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

這個故事我講了一天一夜，老劉聽得津津有味，於是我繼續給他講起後來發生的事。

我十一歲那年，草魚已經成功升為黃金聖鬥士，而我依然是級別最低的黃銅。但是我在流氓超人里人緣很好，因為我年齡小，大家都喜歡把我帶在身邊做他們的小跑腿，有什麼秘密也喜歡講給我聽。

有一天韓漢操著生硬的中文給我講了一個驚天秘密，他告訴我李雨春原來是個女的。韓漢說他有一次無意中看到小春是蹲著噓噓的，於是我從韓漢那裡學會了根據噓噓的姿勢來分辨雌雄。我知道之後當然非常驚訝，那個一起玩了多年的小夥伴居然是個花木蘭，真是活見鬼了。小春那時候進入發育期，她爸媽不肯再讓她出來瞎跑，她穿起了女生的衣服，白天上學，晚上呆在家裡裝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韓漢開始對小春殷勤起來，每天放學后騎著他那輛山地車在校門口等小春，載著她在回家的小道上橫衝直撞。這本來是好事，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惜壞就壞在這時候蹦出了另外一隻竹馬—菜頭。菜頭髮現自己辛辛苦苦栽的花居然被韓漢捷足先登了，很是氣憤，決定橫刀奪愛。小春這妞以前就很崇拜威武的菜頭，所以三下兩下就給菜頭哄住了。韓漢不死心，壯了膽約菜頭出來單挑，文弱的韓漢怎麼可能是菜頭的對手呢，被菜頭接連用天馬流星拳和鑽石星塵拳修理得屁滾尿流。可是那韓漢雖然打架不行，但是寫文章行，從此以後他閉門謝客，卧薪嘗膽，寫出了不少膾炙人口的文章把菜頭罵得狗血淋頭，據說菜頭被氣到吐血。

你猜最後小春跟了誰？居然是被郭靖明把到了。他娘的，郭靖明在菜頭和韓漢兩敗俱傷的時候，乘虛而入，不知從哪裡抄來一大疊情詩，把小春給感動得痛哭流涕。牛翔本來也想摻和一腳進去的，可惜他文采不行，寫不了情詩，眼巴巴看著小春被人搶走，他氣到直踢牆，真是可憐。

老劉聽完我這個故事之後，關切地問：「你口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休息一下？」

我掙扎著說：「不要管我，我還撐得住，我以前遇見過很多人，他們就像是夏日午後的雷陣雨般滴滴答答地散落在我的四周，然後被燦爛的陽光蒸發掉，在我的生命里悄然消失不見蹤影。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得捉緊時間把他們一一說完。」

於是我接著給老劉講起了我高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