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感動

安頓好丁磊夫婦后，謝爾蓋與姚晶晶便返回了酒店，當他們抵達房間時，天空已經泛白，清晨的太陽在東方冉冉升起。姚晶晶站在露天陽台上，兩個胳膊肘拄著欄杆，眺望著西北方向那雄偉壯觀的巴黎鐵塔，在和煦的曙光照耀下，鐵塔一時間變得嬌小可愛。這一刻姚晶晶感覺時間彷彿靜止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她的心也瞬時變得安寧、祥和。一抹笑意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姚晶晶飽滿的臉頰。

謝爾蓋從剛才就站在一旁靜靜地注視著姚晶晶，見姚晶晶一臉享受的表情，不禁打趣道：「莉莉婭，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還行，主要是風景不錯。」

「除了風景，沒有其他原因嗎？」

姚晶晶一怔，略顯錯愕地看向謝爾蓋，問：「還能有什麼原因？」

「剛才丁磊的樣子很狼狽，還有他的妻子也沒了白天高傲的姿態，你沒有一種報復的快感嗎？」

報復的快感？姚晶晶一驚，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直起身，嚴肅地問：「謝爾蓋，該不會他倆被搶劫，是你派人乾的吧？」

謝爾蓋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笑道：「你還挺聰明，就是我讓人乾的。」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姚晶晶大為震驚，她突然發現眼前這個老頭，很陌生，也很神秘，讓她猜不透。

「還能為什麼，幫你出氣啊！白天那兩個人在羞辱你，我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我看懂了他們的表情。我也看到了你的尷尬和委屈。我怎麼能允許別人欺負我的女人！」

「我怎麼能允許別人欺負我的女人」，這句話殺傷力太大了，姚晶晶的心就好像被什麼東西錘了一下，一時愣住。

謝爾蓋上前一步，雙手握住姚晶晶的肩膀，溫柔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欺負你，我不會允許的。被欺負了，就要第一時間報復回去。我只是讓人簡單地收拾一下他們，並沒有傷害到他們，已經很留情面了。」

「所以，你是為了我？」

「你是我妻子，我當然是為了你。」

姚晶晶的心中頓時湧出一股暖流，眼角也漸漸濕潤了。不管謝爾蓋做的對不對，是否犯法，她已顧不上這些，此刻她只有滿滿地感動。姚晶晶溫柔地抱著謝爾蓋，將頭緊緊地靠在謝爾蓋溫暖的胸膛上，聽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姚晶晶倍感安心。

「謝爾蓋，謝謝你，謝謝。」

謝爾蓋回抱住姚晶晶，寵溺地笑道：「跟我總是這麼客氣！」邊說謝爾蓋邊摩挲著姚晶晶的頭。

有錢的日子就是好！這個夏天，謝爾蓋帶著姚晶晶可以說是游遍了歐洲，他們去英國逛世界上最大最著名的大英博物館，去瑞士爬阿爾卑斯山，去義大利參觀羅馬斗獸場，坐船遊覽威尼斯水城，去希臘的愛琴海游泳，去普羅旺斯採摘薰衣草，去捷克的布拉格城堡領略多樣式的建築風格，去西班牙的巴塞羅那欣賞無以倫比的蒙特惠奇山魔幻噴泉表演，還在著名的伯納烏球場看了場皇家馬德里主場坐鎮的足球比賽。

歐洲一圈逛下來，姚晶晶玩得不亦樂乎，可算是見了世面！不知不覺來到八月末，謝爾蓋領著姚晶晶來到了西班牙瓦倫西亞地區的一個叫布尼奧爾的小鎮。每年8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三，這個鎮上都會舉辦盛大的西紅柿節。據傳說，有一天，該城裡一個小樂隊從市中心吹著喇叭招搖過市，領頭者更是將喇叭翹到了天上。這時，一夥年輕人突發奇想，隨手抓起西紅柿向那喇叭筒里扔，並且互相比試，看看誰能把西紅柿扔進去，這就是「番茄大戰」的由來。每年這個時候，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就會聚集在布尼奧爾鎮上，和當地居民一道慶祝這個別具特色的節日。在這裡，西紅柿給人們帶來的不只是豐收的喜悅，還有狂歡的快樂。

當天中午12點，隨著一聲令下，早已等候在人民廣場及其附近街道上的人們，立即沖向滿載西紅柿的6輛大卡車，抓起這些「紅色子彈」胡亂地向身旁熟悉或陌生的人們身上砸去。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姚晶晶與謝爾蓋。也顧不上認不認識，顧不上男女老少，反正是抓起西紅柿就向身邊人開砸，有點像中國雲南傣族的潑水節。不消一會兒，姚晶晶與謝爾蓋就都變成了紅色的人兒，他們穿的白色衣服也都染成了紅色，地上可以說是「血流成河」，整個街道上儼然變成了大混戰，人們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掛滿了笑容，笑聲、大喊聲響徹天空。在這一刻，人們之間彷彿沒有了階級之分，沒有貴賤之分，沒有男女之分，只有快樂，只有放鬆，所有的煩惱、慾望都被拋之腦後。

謝爾蓋雖然活了65歲，可也是第一次參加這個西紅柿節，他感覺自己彷彿年輕了二十歲，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兒。

這種極度放鬆極度狂歡的喜悅刺激著姚晶晶的大腦，她第一次感到人原來可以這樣活著，好像自己過去那三十年都白活了一般。人就應該開開心心、輕輕鬆鬆地過著每一天，這才應該是人生活的意義。

睨著身邊謝爾蓋那張雖然蒼老卻和藹的臉龐，姚晶晶只覺得感激和幸運，如果沒有遇到謝爾蓋，她不可能有今天的快樂，也不可能游遍歐洲，不可能過上人上人的生活，這一切都是拜謝爾蓋所賜。這一刻姚晶晶既感激謝爾蓋，又感激上天把謝爾蓋帶到了她身邊。

姚晶晶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沖著謝爾蓋大喊一句：「謝爾蓋，謝謝你。」

「什麼？你說什麼？」人群中聲浪太大，謝爾蓋根本聽不清姚晶晶在說什麼。

「我說，我謝謝你。」

「什麼？我聽不清。」

謝爾蓋雖然已經65歲了，可眼不花耳不聾，確實是因為周圍的吵鬧聲過大，他根本請不見姚晶晶在說什麼。

姚晶晶見狀，也不再大喊，而是用唇語說道：「謝謝你。」

這一次，謝爾蓋看懂了姚晶晶的唇語，寵溺地笑了笑，並抬手摸摸姚晶晶的頭。

姚晶晶情不自禁地踮起腳尖，雙手捧著謝爾蓋蒼老的臉頰，將自己的雙唇印到了謝爾蓋的唇邊。這也許是姚晶晶從小到大做的最出格的舉動，不過在老外眼中是很稀鬆平常的。

謝爾蓋笑了下，回抱住姚晶晶的細腰，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