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知識

伸手接過趙恆從大廳的物資箱里摸出來的制服，在身上比劃了幾下，確認還算合身之後，白祈就將衣服放在一旁，和許靜怡與趙恆一起整理起大廳里的物資來。

親自動手去搬，白祈才發現這堆物資箱中不僅有各種各樣的資料、文件和影印設備，還有種類繁多，各式各樣的武器與彈藥。

匕首、長刀、手槍、衝鋒槍、狙擊步槍甚至是火箭炮，以及很多看造型就知道明顯不是蓬玄出產的裝備。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壓縮餅乾、能量棒和凈水藥劑等行軍物資。

這簡直是荒土武器展覽。

想起了之前館長說日後要經常出外勤任務，白祈不由得有些好奇真實的荒土究竟是什麼樣子。

「荒土上經常發生戰鬥嗎？」

據點的通識教育課上雖然也會為他們介紹一些荒土的基本情況，但是那些教材大多編寫於新曆80年左右，20多年過去難免有些過時。

「沒有那麼頻繁，但也絕不少見。」許靜怡一邊指揮著趙恆和白祈安置物資箱一邊抽空回答白祈的問題。

「雖然近些年荒土上的環境已經有好轉的趨向，但是大部分人都活得很艱難，污染、畸變、瘋狂神靈的信徒……很多時候一點點食物和乾淨的水源就足以讓人豁出性命。」

她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繼續道：

「不過對我們守藏吏來說，遇到的危險更多來自「知識」本身。」

白祈靠著自己的所知的東西勉強猜測道：「類似於超凡之力的污染那樣？」

「很相似，但又不盡相同。」

「你知道遺物吧？就像那些承載了舊時代科技或者超凡力量，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巨大災難的危險遺物，部分記載了舊時代「知識」的書籍也會有相同的效果。」

「甚至它們的危險更加隱蔽……有些「書籍」記載了極為深奧的超凡知識，在漫長的歲月中，它們已經能夠撬動部分超凡之海的力量。」

「比如我們館內收藏了一本《氣通天真：能量符文的探究與應用》，能夠幻化一種名為「符籙」的一次性消耗用超凡物品，讓普通人也能夠驅動超凡之力，又比如《超凡之力的全新應用：兩儀雷法進階》一旦暴露在空氣中就會瞬間被雷電籠罩……」

「能讓普通人使用超凡之力的書籍？」

「只要你能抗住它的污染侵蝕，接受它帶來的副作用。」

「副作用？」

「所有超凡之力的獲取，都必須支付代價。」

許靜怡意味深長地看了白祈一眼，繼續道：「持有這本書的人，在受到超凡之力侵蝕的同時，身體也會逐漸能量化，最終因為思維意識無法支配新的軀體，最終淪為一個失智的能量體。」

「當然，更多的人在完成能量化之前就已經被超凡之力侵蝕成了瘋子。」

能量體生命啊……可惜副作用太大了些。

「另一本呢？」

許靜怡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這本書會從肉體層面改變持有者的性別或者從認知層面改變持有者的取向，算是副作用可以接受的那一類。」

嘶……這都算是「可以接受」？

「除此之外，有些「書籍」已經擁有了靈性，成了類似覺醒者的存在。」

白祈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那道雕刻著巨大虎首的門戶，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難道我們還收容了這樣的存在？」

許靜怡點了點頭，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指著大廳深處的門戶，輕聲道：

「丁字門后收藏的都是一些舊時代的普通書籍、報刊等不涉及任何科技和超凡知識，丙字門后收藏了大部分舊時代遺留的科技知識。」

「而乙、甲兩道門中的「知識」大部分已經具有干涉現實的超凡能力……」

「至於最右邊那道門後面，就是收容那些已經誕生「靈性」的存在，其中有相當完備的收容措施，甚至這道門戶本身也是一件蘊含了超凡之力的遺物。」

「涉及甲字門和開明門的書籍都是由我親自處理，你們主要負責收容那些危害相對可控的知識。」

「這些「知識」如果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我們是怎麼將它們收容的？我們館里的好像都是普通人？」白祈聽到這裡不由得有些好奇。

「收容大多數時候是通過某些特殊的遺物，或者使用一些副作用比較小的「書籍」進行，偶爾也會尋求開拓隊的幫助。」

「至於覺醒者……我們館里目前只有蘇澄一個，所以很多比較危險的外勤工作也是她去執行。」

「她成為覺醒者已經兩年半了，是相當可靠的同伴。」

自己那位尚未謀面的同事竟然是一位覺醒者，這倒是有些出乎白祈的預料。

不過即便是在需要時常進出荒土的荒拓委下屬部門，覺醒者也不是隨處可見。

這意味著每一位據點內的覺醒者，大概率都要受到密切的關注。

從「太白」等人的對話中可以推測，想要在超凡之路上繼續攀登下去，資源、知識都必不可少。

而將自己成為覺醒者的事情暴露給據點，大概率會得到據點上層的「栽培」以及擁有一條穩定獲取超凡知識和相應資源的渠道。

但是也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上的秘密，比如那位「圓明道母天尊」，比如那個神秘空間。

考慮到老爸的叮囑，據點上層對於十年前事故的審慎態度，白祈心中頓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還是觀察一段時間……」

……

傍晚6點10分，三人終於將大廳內堆積如山的物資大致整理完畢。

白祈也沒想到來圖書館的第一天，連典藏室的門都沒進去。

按照他現在的許可權，最多也就能進丁字門後邊轉轉，那裡面多是一些舊時代的小說、雜誌、報紙等。

而且大部分都經過了「***」的審查和刪改，剔除了不宜展示給據點居民的內容。

***是生活委員會的一個下屬機構，他們主要負責據點內部的宣傳和娛樂工作。

當然，也包括了從荒土外流入據點內的文字、影音資料的審查。

白祈看著眼前被刪改得幾乎面目全非的書冊報刊，想想自己家裡那一堆無刪減的「珍版」，不由得嘴角抽搐。

他大概有些理解為什麼老爸一直對***的傢伙嗤之以鼻了。

「還好這麼多年都沒被那群傢伙發現……」

***的審查，堪稱每個據點居民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