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入宮
是夜,雨覆雲收。
褚含清疲倦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動,懶洋洋的窩在衛永清懷裡,由他抱著去洗澡擦拭換衣裳。
銀箏等換過被褥之後正要退下,褚含清聲音慵懶交代道,「明早別忘了湯藥。」
衛永清給她擦拭發梢的手一頓,「什麼湯藥?殿下身子不舒服?」.
揮揮手讓銀箏等人出去,褚含清柔聲解釋,「不是,只是避子湯而已。」
「殿下不必喝那個」,衛永清繼續手上的動作,「我已經問過大夫,總喝那個對殿下身子還是不好的。」
「可現在的時機不適合有孕……」,褚含清面色為難。
「我知道」,衛永清將手巾扔到一旁,一把抱起褚含清,將她輕輕放在床上。自己也同樣爬上來,將褚含清摟在懷裡,用被子將兩人裹緊。
「我找許太醫打聽過,有男子服用的避子湯藥,效果是一樣的。我已經討來了藥方,以後都由我來喝」,他親親褚含清的額頭,「殿下快睡吧,明日還有迎接宴會。」
是葯三分毒,他哪裡捨得總讓殿下喝這些葯湯子損傷身體。
就算沒有毒,還苦呢。他可捨不得讓殿下吃苦。
都是自己忍不住想黏著殿下親熱,怎麼還能讓她遭這份罪。
褚含清心中柔柔一動。
普通百姓一般是不喝避子湯的,主要是藥材也是一筆開銷,尋常人家捨不得這個錢。喝得起的多是富貴人家,而這樣的家庭,男人是絕不會想著去尋專門給男子服用的避子湯的。
懷了就生嘛,又不是養不起。
你不想生?那好,我不跟你同房,反正妻妾一大堆。
褚含清眉眼盈滿笑意,果然還得找這種眼裡心裡只有自己,不為家族傳宗接代束縛的男人。
但凡換個權貴子弟,必然做不到。
見褚含清的目光溫柔中又帶著未褪盡的媚意,衛永清眼神微動,「殿下這樣一直盯著我是還不困嗎?不如……」
褚含清急忙閉上眼睛,「困了困了,睡覺。」
哪都不錯,就是體力過於好也挺磨人的。
衛永清輕笑一聲,手臂伸出帳子外,指風微彈熄滅了燭火。
翌日午後,褚含清盛裝打扮完畢,與衛永清登上了去往雲聖皇宮的馬車。
與寧天宴會多在酉時開始所不同,雲聖的各種禮儀宴飲,通常從未時就開始。也許跟雲聖人好飲酒有關,若開宴太晚恐怕喝不盡興。
褚含清雖不大習慣,但還是要尊重人家的規矩。
馬車上,衛永清受不住褚含清一直盯著他看的眼神,耳朵不禁紅紅的,「殿下為何一直看我?」
「好看啊」,褚含清不錯眼的看向他,美眸帶笑。
這還是衛永清名分確定之後,第一次與褚含清共同出席正式場合。既是將軍,又有伯爺爵位,還是未來的駙馬,為了匹配身份,他也換上了相應的衣服。
出發之前褚含清已經命人給他做了不少衣服,只是路上他覺得行動不便沒有穿。
人靠衣裳馬靠鞍,一看長相二看穿。
衛永清本就相貌英俊身姿挺拔,即便身著暗沉布衣,仍然令人無法忽視。乍然換上錦袍玉帶,更添了幾分貴氣,卻又比那些真正的高門子弟多了一股凜冽之感。
不似文臣的風流,亦不像武將的煞氣。
就如同一柄吹毛斷髮的利刃,被包裹上一層絲滑綢緞,優雅美麗又暗藏危險。
這樣氣質卓然的衛永清,褚含清還是頭一次見到,只覺得迷人的不得了。
「本宮有點不想帶你參宴了」,褚含清微微嘆氣。
衛永清有些失落,「為何?殿下是怕我失了規矩嗎?」
他確實不太懂這些貴族間的禮儀,儘管已經提前學過,可這種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成的,更多靠的是從小到大浸潤在骨子裡的習慣。
萬一說錯話或者哪裡做的不對,給殿下丟人了怎麼辦?
「瞎想什麼呢」,褚含清一瞧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握住他的手道,「只是覺得你這樣太好看,不想讓別人看到。」
衛永清舒展眉目,「那殿下就把我藏起來吧,以後只給你一個人看。」
他總是這樣輕易就能被褚含清一句話哄好。
褚含清笑眼盈盈,「還是算了,本宮好不容易找到合心意的駙馬,藏起來偷偷摸摸的算怎麼回事。」
「殿下,皇宮快到了」,馬車外銀箏的聲音傳來。
「知道了」,褚含清與衛永清對視一眼,收束心神預備面對待會兒的暗潮洶湧。
雲聖百姓的房屋與寧天風格不太相同,可這皇宮的建造風格倒是相差不大。同樣是金碧輝煌尊貴大氣,可見做皇帝的心態都相差不多。
雲景辰去寧天覲見皇帝時,尚且需要在偏殿等候傳召。然而褚含清與他地位相差太多,自然不會是相同的待遇。
太子云景璃早已經在殿外等候,直到褚含清兩人下了馬車,他上前兩步道,「孤有失遠迎,長公主,衛將軍,請。」
「有勞太子殿下。」
互相見禮后,幾人一起進入偏殿內暫且休息,待宴會正式開始再進正殿。
落座后,雲景璃面容溫和笑道,「今日參宴的多為皇室人員,還有一些勛爵重臣,俱是攜家眷同行。」
「太子殿下有心了」,褚含清含笑道謝。
褚含清與衛永清同行赴宴,必然用的是未婚夫妻的名義。此行她名義上又不是為了國事,全是大臣在場過於嚴肅。
由部分皇室成員及勛爵重臣帶上家眷赴宴,既顯熱情隆重又不失溫馨自在。
這一招倒是正中褚含清下懷,她本來想見的也就是這部分人。
只不知這是不是雲景璃故意安排的。若不是,只能說明他行事圓融周到。如果是他的刻意安排,那說明他已經心生防備,待會兒說話更要小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