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暫時安全了
長公主平安回來了!
京城裡關注此事的人第一時間都得到了消息。表面上都在恭賀長公主平安歸來,背地裡有多少人失望就不知道了。
衛九等人一路護送褚含清回到公主府,福全帶著下人迎接,院子里黑壓壓跪倒了一片。長公主殿下能平安歸來,他們打心底里高興,為主子也為自己。
褚含清如果真的身亡,他們這些人難保會被遷怒,一不小心就要掉腦袋,如今腦袋算是保住了。
福全對褚含清忠心耿耿,他是實打實的高興,高興的都哭出來了。
「殿下,您能平安歸來真是太好了……嗚嗚……奴才無用,不能親自去營救殿下,愧對先帝爺和先皇后……嗚嗚……」,他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此刻平安站在自己的公主府里,褚含清也有種劫後餘生之感。看福全哭成這個樣子,半是感動半是嫌棄。
「起來吧,你的心意本宮知曉。如今本宮已經回來,你就別再哭哭啼啼的了,讓人看了笑話。」
禁軍已經回宮向褚昭廷復命去了,此刻只有公主府的侍衛和暗衛營的人在場。
岳峰見大家只顧著哭啼,趕忙對福全說道,「福公公,殿下之前中了弩箭,還是趕快讓太醫先給殿下好好診治一番吧。」
福全一聽褚含清中了箭,嚇得臉色煞白,「中箭!殿下您現在怎麼樣?可還能撐住?太醫……對,奴才這就去傳太醫。」他急的連滾帶爬起身去宮中請太醫。
其實他們在去的時候,是帶了幾個隨行的大夫的,都是公主府與暗衛營的人。
京郊農莊給四個侍女治療留下了兩個,另外的帶著一起進山,防備褚含清受傷需要及時處理。
但沒想到她是中箭,而且已經被衛九處理過了。山裡也沒辦法仔細檢查,只能簡單把了把脈,情況倒是還好。
既然回到府里,自然還是由太醫診斷更放心。
褚含清如今髮髻凌亂風塵僕僕,衣服上又是土又是血。好在傷口處的肌膚被布條裹著,旁人倒是看不見什麼。只是形象實在不好看,得好好梳洗下才行。
四個貼身侍女現在都重傷,只能由幾個二等的丫鬟上前服侍。
回卧房之前她對岳峰吩咐道,「你先回去,遇刺之事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誰借銀箏的嘴來誆本宮。」
褚含清的臉色驀然變冷,「本宮原想讓衛九負責此事,如今還是由你去。做得好本宮有重賞,做不好,就跟護主不力一併責罰。」
岳峰跪地,「是。屬下必定全力以赴。」
褚含清看了眼衛九,接著說道,「至於衛九,以後不必回暗衛營了,就留在本宮身邊貼身保護。」
衛九驚訝了一瞬,便立刻恭敬應下,「是。」
褚含清身邊的暗衛並不是全固定的,而是受岳峰統一調遣輪值。
衛九是排名第一的暗衛,平時的任務很多,不止是保護公主一項。只不過他武藝最高,重要場合都由他來保護罷了。
岳峰也驚訝了一下,但面上看不出絲毫,主子的調遣自然要聽從。
況且細想也是好事,衛九武功能力最強,有他在殿下的安危也更有保障些。於是也應道,「是。聽憑殿下吩咐。」
這次的事情讓他們得了教訓,主子身邊的護衛力量還不夠,還要更嚴密才行。
褚含清回房去梳洗,岳峰準備回暗衛營,走之前叮囑衛九,「殿下調你到身邊貼身保護,莫要辜負主子的信任,昨日之事不能再發生了。」
衛九抱拳稱是,「請統領放心。」
「嗯,對你我還是放心的」,岳峰拍拍衛九的肩膀,轉身離開了公主府。
只留衛九在原地茫然了一瞬,急忙往褚含清的位置趕去。
太醫來得挺快,在褚含清梳洗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公主府。
平時在身邊伺候的侍女一個都不在,這幾個二等的丫鬟頭一次貼身伺候殿下,免不了有點緊張而手忙腳亂。褚含清倒也沒怪罪,只在心裡思量,不知道那四個丫頭現在怎麼樣了。.
這邊剛在丫鬟春芽、秋霜等人的服侍下梳洗完畢,外邊就有人來請示,「殿下,太醫已經到了,是否現在傳進來?」
「傳吧。」
褚含清由侍女扶著坐好,太醫院的老太醫章鶴年躬身走了進來,向褚含清跪地叩頭,「參見長公主殿下。」
「原來是章太醫,請起吧」,褚含清示意春芽將章鶴年扶起來。
這章鶴年已經七十多歲了,如今鬍子一大把,頭髮也全白了。他出身杏林世家,不到三十歲就考入了太醫院,是侍奉過三代皇帝的老太醫,在外傷和骨科上很有一手。
「謝殿下」,章老太醫被春芽扶起坐到褚含清的對面,「請殿下伸出手來。」
他細細的診了兩遍脈,「殿下的脈象倒是還好,內腑並未受傷。只是外傷後遺症有些發熱。殿下可否讓老臣看一下中箭的地方?」
褚含清點點頭。章老太醫這麼大歲數,當她的太爺爺都夠了,何況醫者眼中無男女,讓他看看傷口並不礙事。
春芽、秋霜服侍褚含清回到寢室,換了一件舊衣裳,仍是將傷口周圍的衣服剪破,然後出來讓章老太醫看了看。
章鶴年仔細看了看褚含清的傷口,心中對她有點刮目相看。
這箭傷雖不是十分嚴重,手弩的箭支較細,箭頭上也無毒無倒鉤,但依然是一個血窟窿。衛九給她上的金瘡葯是頂好的,也僅僅是止住血癒合了一點皮。回來的路上免不了動作,如今又有點滲血,看著血肉模糊挺嚇人的。
長公主殿下金枝玉葉千金之軀,這種傷對她來說已經是極其嚴重的了。但從他進了屋到現在,連眉頭也沒見她皺過。
除了因為受傷確實臉色不好,也不見她對下人故意撒氣發泄。換了其他的柔弱貴女,這時候恐怕不是哭就是喊了。
長公主殿下倒是性格堅韌,氣度不凡。
他從前跟褚含清沒多少接觸,貴人們調養身體也並不用他這個擅治外傷的太醫負責。今日一見,覺得與聽到的傳聞並不相符。
不愧是先帝與敬德皇后的嫡女,果然有皇家氣度風範。
看過了傷口,章鶴年也鬆了口氣。給貴人治病確實提心弔膽,如果是麻煩的不好治的,說不定自己就觸了霉頭。
「殿下的傷口狀況尚可,箭頭處理的比較及時,手法也不錯,沒有造成額外的傷害和大量出血。老臣為殿下開兩個方子,一來加速傷口癒合防止感染,二來也補補血氣,」
他一邊說一邊擬方子,「外用的止血藥也要按時使用。天氣炎熱,殿下要小心傷口莫再沾水,夜間休息也要注意不壓到傷處。」
擬好的方子交給了旁邊的春芽,「內服外敷的具體用法,老臣都已經寫在紙上。三日後老臣再來為殿下診脈,殿下放寬心,很快就能痊癒的。」
章鶴年說完告退離去。
春芽拿著方子去找人給褚含清煎藥,只秋霜留在屋內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