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契約簽訂
古晏清緩緩降落，懸至那屍鬼男子的跟前，冷冷俯視著半死不活的屍鬼男子，眸子中的情感全無，看起來就像一具沒有感情的空殼般。
看著眼前的屍鬼男子，古晏清緩緩開口道：「說吧，你是什麼人，或者說你是不是人。」
屍鬼男子緩緩抬頭，滿腔怒火充斥在眼中，迎面注視著古晏清毫無波瀾的眸子。
見此情景，古晏清不由得眉頭一皺，一隻手掐住屍鬼男子的脖子，將他頭揚起來，同時屍鬼男子感到身體無力一軟，他便被古晏清直接提至半空中，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你是不是還沒認清自己現在的處境，我可以隨時要了你的命，請問你擺出一副不屈的樣子給誰看，嗯？」
古晏清看著他，面若冰霜，眸子中倒影著屍鬼男子狼狽的模樣，冷冷說道。
隨後，古晏清便把那屍鬼男子給扔回地面，砸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洞。
片刻過後，屍鬼男子才從飛揚的塵土中艱難地爬起來，一手撐著地，一手捂著脖頸，劇烈地咳嗽著。
「最後一遍，不回答，你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你是不是人。」古晏清懸浮於屍鬼男子的頭頂，沒有任何情緒地發問道。
「我……我不知道我……我是不是……人，我只記得……咳咳，我在一個……雷雨交加……狂風大作的夜晚醒來……當時，我躺在一個……滿是咳咳……滿是奇怪紋路的石台上咳咳。……而且四周都是血腥味……再往前我就沒有記憶了……就好像我出生就是這個樣子……咳咳……」
屍鬼男子捂著脖頸，抬頭看向古晏清，眼神中充滿了敬畏之意，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古晏清眉頭微皺，低聲喃喃道：「莫非是什麼邪術的造物？」
「在之後呢，想來你是時常殺人捕食，以此來填充自己內心深處對於血肉的渴望吧。」
古晏清抬起頭，平靜地注視著屍鬼男子，繼續發問道。
屍鬼男子不自覺地低下了頭，就像做了錯事的孩童般，語氣中略帶慚愧地說道「是……但……但那我也並不想的咳咳……就是有一種十分強大而難以控制的慾望……驅使我咳咳，讓我不得不……去獵殺捕食……」
古晏清又是皺了皺眉，問道：「後來呢，你怎麼就在這裡了，是被人鎮壓封印於此，還是早已死亡，不過被人以邪法復活。」
屍鬼男子此時已經不再咳嗽了，聽聞古晏清的發問后，轉而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我當時的記憶很模糊了，只記得……當時我四處捕食，後來被一群奇怪的人聯合圍剿，本來我是完全打得過他們的，結果後面來個一個特別厲害的人。看樣子好像是個牛鼻子道士……」
正說著牛鼻子道士，屍鬼男子好像突然想到了你，身子不由得一顫，偷瞄了古晏清一眼，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一個很牛逼的道士。」
古晏清仍舊默默注視著他，沒有言語。
屍鬼男子便十分心虛的縮了縮頭，搭配上二米七八的壯碩身體，看起來十分喜感。
「額……那個，他當時踩著虛空，微眯著雙眼看我，然後隨手一揮，我的意識就陷入一片黑暗混沌之中。直到剛才我才從中醒來，然後我的身體就止不住地想要捕食，不過很奇怪的是……」
說著說著，那屍鬼男子又是看了古晏清一眼，在看見後者微微不滿地皺眉而後，才急忙說道：「奇怪的是，我的心底有個聲音在迫使我捕食你，
所以我一醒來就直奔你去……」
話罷，屍鬼男子瞄了一眼古晏清，隨後便一副很羞愧的樣子，默默低下了頭。
古晏清右手摸著下巴，低頭不知思索著什麼。
在古晏清思索的期間，屍鬼男子多次偷偷抬頭偷瞄他，不過都只是迅速別開頭罷了。
過了許久，古晏清才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明悟，緩緩開口道：「若如你所言，那你應當是被人獻祭生靈所造出的邪物，而我的職責大概就是驅除邪祟。」
聽到古晏清冰冷的發言，屍鬼男子莫名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猛地一下把頭抬起，望向古晏清，充滿著不解與恐懼。
看見屍鬼男子慌亂的模樣，古晏清不自覺地輕挑了一下眉毛，開口道：「不過別擔心，若是你對我還有用的話，我倒不會這麼著急滅了你。」
「不過，別想耍小聰明，我可以用秘法，由你這縷神識投影進而滅殺你的本體。」
聽聞此言，屍鬼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糾結，隨後便急忙在臉上殷勤地堆起笑容，諂媚道：「我就知道，大哥你仁心寬廣，實力高強，肯定不至於會對我這麼個小角色斬草除根的。」
「哦？那你說說看，我有什麼理由不滅殺你，你能給我帶來什麼。」
古晏清看著他，緩緩開口道。
「嘿嘿，想必大哥你只是對這具身體的主人有意思，所以才出手保他性命的吧。」
屍鬼男子訕笑著說道。
古晏清瞥了他一眼，說道：「我是女的。」
「咳咳，好的大姐。大姐你既然想要保他性命，但你肯定是因為某種限制，所以只能分出一縷精鍊的魂魄來附他身上。那麼這個時候，我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屍鬼男子一邊搓著手，一邊瞄向古晏清，開口道。
古晏清指尖凝聚一股紫氣向著屍鬼男子身邊射去。
砰！
屍鬼男子身後的巨石轟然炸裂，瞬間化作漫天塵屑。
「如果你再故弄玄虛，那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古晏清威脅道。
屍鬼男子感受到那磅礴的能量，止不住地直點頭繼續開口道。
「那個……雖然我的實力不如大姐你，但在當初好歹也是個為禍一方的小霸主，多少還是可以給這具身體的主人掃清很大一部分障礙。」
古晏清聽后，陷入沉思，隨後微微點頭，指尖發出淡淡紫光，在空中頃刻間便描繪出了一大一小，兩道符文。
古晏清將其中一道小符文推向屍鬼男子面前，說道：「將你的一滴精血滴在上面，建立主僕契約，除非他自己或者我親自解除，不然你一輩子就和他的性命綁在一起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給你三息時間考慮。」
聽著古晏清的提醒，屍鬼男子僅是思慮片刻，便一咬牙，說道：「我滴！」
說罷，屍鬼男子便劃破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滴在了那道符文上。
古晏清見此，也毫不猶豫地在自己面前的符文上滴上一滴精血。
在古晏清滴下精血的瞬間，兩道符文詭異地在空中扭曲起來，隨後便分別飛向古晏清和屍鬼男子的額心中。
幾乎是瞬間，屍鬼男子就感受到自己和古晏清之間建立起了某種不可言狀的聯繫，是一種一生俱生，一死俱死的聯繫。
感受到成功完成了契約，古晏清淡淡道：「如此便好。」
「我要去送他最後一場機緣了，你的這縷神識投影就待在他的識海中吧。」
待至話畢，古晏清下丹田處便發出一陣炫目的紫光。
咻！
一道紫氣自古晏清下丹田飛出，衝上幻境雲霄，瞬間便沒了蹤影。
屍鬼男子感受著身體里的契約印記，也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化作一團黑氣，衝破幻境而出。
轟！
偌大的幻境頃刻間坍塌，化作無數零星碎片，消散在天地間。
……
古晏清的識海中。
一團黑氣打破屏障，鑽入識海中。
只見那團黑氣落地便幻化成了屍鬼男子的模樣。
屍鬼男子站在偌大的識海中，舉目四望，四周是無窮無盡的潔白，又有點點星光閃耀其中。
屍鬼男子向腳下看去，只見一條寬度僅有一二十尺的五彩小溪潺潺流動，不見源頭，也不見盡頭。
只見溪中有個人影恍惚迷離，屍鬼男子彷彿感受到了氣息的牽引，不自覺地朝下望去，而那溪中的人影也抬起頭與之對視，乍一看，那人影竟是古晏清的模樣。
屍鬼男子緩緩降落於溪水之上，古晏清看著面前的屍鬼男子，甚是好奇，詢問道：「你是何人，怎會到我的識海中來？」
屍鬼男子撓了撓頭，無奈地說道：「因為某個高人的要求，我現在已經與你簽訂了本命契約，從今以後我的身家性命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聽聞此言，古晏清悟徹般點了點頭，問道：「那你現在在這裡幹嘛？」
「我的本體已經與你建立起了契約，不過你自己是不知道的，因為你太弱了。所以我會將我的這道神識投影融入你的識海中，為你提高精神力，不然你就會因為承受不了我本體的強度而崩潰死亡。」
屍鬼男子想了想，如此回答道。
古晏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你知道那位高人是誰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就她展露出的境界來看，哪怕我巔峰時期也不可能敵得過她。」
屍鬼男子回答道。
「不說了，你也該醒過來了，以後可要多多關照啊大兄弟。」
屍鬼男子沖著古晏清抱拳道。
當古晏清反應過來，正欲點頭時。
噗通！
屍鬼男子已然跳入溪水中，而古晏清的精神識海也隨之晃動起來。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晃動便停止了下來。此時，古晏清的精神小溪也從原先的一二十尺寬拓漲到了三十多尺。
當整個精神識海安靜下來的時候，一縷黑煙自溪水中冒出，逐漸幻化為屍鬼男子的模樣。
屍鬼男子望著古晏清，鄭重其事地說道：「咱倆再重新介紹一遍自己吧。」
正愣神的古晏清突然反應過來，沖著屍鬼男子抱拳道：「你好，在下老君山老君觀，張憫生道長座下三徒弟，古晏清。」
在古晏清自報家門后，屍鬼男子也沖他抱拳道：「在下殭屍之主，將臣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