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避風頭會館潛修,離澤安伏虎折返

第18章.避風頭會館潛修,離澤安伏虎折返

話說那日,徐橫溢在醉仙樓醉斗澤慕青,好在酒醒得早,未傷了澤慕青顏面,此事得了善了,趕忙與眾人離了醉仙樓,回了伏虎幫會館。

眾兄弟見徐橫溢如此本事,自是多番詢問,徐橫溢也是謊話連篇,自說是平日修鍊,進境快於眾人,但也未有那般神速,不過是那澤慕青打倒四位兄長,酒力上頭,他才得了些便宜,與澤慕青對了幾掌,自家也是強弩之末,這才向澤慕青討饒,他誇讚澤慕青有些個氣度,放了我等云云。

眾人乃是初次醉酒,次日,也是有些記不得清楚當時細節,自是信了徐橫溢鬼話,也算是他矇混過關,好在最是精明的王源,被澤慕青打暈,否則,徐橫溢自覺真是不好搪塞。

那日,澤慕青處理了徐橫溢等人,自是上樓,與二友人又歡飲了半個時辰,酒席宴罷,便回了御水宮,是夜,澤慕青越想越覺徐橫溢怪異,次日,便告之其父,昨日與一少年在醉仙樓相鬥之事,其父澤元松聞言,自是思量一番,他乃是澤家家主澤崇楓的第五子,今年已五十有三,因於習武一途,沒甚天賦,故而,被其父安排打理澤安城大小外事,日常迎來送往,自是見過不少江湖名士,大門宗主,絕世天才,算得上閱歷頗深。

「陳道機,我倒是未聞此名,此子,能以十歲之齡,戰平我兒慕青,自是有一番傳承,聞你言說,此子頗懂人情世故,想來也是大家宗門,派出來歷練的親傳弟子,陳道機的名諱,必是此子胡編亂造」,澤元松道。

「父親,不若我派些人手,查查他的底細」,澤慕青道。

「這倒不必,這澤安城,整日進進出出,不知有多少大門傳人,外出歷練,經過此地,只是昨日恰巧,被你撞到而已」,澤元松道。

「父親,大派傳人我自見過不少,但如此子一般,年歲尚小,進境之高,功法之強,我自是初次見得,且與其交手之時,未覺他用甚武功,不過是些雜牌招式,實是摸不清底細」,澤慕青道。

澤元松沉思片刻道,「也好,若如我兒所言,為父,也是頗感好奇,不知哪家宗門,又秘收了如此天賦極高之徒,只是此事,也莫要太過聲張,若叫你爺爺知曉,又要怪罪我等小題大做」。

「好」,澤慕青道了聲好,便告之下人徐橫溢等人樣貌打扮,安排他們,去城內打探,便不再理會此事,自等結果。

再說徐橫溢,待得次日王源清醒,這才與其講述了昨夜之事,王源還有些憤憤,「昨日,也是醉酒,現還覺有些頭疼,被那人打暈后,所生之事,便記不得了,若是未有醉酒,非要與眾弟兄,修理那人一番」,眾人聞言,不置可否。

「那人,乃是澤家少爺,若非昨日他宴請賓朋,我等豈能善了,但不知其性如何,若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豈能放過我等,還是謹慎些好,莫要街上遇見,再過三日,便要回清泉鎮,我等兄弟還是本本分分,待在會館,靜心習武,莫要再出去惹禍」,徐橫溢倒不是怕被人尋仇,只是這進境之事,若是被人發現,難保沒人關注於他,多了不少麻煩,故而才出言嚇唬眾兄弟。

「哎,不易來趟澤安城,卻遇到這等事,真是可惜,不過,也只能如此」,柳如風嘆道,他倒是還沒消遣夠,但也是被徐橫溢言語唬住,算是認了栽,眾兄弟也覺徐橫溢言之有理,想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況如今五人,便是連蟲,都算不得,怎好託大,餘下三日,自是在會館內,吃住習武,

絕了上街遊盪玩耍之心。

五子既不在街面上露臉,澤慕青派出打探之人,也是沒個進展,必境澤安城頗大,人口眾多,貿易往來不斷,若說似徐橫溢這等少年,數不勝數,正是大海撈針一般,哪能如此輕易尋得,澤慕青見三日沒個結果,也是將此事淡然。

不過是場少年間酒樓比斗,饒是徐橫溢顯得鶴立雞群,天資卓越,又怎能真的讓澤家興師動眾,大肆搜尋,非是常人所想那般,『天資少年,顯赫江湖,眾勢力愈奪其功法,不惜傾巢出動,圍而滅之』,有這般想法,實屬幼稚,豈不知,諾大個澤安城,諾大個鏡花靈境,一日之間,多少繁雜事務,利益往來,人情世故需澤家處理,哪有心,管的這些瑣事,人生百年,天才英姿,如過江之鯽,若無天大好處,這等大家勢力,誰願大費周章,吃力不討好,如昨日之事,不若大海投石罷了,雖說徐橫溢平日謹慎小心,也只是不想多染是非,若他不說,誰個知道他這般與眾不同。

且放徐橫溢不談,話說那日伏虎幫一眾鏢師到了澤安城會館,拆卸了貨物,秦大戶自是請了收貨的老客兒們,來會館點貨,他於這些老客兒們,也是經營多年,頗為可靠,待得點清貨物,便以天豐商號的靈票結算,眾老客兒拉走自家採買貨物,秦大戶自去那天豐商號,憑了靈票,換取成箱靈石,置於會館,但等回程之日,由伏虎幫押運靈石回清泉鎮,秦大戶再用此靈石,於少靈州採買新貨,如此反覆,便是秦大戶的買賣,也是少靈州這等缺乏靈脈之州,獲取靈石之途徑,如秦大戶這般倒買倒賣之人,數不勝數,各自不同,但此類商賈,皆是將所獲之靈石,存於天豐商號。

天豐商號,乃是鏡花靈境最大之錢莊,實力雄厚,平日里,在天豐商號存取靈石之人自是絡繹不絕,旗下多種買賣,遍及鏡花靈境一十二州各大城鎮,若說財力,真可謂是鏡花靈境財神爺一般,無出其右者。

若說天下商號錢莊,多如牛毛,何故,只得天豐商號將買賣做得如此紅火,正是因天豐商號背後,乃是鏡花靈境四大武學宗門聖地,太靈州太已劍宗,祈靈州大菩提寺,玄靈州玄音妙法門,聚靈州天元陰陽派。

靈石買賣,利益最豐,故而四大派才一同開辦天豐商號,每至年關,自是按份兒拿錢,商號設有四亨,也是四大派各選一人出任,逢有大事,自是共相商討,雖說常日里,四大派明爭暗鬥,但於天豐商號一事,卻是格外分明,雄踞一方之宗門聖地,也是算得清楚,這靈石買賣,合則兩利,分則兩傷,豈能棄此潑天巨利而不顧。

天豐商號有了四大宗門聖地支持,怎得不紅火,真箇是財大氣粗,若存靈石於此,每年年利,也比其他商號錢莊,多上許多,若是欲取靈石之時,天豐商號也從不拖延耽誤,自是童叟無欺,后又首創靈票一物,憑了靈票,不論何人,不消何地,皆可憑票取石,萬分便宜,各大商旅富戶,豪門世家,幫派宗門也願將家資,存於天豐商號,賺取些個利息錢,便是伏虎幫和清泉鎮王家,自也是在天豐商號存有不少靈石。

正值折返清泉鎮之日,伏虎幫一眾鏢師人馬,整裝待發,於歷鏢頭一聲令下,隊伍開拔,行至城門,交了文書,出了城去,不消一個時辰,已是再也望不見澤安成城。

「這秦大戶也是不明就理,還取了靈石作甚,只帶靈票回去,再為兌換,豈不是方便」,王源見滿車靈石,對著眾兄弟言講。

「四哥,這你便有所不知,想我等在清泉鎮,可曾聽聞過天豐商號,且這一路所經村鎮,又可曾見過天豐商號的門面」,徐橫溢道。

「這倒未有」,王源道。

「這便是了,初時,我也覺這秦大戶多此一舉,也是這三日,我等為躲避是非,宅居會館,多得閑暇,這才詢問眾鏢師此事緣由,端的是我少靈州貧苦,天豐商號覺此間無利,故而於少靈州少有分號,僅有的少靈州分號,距清泉鎮頗遠,想來那秦大戶做的是倒買倒賣的買賣,多是現錢交付,哪能等回了清泉鎮,再去兌換靈石」,徐橫溢道。

「真箇是窮在深山無人問,那時,還覺我家境豐足,也算富甲一方,來了趟澤安城,才叫我知道,何為天外有天」,王源聽罷,也是感嘆

眾人於路上又閑聊不少,自是不提,四日後,伏虎幫眾人,於一處名喚老牛溝的小山村停歇整頓,山野小村,自是沒那多房舍,除了秦大戶,歷道安一類的頭頭腦腦,借住農家,其餘眾人,自是就地打鋪,各自安歇。

是夜,也不知哪來的一陣陰風,吹的眾人身體發寒,直打哆嗦,眾人只當是山陰風寒,除了抱怨幾句,倒也是未有理會,子時,陰風更盛,馬車之上,所掛燈盞,隨風搖曳,密林深處,野鴉啼鳴,似如哭泣,伴著靈石那幽藍微光,頗顯詭異。

徐橫溢被這股寒風驚醒,他睡眼惺忪,只覺陰冷,揉了揉眼睛,四處觀望,只見密林深處,似有人影浮動,他目力極好,再一細看下,只見不少纖細身影,似長發女子,於林間飄蕩,這些個女子,以發掩面,身著白色長衣,筆直而立,雖不知面向何方,但這一看之下,真箇是嚇的徐橫溢脊背發涼,端的是他如今進境極高,又哪見過這般場景,心中駭然,「這不是遇到女鬼冤魂罷,怎這般多」。

徐橫溢被這番景象,嚇的是手腳冰涼,冷汗直冒,慌忙推醒鼾聲如雷的李鐵棍和趙猛幾人,「眾兄弟莫要睡了,見鬼了……」。

「橫溢,你發甚痴獃,這一眾鏢師武夫,陽氣沖霄,便是有鬼,又怎敢現身,莫要胡言亂語,快些睡罷」,李鐵棍被徐橫溢驚醒,有些個不情不願,眼都不睜一下,便對徐橫溢搪塞。

「鐵棍,鐵棍,未和你玩笑,真箇有鬼」,徐橫溢一邊推著鐵棍,一邊望向密林,不覺,這些白衣女子又似近了幾分。

「哎呀,橫溢,你平日沉著冷靜,怎得……」,這李鐵棍,話還未有說完,只見遠處,似真有女鬼逼近,磕磕巴巴又道,「俺的親娘嘞,真,真,真地有鬼」,李鐵棍也是嚇得傻了,手下倒是不閑著,慌亂之間,已是把柳如風,王源,趙猛推醒。

幾人醒來,多番埋怨,但見林中鬼影攢動,也是渾身發麻,王源乃是五子之中,最怕鬼魅邪祟之人,皆因兒時頑劣,他娘拿他沒有辦法,便多用此等故事,哄嚇於他,這才讓他落下怕鬼的毛病,他見了這眾多白衣女子,不能自已,叫出聲來。

王源這一叫,眾鏢師也被驚醒,還以為有人劫鏢,皆是抽刀備戰,正是緊張之時,王源手指密林,又自喊了一聲,「有鬼」,眾鏢師朝著手指方向望去,真見不少白衣女子,緩慢靠前,皆是一驚,其中不乏閱歷豐富之輩,向眾人言道,「眾弟兄莫怕,我等習武之人,皆是陽氣充盈,何況百十來號人,還怕了些個鬼物」,眾人聞言,心下稍安,但那一眾白衣女子,卻是越來越近,眾鏢師雖是手持利器,也是不敢輕舉妄動。

常有人言,少靈州多山,自是多有山賊匪患,劫掠村中少女,以供淫樂,但有患病傷殘,便被丟于山澗之中,任由這些個苦命少女自生自滅,這些個苦命姑娘多半是成了山中野獸的口下亡魂,正是死的冤枉,化做厲鬼,於林間遊盪,若遇夜間趕路之人,也是不管惡善,自是上前索命,吸食活人精氣。

正待眾人心下惶恐,歷鏢頭已然從農舍中穿好衣衫,來到眾人之中,見得眾人此番畏懼,冷哼道,「我走鏢三十餘載,只知有成了精的凶獸,未曾聽過有何鬼物,多半是奸人使詐,欲誆了這幾車靈石,堂堂七尺男兒,畏懼鬼物,成何體統」。

言罷,他便命人以箭弩試探一眾白衣女子虛實,眾人聞言趕忙收刀入鞘,提起弓弩,便是一排箭矢射去,見的眾人放箭,那些個白衣女子紛紛跳躍躲閃,這一躲,眾人才看的明白,哪是甚女鬼,不過是些個雙腳站立的白毛山魈,眾人釋然,徐橫溢等五兄弟也是暗出一口氣。

「不過是些捲毛畜生,也敢欺我伏虎幫眾」,眾人知曉原委,皆是破口大罵,方才眾人被嚇得不輕,皆是惱怒異常,紛紛抽刀上前,欲要泄憤,歷鏢頭倒也未管眾人行動,他自覺,這些個鏢師,畢竟是習武多年之人,對付幾個白毛山魈,自是不在話下。

不消片刻,一眾鏢師,便提著不少山魈屍體,回到車隊,那白毛山魈怎是這幫鏢師對手,期間被殺的吼聲四起,林間棲鳥,也被驚的四處亂飛,猿啼鳥鳴,風聲鶴唳,好是一番吵鬧。

白毛山魈,毛髮雪白,正是難得的上等皮貨,眾人正自相商,如何將這些個畜生扒皮賣錢之際,只聽得林間一聲女子嬌斥,「何人如此大膽,敢打殺我豢養山魈,活膩歪了不成」。

真箇是;

一日閱盡富澤安,身自歸鄉心未還。

寒宵鴉啼山陰宿,殘月白裳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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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海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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