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一覺醒來，恆爾就發現自己趴在一張木桌上。

桌子上是波蘭語的一張軍事地圖，旁邊的油燈把地圖上每一個標註照得如此清晰。

所以，我是穿越了對吧？恆爾原本在家裡剛剛在打「四個鐵心臟之威威的世界」，但是一不小心，他閉上了雙眼。

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如今的景象。

身處軍隊的營帳，桌上是波蘭語的地圖，地圖上的「krakó，rodos，warszawa」等等地名喚醒了他塵封的記憶。

這具身體是索斯科夫斯基的。卡奇米日·索斯科夫斯基，畢蘇斯基的親密戰友，波蘭軍團第一旅的副旅長，后曾擔任波蘭第二共和國軍事部長，是近代波蘭歷史上的民族英雄。

恆爾內心中曾幻想過無數次穿越，但是也沒有想到會穿越到一個波蘭人身上。

所以，這是一戰對吧，恆爾心裡想著，摸了摸旁邊軍帽上的白鷹。

波蘭軍團是東線戰場上一隻獨特的力量，戰前，波蘭社會黨人的激進派就已經開始在俄佔波蘭地區開展包括不限於炸彈襲擊，暗殺，攻擊帝俄警察局等真人gta活動。

而在加里西亞地區，奧匈帝國寬鬆的政策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處理也為波蘭准軍事組織的出現提供了良好的土壤，波蘭步槍隊，活躍戰鬥聯盟之類的武裝開始壯大起來，這裡也是畢蘇斯基等人創辦的重要軍事訓練基地的所在地。

在一戰開始后，畢蘇斯基，西科爾斯基等人聯合成立了波蘭軍團，積極招募志願者，與同盟國一同在東線對俄作戰，後來在1916年被改編為波蘭輔助兵團。

恆爾看了看旁邊的文檔，上面清楚的寫著一個日期，1917年7月1日。

恆爾對第一次世界大戰還是有所了解的，但是對波蘭軍團的了解過少，他想要獲得更多信息，只能慢慢真正深入進去，更何況，他是在玩「kaiserriech」的時候穿越來的，說不定這裡並不是本位面，一戰，而是「kaiserreich」里的一戰。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很快，「誓言危機」事件就會爆發了。

「誓言危機」，儘管1916年11月5日的法案通過，波蘭王國成立了，但很明顯，新成立的國家只不過是德國的傀儡緩衝國，這是其中歐計劃的一部分。

在這一點上，畢蘇斯基決定調轉槍口，以獲得協約國，特別是法國和英國的支持，以支持波蘭的獨立事業。1917年7月出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當時同盟國要求波蘭軍團的士兵宣誓效忠和服從德國皇帝威廉二世:

「為了我的祖國，為了波蘭王國，為了我未來的的國王，我將忠實而誠實地服務，在目前的戰爭中，我將忠實地與德國和奧匈帝國的軍隊保持兄弟情誼。」

而在畢蘇斯基的勸說下，軍團第1旅和第3旅的大多數士兵拒絕宣誓。只有約瑟夫·哈勒的第二旅宣誓並加入了德國華沙總督指揮下的「波蘭武裝部隊」，而畢蘇斯基和索斯科夫斯基在7月22日被雙雙逮捕，直到因德國革命而被釋放。

如果這是「kaiserreich」的劇情，那麼德國贏得戰爭后，他和畢蘇斯基的命運很大程度上不會向好的方向發展。

波蘭仍然會由攝政王國執政，且東歐無法出現像帝俄，奧匈，德二同時倒下出現的巨大權力真空，波蘭不可能變成像本位面那樣。

所以，他穿越過來的當務之急，就是了解，這裡，究竟是哪一個世界。

不過，看了看手上的銀色手錶，現在，才一點四十，睡到五點再說吧，說罷，索斯科夫斯基又一次趴到了桌子上，睡的很死，打鼾聲飄散在營帳中，甚至有外溢的風險。

「早安，副旅長先生，這是剛剛從偵察連收到的情報。」，衛兵敬了個禮，將剛剛翻譯好的電報譯文一邊交給索斯科夫斯基一邊開始陳述。

「俄軍和羅軍即將推進到我們的防區，敵人此次的推進速度很快，即將與我方接觸.......我們的部隊仍然保有一定戰鬥力......詳細情況已彙報完畢，我已請示哈倫堡旅長，要求重新與奧軍方協商進行再一次的物資後勤援助以及把剩餘的波蘭裔俄羅斯戰俘作為兵員補充，以充實我們的軍力。」

「等等，哈倫堡？約瑟夫·哈倫堡？他是不是第二旅的么？」索斯科夫斯基有些懵逼，雖然一大早也沒見到旅長究竟是誰，但是他仍然記得本位面自己是第一旅的。

「可您不是半個月前就調來第二旅的嗎？副旅長先生，您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哈倫堡旅長昨天就去與奧方進行協商了，還沒有回來。」

索斯科夫斯基又有些懵了，「今天幾號？」，「報告長官，1917年7月1日。」

恆爾這才想起來，本位面里的索斯科夫斯基在四月份就與畢蘇斯基一起進入了臨時國務委員會。

所以自己一開始在這裡就很不科學，明明應該在華沙華麗的皇家城堡里侃天侃地，而現在自己仍然在營帳里指揮戰鬥。

「所以...」索斯科夫斯基有個大膽的猜測，「畢蘇斯基是因為宣誓的問題被抓走了對吧...」

「是的長官，前第一旅旅長畢蘇斯基因建議士兵不向德皇宣誓，被判處監禁，導致您與剩下的一部分士兵被收編到了我們第二旅。」

「那，我明白了。你先退下吧，幫我倒一杯水來。」

索斯科夫斯基（恆爾）隨後看完了最近的報紙，其實不止最近的，他直接叫來了幾個月前的，惡補了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德皇叫停了無限制潛艇戰的計劃，終於明白了。

這裡，就是「kaiserreich」，沒錯了。沒想到連「誓言危機」都提前了，而且，「我」竟然沒和畢蘇斯基一起...

那麼，東線的戰事很快就會結束，攝政王國即將統治波蘭直到選出一個新國王，或者，被起義/政變推翻。

舊秩序在死的時候，不是說死就死的，而是在剛剛建立的強盛之時，就已經開啟了死亡倒計時。

恆爾心裡已經有了宏偉的理想。

但是現在，他也仍然得面對現實，克倫斯基攻勢已經開始了，而他也要第一次指揮作戰，與臨時政府的軍隊來一次真刀真槍的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