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各有心思

「陛下，若瑤即便有不對的地方，可她畢竟年紀還小。若昭慧長公主只是斥責兩句便也罷了，可她還命令手下打若瑤的腿逼她下跪，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端寧長公主擦拭著眼淚，哽咽著說道，「若瑤從小嬌弱，哪裡受過這等委屈？我看她的膝蓋青了好大一塊，真真是心疼死我了。」

褚含清憋不住嗤笑出聲，「端寧長公主這話說的有趣，合著還是本宮的不是了？」

「不敢責怪殿下」，蘇鎮接過話茬，「只是若瑤年紀還小不懂事，長公主殿下如果有不滿，可以朝我夫婦二人出氣。」

這夫妻倆一唱一和，又是紅臉又是白臉的，話里話外竟然成了褚含清小肚雞腸。

衛永清聽得一陣火大，可他慣來寡言，這種明譏暗諷的言語交鋒，一時竟然不知該怎樣反駁。

輕了不解氣，重了又擔心給自家殿下丟臉。

既氣蘇鎮夫妻倆不要臉顛倒黑白，又氣自己嘴笨什麼忙都幫不上。過度氣憤之下，手裡的酒杯被他生生捏成了碎渣。

衛永清眼神凜冽盯著蘇家夫妻。若不是場合不對，他甚至想直接上前抹了兩人的脖子。

褚含清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急忙拉過他的手細細查看。

好在衛永清捏碎酒杯時不自覺用上了一絲內力，這才避免了碎片扎進手掌血流如注的場面。

但是碎片到底還是在掌心劃出了傷口，几絲鮮血混著酒液滴落，把褚含清心疼的夠嗆。

「疼不疼？」

她朝衛永清的掌心吹了吹，掏出懷裡的手帕纏在他的傷口上。

「不疼，沒事」，衛永清捏捏褚含清的手指安慰道。

雲鵬坐在上首關切道，「來人，傳太醫給衛將軍包紮。」

「不必了」，衛永清出言拒絕，「多謝陛下好意，不過小傷口不礙事。一時不慎，臣失禮。」

「衛將軍言重了。」

衛永清深吸一口氣，朝著蘇鎮和端寧長公主說道，「我家殿下素來和氣大度，如果不是令愛態度過於囂張跋扈，又怎會不顧情面非要她下跪道歉。」

「何況殿下已將此事揭過，是蘇將軍非要再次提起，又故作大方讓殿下寬宥。你是想讓在座各位誤認為我家殿下小氣？還是諷刺她做的不對，想讓她向你低頭？」

衛永清神情看上去並不如何憤怒，只是質問的聲音聽上去有股陰冷的感覺。

這還是他今晚在宴會上說的最長的一段話，如此直白的揭開蘇鎮的虛偽，一時之間倒叫大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褚含清在桌下輕撫衛永清的手背，輕笑一聲出言打破尷尬，「想必眾位不知其中原委心中好奇，本宮便與大家說說吧。」

「瑤光郡主如何與蘇將軍夫婦講述本宮不曉得，但事情的真相是她仗勢欺人慾將本宮一行趕出驛站在先，覬覦衛將軍的容貌在後。」

「集市上當著本宮的面不顧廉恥非要將他買回去做侍衛，知道本宮的身份后仍自恃身份拒絕依禮拜見。本宮就算再如何心胸寬廣，對令愛的行為恐怕也無法接受。」

「何況本宮雖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然也代表著寧天的臉面，豈能任由一個小小郡主欺到頭上來？沒向雲皇陛下參你蘇家一本已經是本宮給二位留臉面了。」

她朝雲鵬笑問道，「陛下覺得本宮讓瑤光郡主下跪拜見有錯嗎？」

雲鵬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就知道蘇若瑤干不出什麼好事來。

這丫頭喜好美男的名聲在外，雲鵬也是有所耳聞。從前也干過幾次這種強行收做侍衛的事情，但對方大都是身份低微，又有蘇鎮與端寧長公主善後，所以沒鬧出過什麼大亂子。

誰知這次竟然相中昭慧長公主的未婚夫，丟人丟到鄰國去了。

「呵呵呵，自然沒錯。以若瑤的身份向長公主殿下跪拜絕無問題，能得到殿下的教誨是她的福分」，雲鵬尷尬笑答。

宴席上咳嗽聲不斷，誰也沒想到蘇若瑤與昭慧長公主之間的矛盾來源竟是這個。

蘇家女兒不知禮儀寡廉鮮恥之名早就風傳在外，顧忌著蘇鎮的權力與皇帝的偏袒，沒人敢多嘴置喙。可她竟然撞到寧天長公主的頭上，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眾人不由自主朝衛永清的臉上看去，嗯，確實是俊朗非凡，藍顏禍水不外如是。

察覺到眾人的視線，衛永清臉色一黑。

用腳底板也能猜到大家在想什麼，如此丟人，全怪蘇家人不要臉。

衛永清決定一定要給他們家點教訓。

隨著褚含清的描述，蘇鎮與端寧的面色也是越來越難看。端寧尚且好一些，不管別人說什麼，她是打定主意偏袒女兒。

然而蘇鎮卻感覺到了丟臉。尤其是察覺到在座眾人調侃的眼神和嗤笑的私語，還有上首處雲鵬尷尬又責怪的視線，他心中頭一次生出想扇蘇若瑤巴掌的心情。Z.br>

畢竟平時都是欺負平民或者身份低微的官員，這還是頭一次撞上鐵板。而且背後被人恥笑和當面被人看笑話，心情更是完全不同。

然而他是為了試探的目的，自然不能就此收聲白讓人看熱鬧。

「若瑤所說與長公主殿下所言有些出入，臣雖無意偏袒小女，卻也不敢完全聽信您一面之詞。殿下所言事關小女閨譽，還望慎言。」

眾人都不是傻子，這時候已經看出蘇鎮是在刻意針對褚含清，沒人願意當和事佬引火燒身。

雲鵬心中生出一股怒氣。這蘇鎮強詞奪理刻意針對，完全不顧及他的息事寧人之意，更是執意與褚含清對上，絲毫不管雲聖的臉面。這豈不是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裡？

看來蘇家的權力太大了，大到他們已經忘了誰才是主子。

正要說些什麼圓場，忽然雲景辰在一旁說道，「父皇，兒臣當時也在場，可以證實昭慧長公主所言句句屬實，確實是若瑤的錯。」

端寧臉色一變，「景辰，你可不能為了討好別人就污衊你表妹的閨譽啊。」

雲景辰皺眉，「姑母這話說的不對，我只是就事論事，並不存在討好誰污衊誰。」

蘇鎮的臉色也不好看，並不是因為雲景辰說了實話，而是因為雲景辰明知說實話會得罪自己卻還要幫助褚含清作證。

以七皇子云景辰原來明哲保身的性子，這不像他往日的行事風格。

看來女兒所說的不錯，這兩人關係匪淺，只是不知親近到何種程度。

雲聖皇后與雲景璃母子一直安坐在側一聲不吭，雲皇隱藏的怒意、蘇鎮變黑的臉色，還有雲景辰作證發聲的急切，都被他們倆看在眼中。

母子倆暗中交換一個眼神，心中有所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