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中秋
待暗五與折花追上大部隊時，他們倆的樣子引得眾人笑成一片。褚含清笑得倒在衛永清懷裡，就連衛永清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折花被薅到馬背上之後，因為心裡害怕摔下去，又不好意思摟著暗五，就想抓著他的衣服。
然而為了行動方便，暗衛的衣服都比較緊身，她找了半天沒找到能下手的地方。
馬兒噌得一下跑起來，折花「啊——」的驚呼出聲，心急之下直接薅住了暗五的頭髮。
暗五被她薅得仰頭，忍不住喊著「疼疼疼，快撒開」，折花嚇得立刻鬆開頭髮，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
衣領不好借力，折花又拽得死死的，暗五被勒得差點喘不過氣。
不僅如此，衣領越拽越松、越扯越大，本來穿的規矩嚴實的衣服，生生被折花拽得露了后脖頸至肩膀一大片。
暗五一隻手拉馬韁，另一隻手拚命往回搶救他的衣服。
等追上大部隊的時候，落到眾人眼裡的場景便異常逗樂。
折花閉著眼睛，手裡死死拽著暗五的衣領往後扯。而暗五「香肩半露」，臉憋的通紅，手上拚命用力往回拽衣服。
追上大家后暗五便放慢了速度，在大伙兒的目光中又羞又氣的說道，「趕緊鬆開，要被你勒死了。」
折花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被她扯開的衣服里露出的一小片脊背。
她慌張的鬆開手，身體不由得向後躲去。可她忘了這是在馬背上，這一下差點被晃出去。
暗五動作敏捷，半轉身體飛速抓住折花的胳膊將她帶了回來，然後十分無奈且認命的將折花的胳膊放在他的腰上。
「祖宗，你老實點吧。」
暗五的嗓子終於得到解脫，使勁咳嗽幾聲喘過氣來，他用力拉上衣領。
這可太要命了。
下次不管統領怎麼說，就算拼著受一頓處罰，他也絕對不會再帶人同騎。
哈哈哈哈——
大家實在忍不住了，哄堂大笑。笑聲驚起林中鳥兒，撲啦啦振翅飛起一大片。
折花在眾人的鬨笑聲中抱著暗五的腰，滿臉通紅默不作聲。
太丟人了，不想活了。
這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麼人，偶爾遇到幾個也不認識褚含清等人的身份。直到快轉過進城方向的小路，衛永清與暗五雙雙下馬。
人多眼雜，還是要注意些的，免得引起流言蜚語。
衛永清與暗五牽著馬在地上走，只是兩個人的表情大不相同。
一個甜蜜如春花初綻，渾身透著滿足勁。一個冰冷似寒冬降臨，通體一股疲倦感。
後頭跟著的暗衛猛掐自己大腿，千萬不能笑，絕對不能笑出聲。統領打不過，暗五也打不過啊。
約莫走了兩炷香的時間便到了城門外，衛永清提前派出暗衛快馬飛奔回府，這會兒已經駕車在城門等候。
褚含清與折花錦瑟下馬登車，一行人進城回往長公主府。
「殿下，你看她」，折花實在忍不住了，指著錦瑟向褚含清告狀。
錦瑟從登上馬車便一直低頭憋笑，時不時看折花一眼，憋不住就嗤嗤笑出聲。
褚含清本來還能維持住端莊的姿態，折花這一告狀，她反倒忍不住了。.
「咳咳，錦瑟別笑了」，褚含清手背掩唇，輕咳兩聲。雖然讓錦瑟不要笑，可她自己的語調和眼神都流露出止不住的笑意。
折花羞惱的滿臉通紅，絕望的靠在車廂壁上。
累了，毀滅吧。
——
先皇后的祭禮過後便是中秋節。
中秋節在寧天是個很重要的節日，每年皇帝都會御賜月餅給朝中重臣，得到賞賜的月餅是非常有面子的一件事。
當天皇帝會在宮中設夜宴，邀請朝臣參宴，君臣飲酒賞月共慶佳節。
以褚含清的身份，每年的中秋夜宴自然少不了她的位置，但她每年都不是很開心。
實在是因為中秋節與她母后的忌日離得太近，越是這樣團圓熱鬧的日子，她心中對父母的思念就越強烈，孤獨感就越發重了。
八五十五這天一早，成喜便帶人親自來送御賜的月餅。能勞動皇帝貼身太監總管的大駕，整個寧天也就褚含清這獨一份。
儘管褚含清與褚昭廷已經生了嫌隙，但表面上的禮遇仍一如從前。
成喜給褚含清見過禮，恭敬又親熱的說道，「陛下挂念著殿下您，命御膳房照著您的口味特製了餡料，今年的月餅瞧著倒是比往年的好一些。」
褚含清唇角微揚，可眼神仍是清淡如舊，「多謝陛下記掛本宮。」
成喜似是瞧不出來褚含清的冷淡一樣，招手讓身後的小太監上前。他掀開小太監端著的盤子，將其呈現給褚含清。
「陛下說小時候每逢中秋，便與殿下一起吃先皇后親手做的兔子月餅。今年陛下特意命御膳房仿製了這個，雖不能及先皇後手藝高超，但也能仿得七八分了。殿下嘗嘗看，若覺得好，來年還讓御膳房做。」
褚含清本來帶著兩分笑意的臉龐驀然冷了下來，她緊緊盯著盤子里的兔子月餅，心中思緒翻湧。
母后在世時，每年中秋都要親手做幾塊兔子形狀的月餅，專門為了哄女兒高興。
褚含清喜甜，卻又吃不得太甜膩的東西。母后便精心熬餡料，加少少的糖和多多的果乾，還有各種豆子果仁。
那餡料清甜香軟又不膩人，餅皮上還撒了厚厚的芝麻。掌心大小的兔子月餅，她一口氣能吃兩三塊。
那會兒褚昭廷和瑾妃母子與皇后交好，每年中秋的兔子月餅便也帶上褚昭廷一份。
自從母後過世，褚含清再也沒吃到過兔子月餅了。
如今褚昭廷搞這麼一出是何用意？是想挽回感情？還是故意戳人心窩？
若真有心，前些年為何不做？何必要等到今日。
母后已去世七年了。
「替本宮謝過陛下的好意。只是母后的手藝無人能及，仿製的再好也不是那個味道，以後不必再做了。」
褚含清神情無喜無怒，只語氣寥寥。
成喜離開后，幾個侍女將御賜的月餅收起，按照慣例留待晚上分發給大家。
銀箏指著那碟兔子月餅問道，「殿下，這個您要留著吃嗎？」
往年御賜月餅褚含清是不吃的，嫌太甜，最後都賜給了幾個侍女和府上的管事。但這個兔子月餅比較特殊，故銀箏有此一問。
褚含清默默看了那碟月餅半晌，發出一聲輕嘲哼笑，「拿去分了吧。」
味道變了的東西，有什麼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