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顧靈仙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女聲纏綿幽怨，透露著濃濃的相思之情，顧道都有些被影響到，不禁回憶起過往，昔日辛勤修鍊、還在故鄉時的種種溫馨畫面。
好在玉劍突然清吟一聲，驚醒了他。
顧道立馬意識到這裡並不簡單，提高警惕，這時頭腦還有些昏昏沉沉，他咬破舌尖，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
石碑後面的植被少了許多，地上也沒有太多枯枝敗葉。
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了一條石子路，路邊栽種著許多珍貴異常的藥草，顧道甚至還看見了幾株靈藥。
石子路通向的深處，被茂盛的樹木遮住，但依稀可以看見，有一片建築就在裡面。
顧道踏上石子路的那一瞬間，便感覺到了異常。
那女聲低吟更清晰了，一縷縷陰風突然出現，拂過耳朵，就像有人貼著說話耳邊一般，同時，路邊的藥草都在微微抖動，歡迎活人的到來。
顧道皺眉，輕彈玉劍，震散陰風，一步一步沿著石子路就往裡走。
越往裡走，那女聲反倒越小聲起來，倒是藥草搖曳發出的簌簌聲更突出。
最終，在石子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大片綿延的破敗宮殿，斷壁殘垣，破牆屋瓦，到處都是。
顧道不由得皺緊眉頭，就在這時，右側的廢墟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一身白衣，長發柔順自然垂落，身形纖細苗條，是個女人。
顧道退了半步，警惕地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回憶起顧青描述他孫女的模樣，穿了白衣，有些懷疑。
「來者何人？何事？」
那女子還未走近，就出聲問道。
顧道沉吟片刻，答道：「顧道，找人。」
「什麼人？」
「顧靈仙。」
「沒有這個人，你回吧。」
顧道根本沒有這個打算，反問道：「我說了是來找人的，還沒有開始找，你就讓我走，這難道就是這裡的待客之道？」
女子停了下來，聲音有些冰冷地說道：「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無禮，趕緊走！不然休想活著出去！」
顧道聞言輕笑一聲，「那個人是我小輩，你讓我放任她的性命不管，這難道不算無禮嗎？」
「你…」
女子氣得手都在抖，半天說不出來，找不到什麼話反駁眼前這個彎腰駝背的老頭兒。
「小靈，有人來了嗎？」
這時，突然有人在說話，接著，一個穿著華麗宮裝的雍容女子走了出來。
「啊…夫…夫人，你怎麼出來了…不過是一個沒什麼用的老頭兒罷了，您還是回去吧…我這就讓他離開！」
白衣女子有些驚慌，連忙走了過來，一把拉住顧道，不由分說就要往外走。
顧道輕輕抽出手，還沒有開口，那雍容女子就說話了：
「小靈，先別著急，來者是客，這位老人家既然已經到這裡了，我們就請他進屋裡喝杯茶吧。」
那被喚作小靈的白衣女子猶豫了一下，還想說什麼，但被顧道阻止了。
「那就冒犯了。」
顧道一邊說著，一邊收起玉劍，走了過去。
小靈在後面氣得咬牙，「哼」了一聲后小跑跟了上去。
「等會進去你可別亂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不要亂說話！不然你的舌頭就保不住了！」
面對這一番威脅，顧道倒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笑了笑。
小靈見這個老頭兒對自己慈祥一笑，頓時有些不適應，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那雍容女子站在一片廢墟中，容貌秀麗，氣質端莊，顧道甚至有一種「母儀天下」的錯覺。
「老人家，這邊請。」
雍容女子走在前面，帶路。
越過許許多多的斷壁殘垣，最後穿過一片快要坍塌的宮殿，來到了一座完整的華宮前。
進入裡面，裝潢很豪華，算得上是金碧輝煌，雍容女子領著顧道，在桌前坐下，簡單給他倒了一杯茶，問道：
「老人家，不知道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顧道沒有喝茶，面對問話，他直接說道：
「找一個後輩，顧靈仙。」
雍容女子微微側頭思索，光線撒在她光潔的肌膚上，很柔和，能清晰看見細微的絨毛。
顧道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子，丹鳳眼藏身，瓊鼻高挺，香唇紅潤，且不提她身上的那種氣質，就已經算是難得的美人了。
「這個人，我似乎聽一個後輩說過，」
雍容女子紅唇輕啟，雙目傳神，「我有一個後輩在不遠處的鎮里，請來一個女子，似乎就是你說的顧靈仙…」
顧道與之對視，內心沒有太多波動，問道：
「那能不能讓我去看看她？」
雍容女子喚來小靈，讓她去帶顧靈仙過來，隨便把那個後輩叫來。
小靈在離去前，惡狠狠地瞪了顧道一眼。
顧道面不改色，盯著眼前的女子，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有你這樣的人住在裡面？」
雍容女子掩嘴一笑，聲音輕柔，「老人家，這樣恐怕很無禮了，再說，這裡是什麼地方，你難道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會進來？」
顧道微微眯眼，笑了笑。
「如果這裡是鬼門關，那你們又是什麼？」
雍容女子聽了這話，笑了，笑得花枝亂顫，而後鳳眼生波，輕聲道：
「那你覺得我們是什麼？是鬼？是妖？還是人？」
顧道聞言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看著桌上的茶，端起聞了聞，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讓人精神一振。
他剛要喝下去，就聽見一道聲音。
「母親，找我有什麼事？」
一看，是一個書生裝扮的年輕俊美男子，正牽著一個姑娘的手。
顧道瞥了兩眼男子，看向旁邊的姑娘。
姑娘長得很甜美，兩腮微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同時想要把手從男子手裡抽出去。
「鴻兒，這位老人家是來找靈仙姑娘的，你們是怎麼回事？」
雍容女子臉上的笑容很淡，柳眉微蹙，聲音也顯得有些嚴厲。
那姑娘驚訝地抬頭看向顧道，神情恍惚，眼中有些疑惑。
「母親，我要與靈仙成親，既然這位是靈仙的長輩，那剛好可以見證我們的婚禮！」
俊美男子緊緊抓著顧靈仙的手，直視自己的母親。
顧道沒有說話，看著顧靈仙，微微皺眉，感覺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