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心眼裡露野心

送走兩個大魔王，憶秦樓終於也回歸了往常的熱鬧。處處是歡笑，處處是笙歌。唯有一處，與眾不同。

陸笙身穿一套玄色服飾，上面搭配著金色的裝點，並在腰間佩戴著一塊上乘的瑪瑙玉佩，褐色的頭髮沒有像別家貴族子弟一樣梳成冠發，而是隨意在後腦綁了一個小束。風輕輕拂過，撩撥著他英俊而又高冷的臉龐。他慵懶地坐在窗欄上，欣賞著這憶秦樓下的無限風光。

「真想不通，你到底在看什麼？天天看，有這麼好看嗎？」洛蘅捧著酒壺忽然出現在陸笙身邊，並往窗外探了探腦袋，「我倒是沒看出來有什麼特別的。」

「你怎麼來了？」陸笙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直接忽略了洛蘅剛才的提問。

「我是來告訴你一聲，時間差不多了，他也該要醒了。你不去見見？」洛蘅轉身跪坐在身後的長案前，取出一隻酒杯，滿滿的倒了一杯。

「誰？」陸笙轉頭望著洛蘅倒酒的背影，似是不明其意。

「自然是你天天關注的那位啦。我可是特意替你安排的！」洛蘅一手托著腮幫子，回頭對陸笙微微一笑。

「什麼！」陸笙嘴角一抽。

「咳——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位殿下呀！」洛蘅不禁翻了個白眼。

「呃，我……我可沒讓你安排。」陸笙似是傲嬌般的回過頭。

「那你到底去不去見？」

「……」陸笙沒有回答，又變成了最初的姿勢。

「真不見？」洛蘅起身走到陸笙身邊。

「……」

「那你不見，我可就去見了！」洛蘅彎下身子忽然靠近陸笙的臉龐。

「……」洛蘅忽然的靠近，讓陸笙內心一陣波瀾，但是他變扭的性格使他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與表情。

「我真去嘍！」見陸笙還是沒什麼反應，洛蘅也只好作罷。她緩緩起身，轉過身往門口走去，在正要拉門的時候，還是不死心地回頭望了眼陸笙，見他還是沒有要去的意思，也只能自己去解決後面的事情了。

洛蘅離開后，陸笙才回過頭起身走到長案前，拿起剛才洛蘅倒滿的酒杯一飲而盡，若有所思地放下酒杯，便從窗口離開了。

在離陸笙所在的房間不遠的房間里，躺著一位醉酒的公子。

「洛蘅姑娘！」床榻上的公子忽然睜開眼睛。

「殿下！您終於醒了！」陪在床邊的天九終於鬆了一口氣。

「恩。」元湛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酒喝多了，果然是頭疼啊，「對了，雷鳴呢？」

「雷三公子已經被他的侍者背回家去了。」天九倒了一杯水遞給元湛。

「哦。」元湛接過水杯，「那你怎麼沒把我背回府啊？」

「屬下原本是想把殿下背回去的，但是洛蘅姑娘硬是讓您留了下來醒酒。」

「殿下。」洛蘅在這時走了過來，並向元湛行禮，「洛蘅見過元湛殿下。」

「洛蘅姑娘，無需多禮！」元湛見到洛蘅整個人立刻精神了，把水杯遞給天九，上前來到洛蘅面前，「我剛剛還夢到你了呢！還有多謝姑娘剛才收留啊。」

「呵，殿下客氣了。」洛蘅微微俯了俯身，「不知殿下醒的如何了。時辰也不早了，是不是該回府了呢？」既然陸笙不見，也沒必要留著元湛了。

「姑娘這是在趕我走？」元湛眯了眯眼。

「洛蘅不敢！」，洛蘅低了低頭，「只是洛蘅怕夜太晚，殿下回去晚了，路上會不安全。來日，洛蘅定向殿下賠罪。」

「既然如此，我便聽姑娘的。」元湛微微一笑，望著洛蘅，他感到這個姑娘一定不簡單，「天九，我們走。」

「是！」

入夜並沒有多久，平姬城的夜市已是熱鬧非凡。

「殿下，天九不明白，洛蘅姑娘真的只是純粹留您醒了個酒嗎？」走出憶秦樓，天九終於把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您身體上沒什麼不舒服吧？」

聽天九一問，元湛停下腳步，抬手便往天九腦門輕輕拍了一下，「這時候知道問你家殿下身上有沒有不舒服了？剛才幹嘛去了？」

「誒？」天九一臉驚異，「殿下，你真的不舒服嗎？這憶秦樓果然有問題，我這就找她們去！」.ν.

「回來！」元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還真是個慢熱型！現在才想到這憶秦樓可能有問題！幸虧她們確實沒幹什麼，要是她們真想殺我，靠你這智商，你主子我怕是已經死好幾回了。」

「天九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天九更加疑惑了，還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既然知道憶秦樓有問題，為何不讓屬下去？」

「我該說你笨呢？還是傻呢？」元湛一陣汗顏，抬手扯了扯天九的耳朵，「跟了我這麼多年，怎麼就沒點長進呢？」

「笨跟傻不是一個意思嗎？」天九還是一臉懵懵的。

「什麼？你的關注點居然在這裡嗎？」元湛徹底放棄了，直接轉身走了。

「哎——殿下，等我！」見元湛走遠，而且還不是回府的方向，天九立刻跟了上去，「殿下，我們不回府嗎？」

「要回你自己回！天色還早，我還想逛會兒夜市。」元湛頭也不回的逛起了夜市。

「可是……」天九終究是拗不過元湛，只好陪他逛著夜市。

夜市逛得正歡的主僕二人，完全不曾注意在某個屋頂上有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他們。

「剛才讓你見，你不見。現在又在這裡偷看，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洛蘅悄然來到房頂，發現陸笙竟然又在這裡關注元湛，不免想要調侃一下他。

「偷看？」陸笙微微皺眉轉頭看向洛蘅。

「呵，難道不是嗎？」洛蘅走近陸笙一臉壞笑。

「隨你吧。」知道洛蘅是在開玩笑，所以陸笙並不在意。

「所以，你看重他哪點？」洛蘅也順著陸笙的眼光望去。

「野心。」陸笙沒有一絲猶豫。

「什麼？」洛蘅嘴角一抽，轉頭望著陸笙，「呵，野心！你哪看出來的？」

「眼睛。」

「呵呵！」洛蘅不禁一笑，「這野心我是沒看到，花心倒是看到不少。」

「要的便是你這種效果。」陸笙不溫不火的答道。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裝的？」陸笙的話讓洛蘅收斂了剛才肆意的笑容。

「你能感覺到嗎？」陸笙抬手指著元湛所在的方向，「十里之外，必有暗衛！」

「暗衛？」洛蘅皺了皺眉，「他畢竟是個胤朝六皇子，身邊有暗衛，不奇怪吧？」

「沒錯。」陸笙雙手環胸，「那你可記得他是為何來到晟國的？」

「他……」洛蘅想到這裡便停頓下來。

「九年前，胤朝最具實力的斛律一族因一首童謠而一夜之間滿門被滅。」陸笙的眼中閃著凌厲。

「這我知道。」雖然洛蘅當時年歲還小，而且還未來到晟國，但九年前，胤朝斛律一族的滅門慘案，還是略有耳聞的，「這個被滅的斛律一族便是元湛的母族。當時胤朝的斛律皇后也因那次事件被廢。若非跟晟國的戰事，怕是這元湛皇子也無法倖免吧。」

「沒錯，斛律光耀是胤朝最強大的將領，他突然被殺，胤朝一時間根本拿不出能夠代替他的將領，所以為了平息戰爭，質子是必要的。而元湛便是這個質子最好的人選。」

「呵，真是可憐。被自己的父皇當做棄子，送到他國做人質。」洛蘅不禁搖了搖頭，「不過對於他來說，作為質子也是最好的選擇。比起留在胤朝做個沒有母族支援的皇子，來到晟國，起碼他還有捲土重來的希望。」

「是的，在這，他會有機會的。」陸笙顯得很有自信。

「你要助他？」

「你覺得呢？」陸笙的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我有預感，他很快便會知道我的存在。」

「你選他還有另外一個理由吧？」雖然陸笙掩飾的很好，但洛蘅還是了解他的，「劍俠南笛，你的師兄。」

「是么？」

前，南笛以一人之力戰勝軒轅閣一百弟子而名聲大噪，被胤朝皇帝招入御前侍奉。現在可算是飛黃騰達，不僅有劍俠的稱號，還入朝為官，掌管御前。」

「呵！那是因為軒轅閣弟子都太弱了。」陸笙不禁冷笑。

「那未必！」洛蘅反駁，「我記得當時軒轅閣的大弟子云暉億並不在場，他可是軒轅閣閣主最得意的弟子。若是他在場，估計你那師兄還未必能贏。」

「區區軒轅閣，我可不放在眼裡。」陸笙不以為然。

「軒轅閣畢竟是現今七大門派之一，你還是不要輕敵的好。」

「我並不在意什麼七大門派，我的對手從來只有一個，那便是我的師兄。」提到師兄南笛，陸笙總有那麼一股要爭的勁。

「所以你師兄選胤朝皇帝，而你就故意選最不可能的人來證明嗎？」

「呵，誰知道呢！」陸笙輕聲一笑，縱身一躍，消失在洛蘅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