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離開祖國（2）

從北京飛往莫斯科的航班起飛了，謝爾蓋與姚晶晶坐在頭等艙，姚晶晶望著窗外的天空，一臉迷茫。她此刻的心情很複雜，無以名狀，但更多的是一種恐懼，沒錯，就是恐懼。她怎麼能不恐懼呢！她一個女人嫁給了一個老外，一個認識沒幾天的老外，她不了解身旁這個俄羅斯男人，儘管這個男人在她面前表現地十分優雅從容，但那就是其真實面目嗎？婚後生活在莫斯科，會發生什麼？會不會像電影演的那樣，發生家暴事件？但即便發生了，她又能做什麼？能逃跑嗎？答案是否定的！她有什麼資格逃跑，這個男人給了她500萬，說好聽點是彩禮，說難聽點，她就是人家花500萬買回來的一個物件，人家想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她沒有資格說「不」，因為她已經把自己賣了。

一想到這些，姚晶晶的心中不由地升起一絲悲涼，恐懼感又增添了幾分。也許怎麼對待謝爾蓋將是她婚後的主要任務，就像母親囑咐得那樣，不要試圖激怒謝爾蓋，在謝爾蓋面前不要使小性子，要擺正自己的位置。雖然和謝爾蓋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但本質上她就是謝爾蓋買回來的一個商品，她要時刻記住自己的商品屬性，不要越格。

坐在一旁的謝爾蓋見姚晶晶從登機開始就沉默不語，一直盯著窗外，有些擔憂，禁不住握住了她的小手，見小手冰涼，趕忙問：「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感冒了嗎？」

謝爾蓋的話成功拉回了姚晶晶的思緒，她趕忙回道：「額，沒有，我，我就是有點緊張。」

「緊張？緊張什麼？你怕坐飛機？」

「不，不是。」

「那你緊張什麼？」

姚晶晶略顯猶豫，道：「我，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

「額，我也不知怕什麼，就是突然嫁到國外，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以後會經歷什麼，而且語言不通，生活一定會很不方便。我，沒什麼信心。」

姚晶晶的這種對未知生活的恐懼是人之常情，謝爾蓋完全理解，他溫柔地將姚晶晶攬入懷中，安慰道：「你沒什麼好害怕的，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等到了莊園，我會給你派個懂中文的女助理，讓她照顧你的衣食起居。語言不通，你如果想學習俄語，我就給你在大學找個語言學院學習。再有，莫斯科有中國商場，你要是想家了，就去那裡逛逛，嘗嘗中國美食，緩解思鄉之情。」

謝爾蓋的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姚晶晶恐懼的心緩解了不少。

「晶晶，既然你嫁到了俄羅斯，乾脆就起個俄羅斯名字吧？」

「好啊，叫什麼好呢？」

「就叫莉莉婭吧！」

「莉莉婭？好，那就叫莉莉婭吧。」對於姚晶晶來說，她對俄羅斯名字沒什麼感覺，叫什麼也無所謂了，一切就聽謝爾蓋的吧，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從北京飛往莫斯科需要七八個小時，待飛機在莫斯科著陸時，已經是晚上了。有專車來接謝爾蓋一行人，從機場返到莊園又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一路的舟車勞頓，使得姚晶晶倍感疲憊。好不容易車子使進了莊園。待下車后，姚晶晶四下張望，可惜天太黑了，莊園內除了過道兩旁有路燈，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見什麼。

這時候，莊園的大門開了，透過明亮的燈光，姚晶晶注意到一個胖嘟嘟的高大女人從屋內走出，她身後跟隨著約莫十幾個苗條的女人。待走近才發現這些女人都穿著黑色的蓬蓬裙，頭上戴著白色的頭巾，這身打扮類似於電影中的侍女。領頭的高大女人看起來50幾歲，雖然她的臉上掛著熱情的微笑，但姚晶晶總覺得這抹笑意讓自己無所適從，這可能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眼緣，眼前這個高大的胖女人讓姚晶晶感到畏懼。

「莉莉婭，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莊園的管家，她叫薇拉。很早她就來到莊園做事了，以後她會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姚晶晶沖著薇拉點頭笑了下，用英文說了句：「你好。」

反觀薇拉一臉驚訝，眼前這個貌不起眼的瘦小亞洲女人居然叫莉莉婭，她怎麼可以叫莉莉婭，哪裡配！

「薇拉，這是莉莉婭，是我的新婚妻子，以後她就是這個莊園的女主人。你要好好照顧她。」

新婚妻子？薇拉一臉不可置信，要知道老闆的妻子已經去世二十年了，這二十年老闆從沒有再婚的打算，現在怎麼去了趟中國，就再婚了？在中國發生了什麼？

可即便再震驚，薇拉還是趕緊整理思緒，沖著姚晶晶禮貌地點頭致意，用英文道：「夫人，我是薇拉，是莊園的管家。以後您有任何需要，儘管吩咐我。」

「好的，謝謝。」

薇拉隨即沖著身後的侍女們，用俄語吩咐一聲：「這位是老闆的新婚妻子，你們趕緊把老闆和夫人的行李拿進去。」

「是。」眾人齊聲應了一聲，便趕緊搬東西。謝爾蓋攬著姚晶晶的腰向屋內踱去。

整棟別墅佔地約八九百平，從外面看是圓形白色建築，像城堡一樣。別墅內金碧輝煌，牆壁上掛滿了壁畫，就是典型的俄國裝修，這一刻姚晶晶彷彿來到了仿造的克里姆林宮。

謝爾蓋讓薇拉單獨給姚晶晶準備了客房，先在這間屋子住幾天，等辦完婚禮后，姚晶晶才會搬到謝爾蓋的主卧去住。

屏退了眾人，姚晶晶獨自待在屋內，她長呼了口氣，總算可以放鬆下來了，天知道她有多累。只見她疲憊地癱在大床上，整個人成「大」字型。

休息片刻，姚晶晶趕忙拿起手機給母親的微信發去一條信息：媽，我到莫斯科了。

不一會兒，姚母就發來了視頻通話，姚晶晶坐起身，按下了「接受」鍵。

「媽，我到了。」

「晶晶，你到了，你現在在哪兒？」

「我現在就在謝爾蓋的莊園內，他讓管家給我準備了一間客房。」

「客房？你們不住在一起嗎？」

「沒有，謝爾蓋說等辦完婚禮的，在此之前，我先住這間客房。」

這時，姚父入鏡，擔憂道：「晶晶，你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累了吧？」

「是啊，這一天除了坐飛機就是坐車，我現在特別累，就想睡覺。」

「晶晶，那別聊了，你趕緊休息吧，有空再聊。」

「好，我等下洗漱就睡覺。拜拜！」

「拜拜。」

掛斷視頻后，姚晶晶起身踱到窗邊，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不安地嘆息一聲，心想：這裡就是她未來生活的地方嗎？好陌生，好孤寂！但願一切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