身份?何況這些大嫚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如果真的都改換了身份,可能會引起公眾質疑,從而在風雷高原引發騷亂。

敦號號面不改色,道:「諸位美女,根據混沌谷選拔賽的規制,元神境以下的選拔賽以府為單位,由各府自行組織,帝國本有一百二十府,分為一百二十個賽區。現智殿正在討論是否將風雷高原列入賽區。畢竟風雷高原也是太平帝國屬地,是時候邁入正軌了。」

這是一個信號,在場的頭頭腦腦自然不肯放過,天行公國一位政要道:「還請小王爺明示。」

敦號號道:「靈谷王朝突然高調舉辦神女花潮會,實際上是釋放了一個和解的信號,如果花潮會能夠圓滿結束,必然會推動混亂之地融入太平帝國,而開放混沌谷名額就是融入的第一步。」

公國政要驚訝地道:「神女花潮會難道不是靈穀神朝的陰謀?」

敦號號嗤笑一聲,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不值一提。」說完,他不再與大嫚們廢話,大步走進了一號廳。

龍在天道:「神女花潮會是什麼鬼?」

八卦門門主道:「如今正是季秋節氣,金菊盛開。這花潮會就是靈穀神朝神女金蕊蕊發起,遍邀天下年輕豪傑,於霜降日會於小倉山下的金菊城,吟詩賞菊,共度佳期。」

龍在天點點頭,道:「只是賞菊嗎?」

門主道:「自然有題外之意,與會期間,神女會提出三個要求,如果有人滿足了這三個要求,同時也可以向靈穀神朝提出三個要求。」

龍在天已然明白,花潮會不在於神女提出的三個要求,而在於向靈穀神朝提出的三個要求,只要有人滿足了神女的要求,提出讓靈谷王朝歸順於太平帝國,便會立下不世奇功。靈穀神朝一旦歸順,其它兩大神朝自然不在話下,屆時風雷高原歸屬太平帝國,自然就可以放開禁令,融入帝國。不過賭注既然如此之大,神女的要求豈會簡單?饒是如此,恐怕也擋不住天下豪傑的雄心壯志。

「賓客已經入席,大家都入坑……不,都入席吧。」龍在天差點被敦號號帶進坑裡。至於敦雀雀,已經被龍在天屏蔽了,這個琥珀哥是個笑面虎,表面笑嘻嘻的一付人畜無害的樣子,內心卻陰暗的比茅坑都臭。

一號大廳專門接待帝國政要,布置得富麗堂皇,明亮的落地窗,璀璨的吊燈,典雅的地毯,無一不彰顯皇家的奢華。

大家入座時,才發現主桌的主位上坐著一個氣度雍容的青年,身著巡察制服,頭頂金色官帽,帽子上鑲著三顆銅色的星星,代表著三星巡察長的職務。

頭頭腦腦們急忙施禮,道:「見過詩魂王。」

青年正是敦雀雀,與四大紈絝不同,他已經有了封號,就是詩魂王。按照帝國規制,封號王孫可進入八大殿任職,敦雀雀入的是執法殿,擔任青銅級三星巡察長。

敦雀雀微微一笑,道:「大家免禮,都入席吧。這裡是含香王府郡主領地,算是王府家宴,不必拘禮。」

龍在天聞言,心中冷冷一笑:「好個花屁股,先是悄悄溜進廳里,想讓我在外面枯等,看我笑話;又故作大方,扯什麼王府家宴,想讓青竹村為你買單。這裡是我的主場,豈能容你猖獗?」

等到大家落座,龍在天才來到主桌,道:「這不是花屁股嗎?哪股歪風把你吹來了?」

敦雀雀笑吟吟地道:「破壞大王,想不到吧,我親自來看你,你不覺得激動嗎?」

龍在天哈哈大笑,道:「當然激動,你要是覺得花屁股不好看,我們青竹村有畫師,我不介意給你改成黑白的。」

敦雀雀面不改色,道:「客隨主便,既然有丹青高手隱居於此,本王自然要會一會。」

龍在天坐到敦雀雀身旁,侍者為他倒滿一杯果酒。

龍在天舉起酒杯,對敦雀雀和四大紈絝道:「幾位遠道而來,長青未克遠迎,一杯薄酒,不成敬意。長青先幹了。」說著一飲而盡。

敦雀雀和四大紈絝也幹了一杯。

「遠看高樓黑乎乎,上面細來下面粗;有朝一日倒過來,下面細來上面粗。」龍在天吟了一首詩,道,「詩魂王才情,令長青永世難忘,這首《詠飛花樓》氣魄之大,有翻天覆地之勢。」

敦雀雀喜歡作詩,自名詩魂,連封王都不忘了綴個詩字,可是水平實在令人難以恭維,這首《詠飛花樓》是他六歲時的作品,曾讓人寫在宣紙上,製成牌匾,掛在一座一九飛花樓大廳里,後來被文明督察使發現,才摘了下來,卻已成為帝都文人墨客最大的笑料。

「朗朗書聲,歌頌仁義,下課鈴起,尿尿的尿尿,拉屎的拉屎。」敦雀雀反唇相譏,「這是破壞大王六歲時的才情,不同凡響。」

龍在天摸摸鼻子,道:「英雄惜英雄,彼此彼此。」

侍者又把酒杯倒滿,龍在天端著酒杯,看著敦號號,道:「一別五載,大號風采遠勝往昔,肚子都圓了,想必現在尿脬更大,三九飛花樓已經擋不住你的淋漓詩意了。」說到這裡,席上很多人都低下頭,偷偷地笑了。

敦號號跟敦雀雀一樣,也是一身才華,自幼喜歡吟詩作賦,五歲那年,他突然詩興大發,非要到帝都的三九飛花樓樓頂撒一泡尿,把帝都當成的他的(詩)屎坑(小孩子詩屎不分)。結果當任敦風王府府主、他的父親敦原形果真把他帶到飛花樓樓頂,讓他洋洋洒洒、淋漓盡致地朝樓下撒了一泡童子尿。一時間輿論大嘩,斯文掃地,氣得五大帝三屍暴跳,結果作為堂堂王者,敦原形被發配至北天關,鎮守在抗擊真獸第一線,一晃百年,至今未歸。而「尿洗飛花樓、帝都做詩坑」已經成為敦號號的坑爹經典,五大帝國無人不知,至今仍是街頭巷尾的談資。

敦號號臉上露出一陣燦爛的笑容,尿洗飛花樓、帝都做詩坑是他人生至今為止最滿意的傑作,連自己的親爹都坑了,坐實了他四大紈絝之首的名頭。

「難得破壞大王還能記得我這點榮光。」敦號號感嘆道,「只是我這點事迹,安能與你相比。遙想十年前的一個夜晚,你在混沌谷黑風區外玩耍,一時尿急,往黑風區撒了泡尿,結果造成黑風暴動,夷平了混沌谷十三座修鍊城鎮,損失不可估量,破壞大王名不虛傳啊。」

龍在天六歲那年,手撕混沌谷黑風區,造成黑風暴動。事情傳出來,卻成了龍在天往黑風區撒了泡尿,這泡尿導致黑風區失控,夷平混沌谷十三座城鎮,造成億萬損失,傳聞破壞大王尿的不是尿,是新式核子武器。

龍在天感嘆一聲,道:「俱往矣,風流還看今朝。」

「飛花樓起二七丈,我輩淋漓樓頂上,好詩啊,快哉!」敦號號與龍在天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侍者又把酒杯倒滿,龍在天端著酒杯,看著厚彪彪,道:「彪彪,有沒有興趣在我這裡浪幾天?青竹村有三多,學校多,酒樓多,彩樓多。其中七十二家彩樓,家家特色不同,牌九、麻將、桌牌、輪盤賭,把厚風王府輸掉都不在話下。」

厚彪彪好賭,有一次來到風雷高原暴風市執行特別任務,在一個地下賭場輸掉了厚風王府的鎮府靈兵之一玄龜盾,導致王府震怒,派出特戰隊,以雷霆手段清剿了暴風市所有的灰色產業,震動一時,可是玄龜盾卻不知所蹤,至今沒有找到。

侍者又把酒杯倒滿,龍在天端著酒杯,戳了戳蓄水水的偏偏大腹,道:「兩點水,你這身水膘是用酒泡出來的吧?才幾年沒看見,怎麼發福了?難道結婚了?」

蓄水水吞了一大杯酒,道:「若問浮生何處,黃酒紅酒白酒。我和醉迷瞪一直在逍遙酒樓等著你,每次哈酒,都給你備一副碗筷。」帝都四大紈絝當中,只有他與龍在天是鐵哥們,龍在天每到帝都,必與他一起飲酒,不醉不歸。

侍者又把酒杯倒滿,龍在天端著酒杯,對藏豬豬道:「豬豬俠,你那個遊俠會經營得如何?是否湊夠了你百場連勝的人手?」

藏豬豬口沫橫飛地道:「那必須的。遊俠會現在是帝都第一俠客組織,僅煉魄階段的修知者就有三十人,煉體同道不計其數。同時還經營著四座武館,兩座擂台,一家詩酒樓。」

龍在天故作驚訝地道:「厲害,厲害。」

藏豬豬哼了一聲,道:「借你一言,就是『封王非我意,男兒當縱橫。心隨鴻雁去,山海一身輕』。」這首詩是龍在天的作品,藏豬豬引用起來,當真是氣壯山河,一時贏來無數掌聲。

龍在天敬了酒,場上氣氛活躍起來,大嫚們紛紛敬酒,逐漸顯示出風雷高原彪悍的紅粉風格。坐在主桌上的龍在天、敦雀雀和四大紈絝也是來者不拒,豪飲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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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三傻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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