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逝去的仙王

白骨墓碑矗立，黑色小河流淌，枯樹搖曳，陰氣森然。

「這是哪裡？」林哲震驚道。

圖錄化為流光飛出，在此地周圍環繞，在滾滾陰氣中沉浮，發出嘆惋：「此處是一方仙王之墓。」

仙王的墳墓？林哲瞳孔猛地一縮，那般於世間強絕的生靈，早已不死不滅，天上地下難尋敵手，這種級數的存在也會隕落嗎？

而且這個墳墓也太過詭異和寒酸，實在無法將其和仙王聯繫到一起。別說有什麼神通寶物傳承了，別有什麼大詭異和大恐怖突然滅殺自己就行。

近處的黑色小河，流淌的速度非常緩慢，似乎很是粘稠，令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這不會是真正的仙血吧？圖靈，這裡埋葬的是哪一位仙王？」

圖靈沉默許久，似乎在無聲悲戚。

「這裡的是長穹仙王，荒古仙王的生死好友，同樣屬於荒古神殿勢力。」

「上古一役，荒古仙王和長穹仙王參戰，荒古仙王血染寰宇，長穹仙王半殘，保留荒古神殿勢力回到下界，沒想到最後竟然化道此地……」

「仙血污濁，白骨化碑，世界樹枯萎，長穹仙王死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哲驚訝，這黑色河流竟然是真正的仙血組成，那陰氣繚繞的枯樹竟然是傳說中的世界樹。

震驚之餘，林哲有些痛心。不論是仙血還是世界樹，任何一樣都是真正的至寶，又怎能被隨意毀滅？

「傳說中的仙血僅僅一滴就可以使天地變色，萬界重開。還有世界樹這等寶物，天生孕育三千小世界，竟然都在此地枯竭腐朽，化作一地污穢。」

圖靈沉默，那段塵封的歷史在它口中說出來是那麼地真實，就像是親身經歷一般，如今還歷歷在目。

許久后，圖靈的情緒才恢復過來，若有所思：「仙王埋葬之處當天地悲戚，眾生默哀，哪怕是遺體都能散發仙氣神靄，福澤一方世界。」

言下之意，此處不該是一片死寂詭異之地，陰森森的。

圖錄在滾滾混沌中獵獵，似乎在為其悲歌。仙王這等無上禁忌，無論生前死後都應為眾生萬靈所敬重，不得冒犯。

「咦？」林哲眼尖，世界樹的外表雖然乾枯龜裂，但從裂縫中看去，似乎隱隱孕育有燦燦綠霞。

「難道世界樹還有機會破而後立，向死而生？」圖靈也是注意到這一點，垂下道道混沌精氣，向著世界樹方向接近。

此地果然危險，那污濁仙血中蘊含著無盡的詭異，此刻被混沌氣驚動，竟然爆動起來，其中煥發出點點金紅色光澤。

可惜金紅色光澤很快被絕大多數的黑暗吞噬，再度成為黑暗仙血。濃稠沉重的黑暗仙血化作一指，向著混沌精氣點出。

「咳！」林哲正好也在這個方向，全身竟動彈不得，胸口更是被其中蘊含的偉力壓得喘不過氣，不禁吐出一口鮮血，直接受創。擦去血跡，林哲再不敢直視，那種大恐怖之感也從心頭消失。

仙血果然不凡，其中蘊含無窮神威，哪怕是此前無所不破無往不利的混沌精氣，也被這一指點的生生湮滅而去。

「死了就別作妖了！」圖靈很是憤怒，它在呵斥的不是仙血本身，而是控制和吞噬仙血的黑暗。

哧！金紅色火焰從圖錄上猛地燃起，一簇簇火焰花朵從中飄出，花朵之中傳出清脆的神禽鳴聲，仔細看去，花瓣包裹之處竟然是一隻只赤紅色的鳳凰。

隨著赤金色火焰出現，這方天地間的森森陰氣也如融雪般迅速消失。

這一次，黑色血指抵住火焰花朵的同時，沒再能摧枯拉朽般震散花瓣，竟反過來被赤金色流光覆蓋，焚燒了個乾淨。

黑色仙血再無阻擋，任由金紅色流光深入，裹住了白骨墓碑前搖曳的世界樹殘骸。

凰炎以枯樹為源，以陰風為助，在世界樹的殘骸上熊熊燃燒。

世界樹雖小，可無論是樹皮，樹葉，還是樹榦中都蘊含著無數的洞天空間，可以說是芥子中自成無盡浩瀚世界，更別說這樣的小世界幾乎有上萬個。

因此哪怕是世界樹的殘骸，常人凡物都難以摧毀撼動，唯有鳳凰之炎這等極盡火道規則才能將之焚燒。很快，世界樹的殘骸化作灰燼飛灑，其中的燦燦綠霞也終於現出了真容，那是一顆散發著瑩燦綠光和澎湃混沌氣的小樹。

「世界樹幼苗！」圖靈驚呼，這顆世界樹可並未徹底毀滅，而是尋得一線生機，將一身精華凝聚留存，要再活出第二世。

世界樹是真正的至寶，世界樹幼苗同樣也是。世界樹還僅僅是幼苗時就擁有海量神能和通天的恐怖仙威，這番收穫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赤金色神光裹挾著世界樹殘骸和幼苗回歸，卻被圖靈收進了洞天空間當中。「你暫時還養不活它，不如就讓它沉眠好了。」

「也好。」林哲贊同，這等寶貝若是傳出去，恐怕有殺人奪寶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在有足夠的實力之前，擁有此等至寶，是禍非福。

世界樹被取走，黑色仙血河流似乎急促地流淌起來，甚至有驚天濤聲傳出，而白骨墓碑表面更是陷入朦朧霧靄中，衝天射出一道混沌劍氣上斬九霄。

「我們也該離開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仙王長眠之地，可是要遭受天譴的。」圖靈感受到這等恐怖威壓，語氣大變，連忙施展混沌氣，將林哲裹挾離開。

不過二人得寶后都只是迅速離開，並沒有進一步打攪此地。因此白骨墓碑和黑色河流都只是稍稍展現威勢，就接著沉寂下去了。

「好恐怖！」

哪怕是離開了墓地，林哲還是心有餘悸，剛剛在白骨墓碑復甦的時候，他通體冰涼，冷汗打濕後背，似乎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自己的修為對於仙王那種級數的力量而言，恐怕就是微塵般的存在吧。

圖錄裹挾著他不斷深入，越過無數距離，周圍移形換影。

紫色晶石密布的迷霧森林，赤紅色火焰衝天的湖泊，如同天淵般的峽谷……

終於，他們來到了荒古禁地的最深處，這裡沒有巍峨巨山，沒有無邊海洋，只有一個草屋和一方石池。

林哲一怔，若有所思，他隱隱有種莫名的感覺，自己曾經來過此地。

冷不丁地，圖靈開口道出隱秘：「有印象么？這就是斬滅你記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