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蘇醒
在一座黑暗無人的山洞中，一個身影渾身鮮血，軟軟地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彷彿已經死去。
「我死了嗎？」
「咦，我的肚子……」
許久之後，那身影如同復活了一般，緩緩起身低語，隨後環顧四周，朦朧之中，迷迷糊糊中，視線可以看清周圍的一切事物。
那聲音的主人正是微胖的青年男子莫凡。
此刻，他雙手沾滿血漬，衣服被乾涸凝固的血液染成黑褐色，彷彿從血池中沐浴而出，渾身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我死了嗎？還是沒有死？」
莫凡皺著眉頭，摸了摸已經結成硬疤的衣服，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雙臉，眼中充滿了迷茫。
他明明記得自己的肚子被一個奇怪的物體射中洞穿，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當時的無助還記憶猶新。
況且，他的手上和身上的血痕說明這件事真真切切的發生過。
可是如今，他的肚子卻完好無缺。
詭異，不可思議……
「難道那是幻覺，可是身上的血跡……」莫凡一時摸不著頭腦，遲疑起來。
「也不對啊，這裡明明很黑暗，我為何能看清周圍！」
莫凡疑惑中警惕地觀察四周，一切充滿了不同尋常。
「我應該是死了吧！」一會兒后，莫凡滿臉頹廢地嘆息一聲，露出一絲苦笑。
他是近視的，並且度數不低，如果不是死了，不可能在黑暗中可以看清周圍的事，摸了摸癒合的肚子，這也許只有鬼魂可以做到。
「哼！奶奶的，也好，反正活著也沒有意思。」莫凡隨手抓起一塊石頭砸向岩壁，頓時碎石四濺。
「艹！」
數塊碎石蹦在臉上，火辣辣的疼，莫凡氣憤地咒罵了一句，然，下一刻，驀然站起，感覺不對。
「死人怎麼有痛感！」
「重生了？」
「我穿越了，像小說里一樣？」
他低頭看了看肚子上嫩白的皮膚，隱隱能夠看出是新生的，不由得嘀咕起來。
「也不對，這裡還是那山洞，我應該沒死啊！」
莫凡看著熟悉的山洞，搖了搖頭，更加迷惑了。
「我靠，這是……」
猛然間，莫凡驚聲尖叫，面色陡然煞白，噔噔接連後退，死死盯著前方，雙目圓瞪。
在他剛剛站立的身後竟然躺著一具骸骨，骸骨零零散散的四處散落，上面浮滿灰塵。
從骸骨的輪廓中，依稀可見赫然是人類的骨頭。
而那落滿灰塵的骷髏頭還連接在雙肩之上，背靠岩壁，歪著腦袋。
空洞的雙目裡面一片黑暗，此刻正對莫凡的方向，彷彿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看著那空洞洞的眼睛，莫凡心生寒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莫凡低頭瞄了一眼剛剛站立的地方，他之前踩踏的脆響聲，正是骨骼斷裂的聲音。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莽撞，我不是故意踩到您的。」
莫凡低著頭，後退中彎腰行禮，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滿臉歉意地連連躬身，卻不敢目視前方的骸骨的空洞洞的眼眶。
許久之後，眼見骸骨毫無動靜，他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骸骨，急忙轉身，拔腿就要離開。
然而，目光之餘，一隻如同荷包袋一樣的布袋落在骸骨腰間的地面上，引起了他的注意，轉身的腳步不由一頓，
驚咦起來。
「這是……」
那布袋極其奇特，在滿是灰塵的骸骨旁，卻一塵不染，在昏暗的山洞中隱隱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看起來嶄新異常，一看就絕非凡物！
最令莫凡雙目放光的是裡面鼓鼓囊囊的，暗自猜測裡面可能有著不可多得的銀子，或者金子，一股貪慾油然而生。
「發財了啊！」
莫凡盯著布袋，腦中急速思考，數息之間，心中暗暗猜測，一絲竊喜，一絲恐懼和擔憂，頓時心中糾結起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拼了，萬一裡面裝的是金子呢，那就真的發財了，富貴險中求，況且他已經死了！這些財物丟了實在可惜。」
莫凡暗暗下定了決心，隨即想到電視里的場景，心中一橫，上前一步，有模有樣的彎腰鞠躬。
「前輩，相遇即是緣，讓您暴屍荒野，小子心中著實難安，就讓我幫您入土為安吧！」
莫凡說罷，心中怦怦直跳起來，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地上的骸骨數息，見其毫無反應，稍微鬆了一口氣，他連忙撿起地上的手電筒，尋找可以用手挖掘的地方。
然而地面上都是碎石沙礫和堅硬的石頭，卻無處可挖。
無奈之下，莫凡卸下背包，從中拿出一隻大的塑料袋，咬了咬牙，強忍著心中的懼怕，彎腰開始慢慢撿起散落的骸骨。
莫凡雖然心中懼怕，卻撿的極其認真，眼見沒有任何遺留散落的骨頭，最後才撿起那奇異的布袋。
「前輩，這個東西對您已經無用，就當贈予小子的報酬了，以後我每年多給您燒些紙錢，謝謝！」
布袋呈現灰褐色，巴掌大小，入手溫潤柔軟，極其輕滑，不知何種材質做的，只是可惜拿在手裡，輕飄飄的，幾乎沒有任何分量，看來裡面不可能有金銀一類的了。
莫凡心中有些失落，沒有細看，只感虧大了，隨手便放進雙肩包里。
做完這些，莫凡看著前後兩邊的岩縫通道，一時卻糾結起來，不知是繼續前進，還是回到當初掉下來時的山洞。
「那裡是死路，哎，看來只有先繼續前進了。」
半晌，莫凡還是打算繼續前進看看，說不定能夠找到出口。
主意已定，莫凡不再耽擱，沿著岩壁裂縫的道路，繼續前進。
山洞岩縫通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僅有一人多寬，地面平坦，寂靜無聲。
隨著他的行走，腳踏地面的啪啪聲不絕於耳，聲音回蕩在山洞之中。
然而，也許是經歷了數次驚嚇，莫凡心中反而不再害怕，走的謹慎而穩健。
十餘分鐘左右，前行數百米，莫凡失望地看著通道的盡頭，是一個數十平米大小的山洞，洞頂十幾米高，四周連個縫隙都沒有，看來此路不通。
「哎，前輩，小子只能把您埋在這裡了。」
莫凡嘆息一聲，雖然沒有得到要想的財物，但是他也是一個言出必行，信守承諾之人，更不會對讓人敬畏的骸骨食言。
他隨意地找了一塊有些泥土的岩壁角落，把手中的塑料袋放下，徒手挖起一個小坑。
「委屈前輩了，我只能挖這麼大的坑了！」
數分鐘之後，莫凡看著只有桌面大小，十餘厘米深的小坑，坑底被一塊巨大的石頭阻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歉意的自語一句。
說罷，莫凡不再耽擱，把一根根骨頭從塑料袋取出，小心地擺放在坑裡。
「前輩，也不知道您離開多久了，您的遺骸還這麼有光澤。」
莫凡把骸骨小心地放在坑裡，用浮土掩蓋起來，又在浮土上面放了一些碎石，直到看起來像一個土墳，才停下手。
做完這些，莫凡鞠了一躬，看了一眼空無一物的山洞，轉身返回。
也許那裡可以找到出去的路也說不定，況且他餓了，那裡還有一隻死去的黑毛野豬，至少暫時可以填飽肚子。
很快莫凡便回到他掉下來的山洞裡，看著幾乎直上直下的山洞岩壁，零星地下垂著樹根藤蔓，可是距離洞底都很高，也不知是否結實。
而且，山洞看不到頂端，不知高几何。
莫凡皺著眉頭打量了半晌，一時毫無辦法。
他糾結了一會，看向黑毛野豬，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嚕嚕地響起，還是趕緊填飽肚子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