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狐狸來了
裡面整整齊齊地碼放著洛陽鏟、強光手電筒、摸金符、羅盤、壓縮餅乾、登山包、登山繩……小刀,不過其中最惹眼的不是這些,而是一把佩劍,劍鞘上雕刻著一隻羽翼舒展似乎馬上就要一飛衝天的朱雀,朱雀的眼睛上鑲嵌著一顆橙黃色的琥珀石,而那隻鳥的下面則雕刻著鎏金的流雲,劍柄的一端也鑲嵌著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同時,又掛著紅色的流蘇,流蘇上綁著一個玉環。
看起來華美而奢靡。
拔出來一看,一道寒芒閃過劍鋒,玉環偶爾會敲擊到劍身,叮噹作響。上面用楷書鐫刻了「飄零」二字,握起來足足有5斤左右,目測大概一米二左右,玥無塵看見這兩字,忽然想起了幾句詩:
「我亦飄零久,十年來,深恩負盡,死生師友。
宿昔齊名非忝竊,試看杜陵消瘦。
曾不減,夜郎僝僽。薄命長辭知己別,問人生,到此凄涼否?
千萬恨,為君剖。」
雖然劍保養的很好,但握著的感覺過於沉重,能明顯感覺出這把劍不屬於他,但這字應當是後來刻的,看起來比劍身要新很多。
或許是反射弧太長,也可能是他從有些哀傷的情感中脫離出來,他看了劍許久,才忽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摸金符、洛陽鏟……是不是還有黑驢蹄子??他難道是個……
c,本來以為可能是個作家或者演員,為什麼居然是這種職業啊?
頓時,玥無塵想死的心都有了,或許自己失憶就跟這事情有關……自己如果是摸金校尉,那鄭遇風豈不是發丘中郎將?下次或許可以打探打探他有沒有發丘印……正在想著如何使壞的玥無塵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如果是倒斗的,那也可以再次去一次看看能不能恢復記憶,不過還是要保護文物,畢竟都是珍貴的文化歷史。
看完這個箱子,將其安安全全地放回去,又打開了另一個,這也是最令他奇怪的一個箱子,裡面是滿滿的女士用品,只不過這些物品都很舊了,剛剛打開的時候讓主角似乎夢回上世紀90年代。
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一股濃重的愧疚和悲傷湧上心頭,玥無塵胡思亂想到不會是他的前女友的吧?原來他還有女朋友這種東西嘛?那個照片上的女生不會就是這位吧……可是他自己看起來還那麼年輕,不過這麼舊的東西可能性不大,他可沒有那種吃軟飯的癖好,而且這年齡要當也是當他媽了。
玥無塵想的頭疼,於是暫時放下了疑惑,畢竟想也想不出來,將所有東西都放回原位,坐回了書桌前。
雖然肌肉記憶還在,但有些知識已經模糊不清了,玥無塵邊想著,又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咖啡,然後再次坐下,他想將滿滿一書櫃的書全部看一遍,一晚上能看多少看多少,明天充滿了未知的變數,只有充實了自己,才不至於露餡。
一抹晨光從窗帘縫中悄悄溜進來,照在了他的書上,而他自己處於書海之中。
玥無塵按自己的想法將書按照輕重緩急圍著自己擺了個圈,然而即使他已經儘力使用最快的速度看了,這幾百本書也才看了1/5左右。
他用手指揉了揉眉心,看著外面的灰白的天嘆了口氣,站起身,動了動坐了一晚上導致發麻的腿。不過似乎他的記憶力比自己的預料中要好的多,幾乎能做到過目不忘。
玥無塵走到玄關門口,拿上鑰匙和手機,打開門走了出去,下了樓,
一陣冷風吹過,玥無塵緊了緊外套,枯黃的樹葉被吹落幾片,此時已是深秋時節了,早晚有些涼,這落葉倒是營造了蕭瑟悲涼之感。
畢竟是工作日,周圍行人步履匆匆,他隨便找了家麵館進去坐下,要了碗牛肉麵。
面剛上來,還冒著熱情,玥無塵剛拔了雙筷子準備吃,眼角的餘光就掃到一個人走了進來,外面穿了件黑色的寬鬆外套,裡面也是一件白T。
糟糕,這不是鄭遇風嘛,看書看久了,怎麼忘記了今天要見面這件事,
玥無塵暗道不好,立馬低下頭假裝沒看到,開始吃面。
還沒吃完一口那個身影就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也向老闆要了碗牛肉麵。
等到他的面上來了,那個身影才繼續說話:「你怎麼能裝作沒看到我呢,小月亮,你這種行為真是太讓我傷心了。」他配著誇張的動作和做作的表情,讓我有些忍俊不禁。
「你別裝了,」我故作冷漠道,「老狐狸。」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說錯了話,對面的人忽然又沉默了下來,直到吃完結賬,都沒再說過一句話,我撇了眼旁邊那人那雙眯著的狐狸眼,近乎有些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事情,只得也同樣沉默著回家,直到進門,他才嗔怪道:「小月亮,你的這種語言真的刺痛了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刻薄啊。」
我暗自鬆了口氣,沒有發現就好。
他一屁股就坐到了沙發上,輕車熟路地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拆開了茶几上放著的一包薯片,邊吃邊含糊道:「你陪我去一趟東山吧。」
我聽到這句話猛地一愣,像是確認般重複了一下地點:「東山……寒亭?」
他笑了一下,眯著眼看著我:「對,就是東山寒亭」
「什麼時候?」我覺得完全有必要了解一下工作環境,不過他為什麼忽然想去那裡……
「下個星期六吧,反正也不怎麼急,話說我的劍你什麼時候還我,你都借了三月了。」他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我。
我被看的有些尷尬,從箱子里取出了那把「飄零」遞給了他,他仔細看了看劍,抽出又看了看,最後視線落在「飄零」兩字上,用手指感受了那凹凸不平的字跡,微微呢喃了句:「飄……零……這還是你曾經親手給我刻的,也不知道這究竟說的是我,還是你啊……」
「話說你之前實在是不太正常啊,三月前不是準備搬家嘛,我看你都大包小包地收拾好了,結果就跑來借走了『飄零』,人又消失了,這一消失就是倆月,你現在又是不打算搬走了?」
「不搬了,遇到點事情。」我搪塞了過去。
像是見我不願意說,他也不再多問,繼續轉頭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