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驚險

看電影的人紛紛從檢票口進去，榮強和文傑貼靠在另一扇關著的大門外面緊張地等著。

大門有些鬆動，開了一條縫剛好可以擠進一個人的腦袋。

「快進來。」林青從門縫裡伸出一隻手拽榮強，榮強心領神會斜著身子鑽進門裡。

文傑也慌忙鑽了進去，林青迅速合攏大門掛上鐵鎖，三個人找了空座位坐下。

「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文傑摸著胸口誇張地說。

「我也是咚咚跳個不停。」榮強說。

林青咧開嘴巴咯咯地笑起來，笑了半天說：「以後我們來看電影只買一張票就行。」

「算了，以後直接買票吧，提心弔膽的。」

三個人坐在靠後排的位置，林青坐在榮強和文傑中間，不時搖頭晃腦低聲對倆人說話。

榮強回應林青的時候不免她幾眼，屏幕光影在她白凈嬌嫩的臉上晃動，眼睛里閃爍著精靈可愛的光芒，左右轉頭時兩條馬尾辮來回舞動著，發尖偶爾掃到榮強的肩膀散發出一陣清香。

看完電影，林青非要跟著榮強和文傑去機械廠廝混，榮強和文傑沒不同意，把她送到化肥廠的姐姐家住。

榮強文傑各自蹬上自行車到機械廠去睡覺。

「林青真是一天一小變幾天一大變。」文傑說。

「再變也是個小丫頭。」榮強說。

在榮強眼裡林青始終是個長不大的小姑娘，有些任性乖戾，一點也不成熟，比不上程露露的大方優雅與知書達理。

程露露是榮強的同班同學，短髮方臉盤，寬寬的肩膀，細長的眉毛大眼睛，薄薄的嘴唇翕動開合有一種古風的美。

有天下午放學后，同學們都陸續離開了教室，榮強把桌子上的書本收拾整齊準備回宿舍。

程露露手裡拿著本書發獃，榮強走過她身邊隨口問了一句：「還不回家嗎？」

程露露沒有回答他，她在流淚。

教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榮強動了惻隱之心。

「怎麼了，露露。」榮強坐在她書桌前面的凳子上問。

程露露難為情地把頭扭向旁邊用手背抹了把眼淚，轉過頭來勉強笑了笑，說：「自尋煩惱，讓你笑話了。」

她手裡拿的書是《撒哈拉的故事》，榮強拿過書問：「誰寫的？」

「三毛。」

「三毛是誰？」

「台灣女作家三毛。你真是三毛，什麼都不知道。」程露露不禁破涕為笑。

榮強也樂了，說：「我孤陋寡聞，這書真有這麼感人？」

程露露說很喜歡三毛的文學作品，感慨三毛和荷西浪漫的愛情，為三毛自殺而感傷。

榮強不了解三毛的文學，不懂三毛與荷西的愛情，但程露露的多愁善感讓他心生憐憫，想要了解她是怎樣的一個女生。他借走了這本《撒哈拉的故事》，後來又借走了《稻草人筆記》等更多三毛的文學作品。

他對三毛的文學作品如囫圇吞棗般潦草翻過，對溫婉知性的程露露更加好奇，對她有了好感。他坐在教室右後方，她坐在教室的左前方，走神的經常偷偷看她。

程露露喜歡看書喜歡跑步喜歡打羽毛球，下午的活動時間，榮強就跟著程露露一起去操場打羽毛球。

在榮強還沒能叫出全班所有同學名字的時候，他與程露露已經成了好朋友。

榮強去過程露露家幾次，程露露住在寬敞的樓房裡，家裡擺設乾淨整齊，她爸爸的書房裡擺滿了各種書籍。

程露露卧室的書櫃里都是中外名著，還有武俠小說。他前前後後從程露露這裡借了不少小說，最喜歡的是金庸的《天龍八部》和大仲馬的《基督山伯爵》。

除了運動和學習之外，小說成了他們交流比較多的話題之一。

高一，榮強的成績徘徊在中上游，月考名次基本排在全班十名左右，全年級的名次則排到了八九十名，班主任說這樣的成績保持到高考恐怕沒戲，希望他再努力一些把成績往前提一提。

榮強和文傑去機械廠狂歡的日子持續了兩個月就結束了，原因是機械廠後面的一戶人家向許輝告狀。原來倆人半夜想小便的時候懶得下樓，直接打開辦公室後窗尿在後面一家住戶的院子里。

許輝辦公室是一棟三層辦公樓的頂樓，那戶人家找到許輝，許輝收怒斥文傑並收回了鑰匙。

倆人「花天酒地」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快放寒假的時候，學校舉辦十公里越野長跑比賽，榮強幫助程露露獲得女子第三名，這成績是作弊得來的。

長跑的起終點是學校操場，同學們由學校操場出發跑出校門往東繞一圈，再從校門西邊回來跑到操場。

榮強騎著自行車在校門外等著，程露露一跑出校門就坐上他的自行車，榮強使勁蹬著腳踏板沿著規定的跑步路線騎行。

程露露披上一件外套遮住比賽號碼，離學校門口幾百米的時候，跳下車子扔了外套拚命向終點跑去，就這樣她得了第三名。

第二天中午，程露露請榮強下館子吃了一頓。

四菜一湯上齊，程露露喊榮強動筷子，榮強夾了一口菜看著她就笑。

程露露剛喝了一口水，跟著笑起來，把嘴裡的水全噴了出來。

「簡直太荒唐了。」程露露說。

「好多同學都是坐自行車嗎，法不責眾。」榮強說。

「榮強你將來高考選擇什麼專業？」

「還沒具體想，估計是理工類專業吧。」

「我想選擇中文專業。」

「未來的大作家，提前祝你心想事成。」

程露露的語文成績很好，她的作文經常被老師當堂念給同學們作為範文學習。

榮強也加勁努力學習，教室里的燈十點鐘熄滅后，仍點燃蠟燭繼續看書，直到被學校保衛科的人攆出教室。

寒冬已至，冰冷的月光照亮回宿舍的路，榮強打著冷戰背著新學的英語單詞。

宿舍里沒有暖氣，土爐子里燒著焦炭，同學們都已睡下。

洗漱完畢，臨睡咔噠按燃打火機拿出一張照片看，照片是他看程露露的相冊時順手拿的，是她初三時照的照片，平時一直壓在枕頭下面。

高一上學期期末考試榮強取得全班第八全年級第六十三的成績，程露露取得全年級第十全班第三的好成績。

高二上學期每次月考，他的成績都可以排進全年級前五十名，他看到了上大學的希望。

然而，高二下學期離放暑假還有一個多月的時候他輟學了。

一個周六的下午，榮強和文傑騎車回亭村，剛出校門就被幾個年輕人圍住。

「就是他，他踩了我腳還罵我。」一個挨個子男孩指著文傑說。

榮強心想壞了，文傑惹上了這些壞小子。

那人掄拳就朝文傑打，文傑跳下車子一閃躲過了。

眼見文傑要吃虧，榮強把文傑拉到身後護讓他先跑，文傑猶豫了下騎車就走。

榮強也跳上車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