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呦，旅長

看著一臉我吃定你樣子的李雲龍，張萬和一陣無語。雖然經常應對這些「胡攪蠻纏」的團長，但是李雲龍這個老鄉每次都能有點新花樣讓他防不勝防。

「你李大團長可真敢開口啊！我們這軍工廠什麼產能你也是知道的，所有物資早就分派好了。要是每個團長都拎著酒來找我要武器物資，先不說我這後勤部有沒有，但是只要我敢給用不了多久咱們就可以批鬥會上見面了。更何況這些物資都是集體的，咱八路軍可不興搞山頭主義。」

「哎，你這話說的。我今天是來喝酒的，順便來找張部長張老鄉幫幫忙，有人看到我要武器物資了嘛，咱紅口白牙可不能污衊好人啊。我李雲龍的好名聲晉西北誰不知道？」

李雲龍大大咧咧的坐在張萬和的旁邊，摟著張萬和的肩膀要給他敬酒。

「你看看你，哪像個當兵的，倒是像個商人。你那門破迫擊炮也想換我二十箱手榴彈？你的心可是太黑了。沒有，一箱都沒有。有本事你找旅長去，找師長去。」

張萬和拍開李雲龍的手，很顯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了，對付臉皮厚的人就要堅定自己的立場。

「你看看，我早就聽說了。說後勤部長張萬和其實不是咱大別山人，早先啊是從山西逃荒過來的。開始我還不信，這回我信啦。張署長你給咱小李評評理，後勤部是幹什麼的？不就是給咱八路軍部隊提供物資保障的嘛，憑什麼就不能給我們新一團？我們團又不是拿著裝備去賣的蛀蟲」

原本喝著酒看熱鬧的張騫突然被李雲龍提到，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卻被張萬和伸手攔住，示意他不要插話。

張萬和一臉嚴肅的說道：「你李雲龍也是老紅軍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你什麼時候記住過？你要是忘了？要不要我給你講一講什麼是一切行動聽指揮、說話和氣、借東西要還、不打人罵人？」

「真他娘的摳！那又不是金元寶，你留著它是能下崽兒啊。憑什麼別的團別的部隊就有，我新一團就沒有。都是八路軍的武裝，難道我們新一團就是後娘養的嗎？」

李雲龍開始耍無賴了，搬出了他覺得十分合理的理由。

「那程瞎子和孔二愣子都有彈藥補充，怎麼到我這還得低聲下氣的來求你。他們憑什麼排在老子前面？一個是我手把手教的放槍，一個背老套筒的時候我都背快慢機了。今天你要是不給，老子就不走了，你還得管飯！」

就在李雲龍大訴苦水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起來這個人還穿的是軍靴。只見窯洞的門被人推開，一位霸氣外露的男人走了進來。

「李雲龍！你他娘的在這裡發什麼瘋，這裡是後勤部不是村頭賣菜的地方，你想幹什麼？」

「呦，旅長。旅長您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你看看我都沒機會迎接您。」

看到旅長來了以後，李雲龍就像是變臉大師，原本還氣勢洶洶的他立馬站起來，一臉諂媚的接過了旅長的馬鞭說道：「來來來，旅長。您坐這，您抽煙，這可是剛剛繳獲的好東西，您看今天喝酒嗎？」

「好你個李雲龍，不僅想賄賂一個部長一個署長，還想賄賂我這個旅長是吧。」

旅長坐下來，看著桌子上的酒，撇了一眼正在遞煙的李雲龍繼續說道：「我一來就聽到你在這談資論輩，真是給你臉了。喜歡談資論輩是吧，那我今天就要好好跟你談談。我當兵的時候，你還在大別山編籮筐呢。

還說人家孔捷背老套筒，老套筒就不是保家衛國的武器了？再說你背中正式的時候，老子背的是中正本人！你有什麼可豪橫的？」

看著李雲龍的樣子，旅長越想越氣。雖然他有些偏愛自己這位部下，但是偏愛不是溺愛，他知道如果不加強思想上的教育，李雲龍早晚還會再惹出事，到時候誰也保護不了他。

「李雲龍啊李雲龍，老子當年就不應該跟副總參謀把你保下來，過草地的時候你敢縱兵搶糧，現在你倒好搶東西搶到自家後勤部了，你到底還要多出息。」

說到這時，旅長恨鐵不成鋼的搶過了馬鞭，用把手對著李雲龍抽了兩下。

此時李雲龍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著頭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當年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看到氣氛變得這麼僵，張騫主動開口岔開話題。

「呦，這位是不是傳說中上海灘的風雲人物，號稱只要錢到位，什麼事情都可以打聽到的王庸先生啊。鄙人是八路軍新立的採購署署長，今天有件事情想麻煩您，我想托您找個人，我們八路軍386旅的旅長不見了，麻煩您幫我找找。」

隨著張騫的一段話，旅長和張萬和在愣了一瞬間后開始哈哈大笑，這跟尷尬的李雲龍產生了鮮明的對比，可憐的老李怎麼會知道旅長以前的豐功偉績。

旅長一直是個風趣的人，率性而為的他不僅僅敢給副總指揮下套，就連開大會的時候都敢「搗亂」。

「你小子還真是自來熟，第一次見面就敢跟我開玩笑，不過我喜歡。師長說的沒錯，你張騫是個有意思的人。」

「那可不，您跟咱師長可都是近代關羽。剛剛還有一句話我沒說完。」張騫稍微停頓了一下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故作姿態的說道：「抓魯迅，跟我周樹人有什麼關係。」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看來你小子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你要是想見周樹人，等戰爭結束后我帶你去他家。哎，當年要是有了你，我也不會馬失前蹄被光頭抓住。」

屋裡的氣氛因為張騫的玩笑話緩解了不少，一直在前線的旅長也覺得輕鬆了些。

「李雲龍，你給我坐下來。今天看在張署長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你的行為了，要是敢有下次，你連背大鍋的機會都沒有。我親自動手清理門戶，你小子長點心吧」

「嘿嘿嘿，謝謝旅長。」

李雲龍坐在旅長旁邊，卑微的像個小嘍嘍。

「你小子就別抱怨了，你新一團的事我是知根知底的。還說人家張萬和是土財主，你李雲龍藏了多少東西我能不知道？那七七一團和獨立團都是乖孩子，你李雲龍賺外快的本事我可是一清二楚，要不然我會讓你去新一團嗎？我告訴你，我剛負責三八六旅的時候，部隊裝備很差而且缺少訓練，最重要的是缺少步槍。神頭戰役的時候，我補充團出發作戰，是扛著長矛上的戰場。當時一營的戰士喊著口號，知道那口號是什麼嗎？他們說用長矛換取鬼子的三八大蓋，那場戰役可是有一個用長矛捅死十一個鬼子的猛人。」

旅長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後來我找師長要裝備，你猜師長說什麼？要裝備沒有，靠分配的武器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自己弄去。所以啊李雲龍，以後少拿這些破事煩我。」

李雲龍看到旅長氣消了，趕緊笑嘻嘻的順坡下驢。

「旅長啊，閑話咱們就先說到這，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張騫看到氣氛差不多了，問出了憋了很久的這句話。

「有，你們後勤部離咱一二九師最近，現在總部希望你們後勤部可以適當的處理一下子彈的問題用以優先供給咱們全師。」

旅長帶來了一個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