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離奇收穫

夜深了，在醫院病房，厲森守候著病床上的母親，她已沉睡，他在看書，書名是《人xìng的弱點》。

一個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有空嗎？」

厲森抬頭看到狄聰站在那兒，問：「什麼事？」

「只是想請你喝一杯。」

厲森望著狄聰的面容良久，道：「你真的那麼做了？」

狄聰點點頭。

厲森合上書本：「去哪喝？」

在醫院外一個僻靜處的夜宵店，狄聰給厲森倒了一杯啤酒。

「我從沒想過我有一天會親手殺人。」狄聰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你殺過人嗎？」

厲森端起啤酒：「生活中沒有，但在遊戲中，直接或間接因我而死的，至少有十個人。」

「你會發惡夢嗎？」

厲森微微一笑，默然不語。

「我會！」狄聰又灌了一大杯，他忽然掩面哭泣：「我曾經那麼愛她，可我親手殺了她。」

厲森依舊一言不發，把花生米一粒粒放入嘴裡，眼神獃滯地望著遠方。

狄聰哭著哭著又笑起來：「你第一次看到我時，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傻瓜？」

「也沒那麼傻。」厲森搖頭：「只是你經歷的事情還太少。」

「你經歷過什麼？」

「沒什麼好說的。」厲森舉起酒杯：「喝酒吧。」

沉悶地喝了一會，狄聰問：「我聽說你曾經主動挑戰？」

「那又怎麼樣？」

「劉仲強你認識嗎？」

「那個玩牌的好手？是的，他和我在一個組經過兩輪遊戲。那是我挑戰C級以後的事了。」

「主動挑戰你不害怕嗎？」

厲森笑了笑：「人一輩子有幾次機會可以掙到一千萬？」

狄聰道：「劉仲強是我同學，我出來以後同他合夥開了間酒吧，我還知道，我進入這個遊戲，是他設的圈套。」

厲森思索了一會：「真少見，在一個城市居然有三個玩家碰到一塊。」

「你對少數派了解多少？」

「不比你多多少，如果你是希望我指點你什麼，你要失望了，每場遊戲都不一樣，就算一樣各人的玩法也不一樣，大多時候都只能隨機應變。」

「你以後還會去挑戰嗎？」

「不了，我已經有千多萬的身家，我夠了。」

「你也不想搞清楚少數派是什麼組織？」

「就算她是個邪惡集團又怎麼樣？她沒逼你參加，也付給了贏家如實的報酬，你能怪她什麼？她的遊戲中是死了人，但你看看這世上，多少人為了錢廷而走險，又有多少人為了錢勞碌一生，過著行屍走肉一樣的rì子，同死了有多少區別？其實從某些角度講，她倒是給了人們發財的機會，比如你，如果沒有這個遊戲，你會有今天？」

「我知道，我只是好奇。」

「你還是想想怎麼過下一關吧。」

「你還能給我些忠告嗎？」

這時，厲森的手機響起來，他看看號碼笑了起來，向狄聰晃晃手機：「有，你最好趕緊結婚留個後代，因為你不能保證你每次都活著回來。」隨後他接起電話：「喂，老婆，我還在醫院……媽沒事……是的，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放心，以後我會好好陪著你們的。」

聽他打完電話，狄聰泛起一絲笑意，「我明白你的意思。」

「其實我倒是想拜託你一件事。」厲森面sè泛起疑惑。

「連你都有問題？」

「我遇到過一個挑戰SSS級遊戲的玩家，他告訴我，他最大的收穫並不是錢，而是一種『極度恐慌』的感覺。」

狄聰直起身體：「什麼意思？」

「我也不懂，恐慌不是種負面情緒嗎？怎麼成收穫了？他說，得親自體驗才知道。」厲森道：「我很好奇，如果你有幸到那個層次，回來記得給我描述一下。」

「我儘力。」狄聰問：「你說這個曾在S級遊戲中勝出的玩家，他有多強？」

「多強我不知道，但看得出S級時遊戲有多殘酷。」

「怎麼講？」

「我見到這名玩家時他的眼皮和嘴巴上有許多針孔，他為了在某場遊戲中勝出，過程中用針線把自己的嘴和眼睛縫了起來。」

狄聰猛地打個冷戰。

厲森看看手錶：「不早了，我得回去陪我媽了。」

他離開剩下狄聰一人，久久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第二天一早，狄聰找了名律師，把名下所有財產包括酒吧股份全部整理，立下遺囑：如果自己有任何不測所有財產交給閔柔。隨後來到閔柔的病床邊，吻吻她的額頭，大步走出醫院。

剛出醫院他的手機就響了，蕾卡通知他接他的地點，到達車內后，他像上次一樣被蒙住了眼睛，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他被帶進某個房間，拉開眼罩后，他看蕾卡站在面前，這回她沒帶面具。

「歡迎再次光臨。」蕾卡向他鞠躬。

狄聰四面打量，發現身處一個寬闊的大廳，在他旁邊，還有五個人正分別被摘下眼罩，五個都是男的，從表面看，狄聰應該是他們當中最年青的一個。

上方一個大屏幕閃動，戴面具的主持人再度出現。

「歡迎。」電子音響起：「在座的各位都是在A級遊戲中的優勝者，隨著遊戲的升級，你們面臨的競爭也更加激烈，期待你們都有出sè的表現。」

狄聰打量自己的對手，到底都是優勝者，他們基本上沒有燥動不安的情緒，顯得相對冷靜，有人臉上甚至還有自信的微笑，邊上一個傢伙還摩拳擦掌，一付急不可待的樣子。

「主持人，客氣話不用講了，我想知道，B級遊戲是否真有300萬以上的獎金？」

主持人道：「是的，B級遊戲的獎金由300萬到500萬，本次遊戲為單人角逐……」

那傢伙又打斷主持人：「那就快說是什麼遊戲吧。」

他身邊的一名男子向他怒目而視：「你能不能讓主持人把話說完？」

「哈！你怕得尿褲子嗎？」他大笑著：「你以為主持人的話里還能多給你點線索？」

男人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主持人道：「本次遊戲名為——密室逃脫。」

屏幕上出現「密室逃脫」幾個大字，隨後出現動畫演示。

「相信各位對密室逃脫的遊戲都不陌生，通常的密室遊戲是在房間尋找各種道具，獲取開門的線索，我們這次也差不多，不同的是，本次遊戲可能出現不同的結果，也就是不一定所有的玩家都出得來，所以我們先說明獎勵規則：獎金有一個基數，每多出一個，每人追加五十萬。」

玩家們不禁竊竊私語起來。狄聰是經歷過蘋果手槍遊戲的，心想莫非類似於那一個，也是用金錢來考驗人們是否相互信任？

但主持人接下來的話讓他吃驚：「如果六位玩家都能出來，則每人將得到大獎五百萬，當然，不包括事先已經支付報酬的玩家。」

這就類似於狄聰這種，少數派已經達成了他的願望，所以就算他贏了，也是沒獎金的。

「但如果只有一個人出來，則此人獨得獎金300萬。」

「怎麼反而少了？」狄聰心中疑惑，難道這個遊戲並非考驗人們的合作jīng神？

屏幕上動畫在繼續演示：「遊戲開始后，所有玩家會進入同一個房間，玩家要做是在六個小時內通過尋找道具解謎，從而得到一把鑰匙。這把鑰匙並不是用來開門的。大家注意，在每個房間的牆角都有一個保險箱。」

動畫展示各個房間牆角的保險箱。

「保險箱上有六個鑰匙孔，它需要齊集房間內六把不同的鑰匙才能打開，從而得到保險箱內的萬能鑰匙，然後才能打開房門。否則六小時后沒離開房間，房間內會充滿立即使人致命的毒氣，再強壯的人也最多在三分鐘內會斃命，房門非常堅固，暴力是無法打開的，意味著不管是誰能在房間所呆最長的時間只有六小時零三分。」

「本場遊戲的規則是：不能攜帶道具，進房前玩家的隨身物品和衣服由工作人員暫為保管……」

多嘴的傢伙又叫道：「難道要我們光著屁股玩遊戲嗎？」

這下所有玩家都對他怒目而視了。

主持人道：「我們提供本次遊戲的專用服裝，提示各位，不要花太多時間在交流上，尋找保險柜鑰匙的解謎過程難度非常高，六小時非常緊迫。房間內有食物、水和洗手間，供玩家隨意使用。但在吃喝拉撒的時候務必保持jǐng惕，因為解謎所需的道具可能也藏在這些物品或地方。當心別把關鍵道具給吃掉了。」

多嘴傢伙又道：「或者從馬桶里衝掉了。」

玩家們雖然對他多嘴頗不耐煩，但這回都不禁莞爾。

主持人道：「從進入房間開始，玩家所有的行為都不受限制，玩家在密室內發生爭執甚至動用暴力，我們一概不予干涉。在密室中，玩家可以通過牆上的通訊器向我們工作提問，但記住，僅限一次提問機會，也只能問一個問題，而且問題必須與遊戲解密無關，只涉及遊戲規則方面，請玩家慎重對待。現在請玩家準備，遊戲將在一小時后正式開始。」

隨著主持人話音落下，對面一扇鋼鑄的大門緩緩打開，吱呀的門軸轉動聲如受刑者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