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庭
當翟燕子來報案,村支書看到翟燕子這幅光景,就說:「我安排人馬上送你去醫院。」
翟燕子說:「我還不要緊,就是摔了一跤,臉上有幾個口子,麻煩支書看看慶軍他們有沒有事,我走得急,沒來得及查看。」
「怎麼搞的,昨晚後半夜不是都同意了調解,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是調解好了,那裡想到慶軍在你走了之後,精神病發作,力量不是一般的大,爸看到精神病嚴重了,立馬攔腰抱住。只聽慶軍說,我要去找慶松理論,我要慶松給我說清楚。」
其實,精神病人就是認死理,思維一直停留在事發之前的狀態,也就是精神病發作前出現的爭議焦點,將在精神病人腦中固化下來,很難改變對這件事的認可。就這樣慶軍用力過猛翟燕子和慶軍爸控制不住,向火爐邊撲去,慶軍磕在火爐邊的石條上,當場就不動了,慶軍爸一下闖在飯桌邊緣也沒有了動靜,翟燕子一下朴屯出去,臉在地板上擦過去,臉上蹭出血口。
村支書來到慶軍家,看到火爐邊血跡,一探慶軍好像沒有生命跡象,慶軍爸則睡在桌子邊,血侵入到地板,走過去一看,也沒有了生命跡象。基本可以肯定,是純屬意外。但是不該啊,生命怎麼就這麼脆弱呢。
這是怎麼回事,好好地一家人,都這個樣子,怎麼辦哦,村支書還是腦筋靈活,他對著村主任說:「你們再在現場查看一下,我馬上回到村上給鎮上報告。」
當年程式控制電話剛剛開通,還沒有手機一說,所以傳遞信息最快的還是找程式控制電話。當鎮上接到富強村電話后,也癱坐在椅子上。
「怎麼得了,共進鎮幾十年都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了,怎麼辦啦,雖然意外,也需要權威部門認定才能結案,問題是一年的工作都不會有亮點了。」
電話那頭,富強村支書催的緊,於是,鎮上幹部馬上安排:「村上馬上行動善後,通知家屬得到諒解,我這邊馬上向區公所彙報,向縣局報案。」
村支書返回問翟燕子:「為啥精神病就嚴重了?」
翟燕子說:「還不是慶軍心裡一口氣不順,越想越難受。」
其實支書在調解的時候就基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天,慶軍爸還在縣城,按照事發推理,慶松在看到慶軍把老婆接進家門后,慶軍爸非常滿意,看到翟燕子確實把這當家了,每天忙裡忙外,主要是很有章法,也很有安排,慶生爸想到就開心。只見翟燕子先是集中時間對茶園進行管理:對茶園進行除草、鬆土施肥、對茶樹修剪忙的不亦樂乎,希望開春后茶葉能賣個好價錢。接下來是洋芋播種時期,小兩口忙前忙后,見到鄉親總是一臉笑,哪裡看的出慶軍有病。按理說,每個人都自己有自己的家,別人家不論是紅紅火火還是衰敗不起,與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但是農村有句俗話說的好,「恨人窮。」看不的別人家好。
慶軍爸也算是教子有方,四個孩子,其中三個女兒,一個兒子,一家六口也算其樂融融。大女兒高中畢業正逢國家人才緊缺,啟動招干,大女兒參加招干考試,被人事局錄取。二女兒先是在村辦小學聘用為民辦教師,後來師範學校招考民辦教師,沒想到被師範錄取成了公辦教師。小女兒畢業參加高考,被衛生學校錄取,畢業后成為一名醫生。
一家人事業家庭雙豐收,生活基本沒有負擔的時候,慶軍爸的老伴突然離開了人間。這給一家人不小的打擊。慶軍爸失去老伴就像失去了線的風箏,每天總覺得煩躁,加之兒子的婚事遲遲沒有動靜,他開始在周圍的村子逛游,基本不管家中事情,他現在只有一個心事就是不管怎樣要為兒子找個媳婦,一般知道慶軍情況的都擔心他精神病不知什麼時候會再次發生,雖然家庭條件擺在那裡,農村一般人還是很羨慕的,但是要把女兒嫁給一個精神病人,父母多少不舍。
這樣一來,慶軍都30多歲了還沒有找到老婆。慶軍爸自己也在附近村子不斷打聽,也託人幫助給慶軍介紹媳婦,沒想到借幺女職業上的方便,幺女給認識的醫生打招呼,委託所認識的醫生給自己的哥哥介紹對象,不久,真有醫生給慶軍做媒。沒想到兩人一見面就相中了,這有媒人的功勞,主要的還是翟燕子和慶軍緣分到了,由於是改嫁,也就沒有多少禮節,看好日子就把婚結了。
結婚後,慶松天天在院子里看到翟燕子在家忙活,看到翟燕子雖然是改嫁,但氣色不比新媳婦差,你想啊,二十八九的女人,而且是少婦,那身上流露的氣質,用風韻,用盛開的花朵來形容一點也不差,加之家庭條件好,飯食在農村來說那是絕對的上上等,天天有肉,天天有新鮮菜,在物質條件匱乏的年代,農家能吃飽就是幸福,天天都有米飯吃更是妄想,可是慶軍他們可以。好生活更把翟燕子養育的水嫩,翟燕子本身氣質好,還非常識禮,而且很會經營家庭。
慶松想到自己的老婆沒啥頭腦,關係還不是很好,年初在好姐妹的吆喝下,隻身去了外地,可憐慶松三個孩子需要照看,還有兩個呆傻哥哥需要護理,兩個呆傻哥哥雖然身體強壯,農活精湛,可是農活之外,啥也不懂,見了人只知道呵呵的傻笑。當時分家就是看到勞力好才和大哥爭取把傻子哥哥要來,可是現在一家人的家務落在慶松身上,那種苦悶是一般人無法理解的。這更加深了慶松的嫉妒。
兩家其實在幾十年前也就是一家人,慶軍爸兩弟兄,大房就是慶松他們五弟兄,除了兩個傻子哥沒成家,大哥成家后養育二個女兒,一個兒子,老四慶松添了三個兒子,老五成家后也生育了一兒一女。按照常理,都是一家人,應該和自己的幺叔一家親密無間。可是人總是有不同的思想,看到別人想到自己,那個氣啊,命運怎麼就這麼不同。
但是慶松善於偽裝,每天都開心的和翟燕子打招呼,休息的時候總是跑到翟燕子家裡和翟燕子拉家常,其實在慶松心裡早就有個想法,就是頻繁接觸,和翟燕子建立好關係,一來和翟燕子在一起可以滿足自己的慾望,老婆不在家,嫂子年紀大了,早沒有年輕時的風韻,自己身邊又沒有女人,每天看看翟燕子還可以滿足自己那猥褻的變態心理,每每看到翟燕子在自己身邊晃動,總是激起他無限的慾望。可是他還在試探,非常想把翟燕子變成自己的情人,這樣我管你老婆在哪裡,我心裡有寄託了也就不會影響我的生活。這個想法一出來,把慶松自己都嚇了一跳。不過想想挺美的,這個想法很好,於是就變設想為實踐。翟燕子那裡知道堂哥那麼多想法,哪裡知道已經有人惦記自己,跟自己套近乎就是想占自己便宜。
想起兩家人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形成的,矛盾也不全是慶軍找了個好老婆嫉妒產生的。俗話說,遠香近臭,一起生活久了,磕磕碰碰難免。既然住在一起,總有一些事情不遂人意,也總有一些小事讓人反感,年積月久慢慢矛盾激化,這都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主要看雙方對待這件事的態度。他們的矛盾就是在平常日常生活中積累起來的。在大集體時,大房6個孩子,全是男丁,而且個個男兒都已經長成精壯小夥子,到生產隊去勞動,工分掙得多,自然口糧分的多,生活水平相對較好。幺房四個孩子老大、老二兩個女孩子也才十五六歲,而且正是上學的大好時期,慶軍爸考慮到女孩子做農活體力不行,工分又低。有上學的機會還是讓他們上學算了,老三、老四更不消說。還是個孩子,在生產隊沒啥勞力,工分少,口糧就分的少,生活就苦點。
土地承包到戶的時候,按照糧食產量把土地分成幾等,一等地糧食產量最高,二等地土地條件稍稍差點、產量也低些,三等地都是離住戶稍微偏僻一些的土地,但是糧食產量還行,就是耕作路程較遠,肥料運輸困難,農田管理多耗費點時間,四等地更偏僻些,耕作不易,一般都是都陡坡地,五等地就是一些輪歇地,今年耕種、明年荒蕪的這些地。既然土地承包到戶,那就是集體要是不留機動地,該分盡分,總的原則就是承包地好中差搭配,不能好地都分給一家來承包。集體不再保留所有財產。這時候,慶軍爸就充分發揮自己的社交才能,在村民會議上陳述自己的困難,希望住在一起的鄉親照看下自己的難處,最終將承包地都劃分在房屋周邊。
大房全是男丁,人口多,土地承包地也多,要想都把土地分在附近,村民也不會答應,所以有近一半的承包地都分配的離家較遠。自留山分配兩家緊鄰,可是在處理房後幾顆經濟樹木時,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主要是有顆核桃樹,正是結果旺期,每年能產核桃近200斤。這棵樹以前是集體的沒人在乎,現在要到戶,總要爭取下。這棵樹真不好分,因為長在兩家房后,仔細觀察樹榦,慶軍他們多一些,但是這棵樹還真不能簡單區分出來,這就要靠村上主持公道和兩家主人的風格。慶軍爸志在必得,所以背後做了些工作,在鄉政府和村幹部的調解下,這顆核桃樹最終按照提高承包價格承包給了慶軍爸。看似處理妥當,實則埋下隱患,這之後慶松他們有時說核桃樹樹冠大,樹枝伸到了自家房屋上面,下雨的時候,造成房屋漏水,要砍掉伸出來的樹枝,慶軍爸不同意,於是趁慶軍家裡沒人,就將樹枝砍了。要說也就是少收點核桃,慶松他們的訴求是正常的,這顆核桃樹的樹枝真的影響到了慶松家的採光和防雨了,只是慶軍爸認死理,慶松他們沒有辦法才行動的。為這件事,慶軍爸找村委會,找司法所要求賠償。在鄉政府和村委會多次調解下,總算平息了這件事,但是雙方矛盾卻進一步加深了。後來慶軍爸看到屋後有條堰渠經過,突發奇想,慶軍爸要在屋后承包地修個藕池,種點蓮藕。這個想法本來沒有問題,有問題的關鍵是這個池子多半在人家慶松家屋后,這就要考慮了,挖池塘就是挖個土坑,很簡單的做法,也不澆築混泥土,藕田修好后就得蓄水,蓄水后就會滲透,這樣慶松家就會潮濕,起先慶松不好說的,修藕田是別人家的事,但是修好后滲水就不能不說了,找了幾次慶軍他們,他們都沒有做出回答,後來找到村委會。鄉政府,也作出不能再種蓮藕,的確影響了慶松家的生活,但是慶軍爸不同意,矛盾顯現,慶松一氣之下將藕田的田坎挖除掉,把水給放掉,慶軍爸來理論,雙方發生鬥毆。還是慶軍姐姐勸和,藕田不種了,才平息這場紛爭。但是矛盾缺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