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愛囚
鑰匙插進第三個保險柜鎖孔,在開鎖的時候,賽亞問謝小飛:「假如剛才別人進了第三個房間怎麼辦?」
「不會的,不管哪個房間,我都會要求第一個進去。現在也一樣。」謝小飛在身後用槍對著他們:「所以我運氣還是不錯的,不但找到兇手還得到這把槍。」
「但是,憑那些線索你怎麼知道是何強?」
「我不知道,但我能排除你們兩個。」
狄聰問:「為什麼?」
賽亞笑道:「很簡單,因為我們都不夠年齡。」
狄聰苦笑:「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呢?」
「一時沒轉過彎來罷了。其實你比他們都聰明多了。」
「何以見得?」
「一種感覺,聰明不會寫在臉上,甚至有些人意識不到自己的聰明,所謂的大智若愚。像從前有兩個賣米的,一個會給顧客多一點,另一個會短斤少兩,表面看到短斤少兩的聰明,但最後誰會吃虧呢?」
狄聰笑道:「是啊,老實人不吃虧,謝謝誇獎。」
兩人相視而笑。謝小飛不滿地道:「兩位,已過去兩小時了,抓緊時間吧。」
第三道保險鎖打開,同時第四張門開了,三人進去后,看到滿屋子的照片貼在牆上密密麻麻,上面全是林諾雨。
「少數派……到底有多神通廣大啊。」謝小飛看到這些照片不禁感嘆。
至少有數百張照片,有林諾雨還是孩提時的小女孩照,也有青chūn少年照,學生照,時裝照,藝術照、當然也不乏艷照……
狄聰問:「都是你的嗎?」
「是我收集的,她喜歡照像,所以我有機會就給她拍,但上次她離開我,我一生氣全扔了,想不到他們居然找回來了。」
狄聰點點頭:「你真的很愛她。」
謝小飛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是的,我愛她,她也愛我,經過這一次,我一定要帶她遠走高飛,過幸福的rì子。」
狄聰有點不解:「你這幾年一直陪在她身邊,又不計較她的從前,她就沒為你感動過,答應同你重新開始?」
「不,她感動過,我有這個感覺,她幾次話都到嘴邊了,可又咽下去,我知道她心裡覺得配不上我,但她對我的好我看得到,我有幾次睡覺時都聽到她在床上偷偷的哭,我知道她左右為難。」謝小飛撫摸著一張她兒時的照片,深情地道:「這一次我無論如何要說服她。」
狄聰又抬頭看看照片:「第一個房間那些真是你們的自拍?」
「是的。」謝小飛此時倒臉紅起來。
「你是故意那麼說氣李忠陽的嗎?難道那時你就知道遊戲會這樣進行?」
「當然不知道,這個開場我自己也很意外,我對遊戲內幕一點不知情,不要以為我能做什麼準備,也多半是看運氣。」
「我們還是先找到鑰匙吧。」賽亞問謝小飛:「你覺得這些照片代表什麼線索?」
「我也不知道。」謝小飛四面張望:「看起來毫無規律,擺的位置同照片內容也沒什麼關聯。」
「別想得太複雜了。」狄聰走近牆壁,扯下一張看了看,他翻到照片背面看到畫有兩根線,「這代表什麼?」
「看不出來。」賽亞也扯下一張看看背面,畫有一個波浪形條紋。他想了一會道:「把所有照片都扯下來。」
三人扯下照片全翻過來看到大量圖案,狄聰道:「原來如此。」
賽亞慘叫一聲:「上帝,這是我最討厭的遊戲了。」
謝小飛沒看出來:「什麼意思?」
賽亞嘆道:「拼圖遊戲。」
「加緊時間開始吧。」狄聰開始尋找兩張能合起來的圖案。
這一關沒什麼懸念,但最考驗頭腦和耐心,最耗時間,這裡差不多有三百張照片,一開始是最難的,能找到兩張合契的後面就好弄一點了,很多人往往就是在開頭找不到起手的拼圖放棄的,在滿地的照片中翻找時狄聰忍不住埋怨:「你愛她就不能換個別的表達方式嗎?就算拍照你不能少拍幾張?」
謝小飛也翻得焦頭爛額:「我哪知道會這樣?」
三人全力以赴,終於慢慢地成形了,這一拼就拼了一個多小時,好在還不算太難,終於狄聰放上了最後一張照片。
站起來俯瞰地面的拼圖,居然是幾幅漫畫,雖然說上面的人物漫畫化了,但還是認得出來上面的女人是林諾雨,男人居然是李忠陽。
看了這些漫畫謝小飛忍不住笑了,「看來,就算第一把鑰匙是開這邊的房門,李忠陽都非氣爆不可。」
拼圖上漫畫化的李忠陽正在激烈的追求林諾雨,第一幅是林諾雨為難地背對著李忠陽,他則一手拿刀子對著自己脖子一邊指著大樓下方,意思是不答應就要死給她看。
「是不是把李忠陽也醜化得太厲害了?」狄聰忍不住道。
「醜化?」謝小飛嗤之以鼻:「這真算是正常的了,聽她說,有一次李忠陽送她回去,他約她上樓喝茶,她沒答應他立馬掏刀子扎自己大腿。」
第二幅是林諾雨閃到一邊,李忠陽正同另一個男人打架。
謝小飛道:「這也是真實事件,因為這男人多看她兩眼他就上去打這個人。」
第三幅是在一個廁所,林諾雨面紅耳赤站在洗手池邊,身邊幾個女的都嚇得瑟瑟發抖,李忠陽站在對面,一幅凶神惡煞的樣子。
「這事最雷人了。因為她不理他,他到處找她,她一急躲到女廁所,他居然就這麼衝進來了,在裡面大吼大叫。」謝小飛嘆道:「也是個奇芭,諾雨遇到他真可謂生不如死啊。」
賽亞和狄聰都笑了,狄聰道:「看來你們關係真的不錯,她什麼都同你說。」
「當然,她是愛我的。」他一臉幸福的笑容。
「但這表示什麼線索?」狄聰問。
「這個房間應該是針對謝小飛與李忠陽設計的,會不會是畫謎?」賽亞道。
狄聰想了想道:「記得嗎?李忠陽說他jīng通密室遊戲,也看過許多密室電影……密室逃脫?我能不能這麼理解,對林諾雨來說,李忠陽的愛也像一個密室,她努力想要從中逃出去?」
賽亞和謝小飛同時眼前一亮:「愛囚?」
「什麼?」
賽亞道:「愛囚也是個經典的密室逃脫遊戲,內容是象徵xìng的,一個女孩困在一個男孩的心臟里,代表受困於愛,大意就是她尋找路徑找回自我心路歷程。象徵意義雖然深遠,但遊戲方式同一般的迷宮遊戲差不多,有一條固定的逃生路線。」
「你們玩過嗎?」
「阿彌陀佛,還好我玩過。」謝小飛長長鬆了口氣:「看來這個密室真的是為李忠陽量身打造的,他不是jīng通密室遊戲嗎?我玩過的不多,但剛好有這一個。」
「那還等什麼?」賽亞掀開拼圖:「我也玩過,但記不大清路線了,先看看地面板是不是同遊戲中一樣?」
「是的,剛好12塊。」謝小飛在地面磚上跳動:「左三、右四、左一、左二……」他連跳二十四下,但密室內沒有反應。
「難道猜錯了?」
狄聰道:「再反過來試試,雖說李忠陽對林諾雨來說是愛囚,但林諾雨對李忠陽又何嘗不是?他不也受困於對她的愛嗎?」
謝小飛依言反向跳動,終於,咔嚓一聲,一塊地面磚升起,它的夾層中有一把橙sè鑰匙。
「又過一關。」賽亞興奮地去開保險柜。
「快一點,時間不到一小時了。」三人都急起來,還有兩個密室呢。
第五個密室打開了,裡面只有張桌子,上面一份合約,但是用一種狄聰和謝小飛看不懂的文字寫成。
狄聰道:「這好像是希伯萊語?」
「是的,以sè列的文字。」
「寫的什麼?」
「愛情契約。」賽亞微微一笑:「我和林諾雨交往的rì子弄著好玩的,用我的母語寫的一份愛情契約。」
「寫了什麼?」
「都是些玩笑話,什麼將來家裡誰作主,誰洗碗誰掃地什麼的……」賽亞無可奈何地笑笑:「那時我們感情也好過一段時間,她的確是個尤物,如果不是知道她那麼多男人,我真有想法和她長相廝守。」
謝小飛的臉沉下來。
「放心,我不再為這段感情糾結了。」賽亞笑道:「而且我還能找到鑰匙。」他拿著契約翻了翻:「看來密室設置的謎題都不算難,這是個數字遊戲,你們看,契約少了第一張和第十張,缺一,少十。」
「明白了。」謝小飛道:「缺衣,少食。」
「這回鑰匙不在密室內,而在外面。」賽亞望向保險柜邊上的架子,上面有許多食物和飲料,雖然聲明是給眾人隨意取用,但一直有誰有這個心思呢?
賽亞把所有食物都拿下來,「少食。」他看到架子在天花板燈光的反光,食物端掉后露出來的架子不是平板,而是個圓柱體。
「缺衣?」賽亞略一思索,把身上的遊戲服脫下上衣,包住柱子。原來衣服上有種隱sè顏料,與柱子混在一起,形成一種五彩的亮光,當燈光照上,反shè出一道變幻的光線直shè天花板,形成一個十字形。
「幫我一把。」賽亞喚來謝小飛,踩著他的肩膀夠著天花板的十字形位置,用力一推,這塊天花板是鬆動的,一個盒子掉下來,裡面出來一把白sè鑰匙。
「成功了。」賽亞跳下來撿起鑰匙要去開鎖。
「等下。」狄聰拿著契約走出來,指著紙角的鐮刀形徽標:「賽亞先生,這個標誌代表什麼?」
「我哪知道?我隨便在街上買的辦公紙。」
狄聰面sè一沉:「賽亞先生,你和林諾雨到底什麼關係?」
「和你們一樣,我們有床第間的關係。」
「不一樣。」狄聰指著徽標:「這是以sè列傭兵組織收割者的標誌,這是收割者國際安保公司的辦公用紙對嗎?我從前是搞商務應用的,我見過這種辦公紙。」
「是嗎?這我還真不知道。」賽亞眼神開始閃爍。
「身為摩薩德的間諜連這個都不知道,你說我信嗎?」
賽亞咬住了嘴唇,謝小飛也感覺不對頭,下意識把槍口對準他。突然賽亞一個側身,反手就扣住謝小飛的手腕,一拉一扯,乾淨俐落地把槍奪了過來。
「別動!」賽亞槍口對準二人,苦笑著對狄聰道:「狄先生,我說過你很聰明,但沒想到你還挺有見識。」
謝小飛撲上來試圖奪槍,賽亞一個轉身,一膝蓋就把他頂出老遠,他受過專業訓練的身手根本不是謝小飛能比的。
「那到底是什麼?」謝小飛向狄聰大叫。
賽亞代他回答:「那是份勞務合同,林諾雨曾同我簽約到收割者進行為期三年的工作。」
謝小飛大吃一驚:「你讓她做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