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逐出師門

李昊講述完洪荒大勢，也不再說話，靜靜地喝著茶，等待著弟子消化之前的那些消息。

這些消息對於紅雲來說確實是太過震驚。

心中不免再次感嘆！

老師不愧是他只能仰視的存在，洪荒大勢，盡在他掌握之中。

突然，他心中猛的一驚，這才想起來，魔道之爭結束，就是他離開之時這件事。

雖然是晚了十年，不過既然老師這麼做，那自然有這樣做的道理。

想到這裡，紅雲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種悵然若失的表情，然後眼神複雜的看向了李昊。

李昊這才緩緩開口：「魔道之爭已經結束，洪荒會逐漸平和，局勢明朗，劫力也漸漸消弭於無形，天機也將逐漸清晰，你也該離開了，去尋找自己的機緣吧。」

「只是這一去，斷不可復返，以後也不得提及你我的關係，切記切記。」

說罷，李昊心中卻是嘆了一口氣。

看著站立在下方的弟子，朝夕相處二十年了，要說沒有一點不舍，那絕對是瞎說。

就是養個小貓小狗，二十年，它死了你還得難受一段時間呢。

何況是個人呢？

可是又不得不趕他離開，畢竟…鴻鈞和天道這倆銀幣是一個賽著一個的銀啊。

不信你自己看看，縱觀洪荒歷史。

哪回不是誰強就搞誰？誰威脅大就搞誰？

凶獸大劫就不提了，龍漢大劫中，先天三族，那可是在混沌中直接孕育出來的啊，還不是被天道的陰謀和羅睺的挑撥，給整垮整殘了？落了個不得善終的結果。

魔道之爭，羅睺一家獨大，天道又攛掇鴻鈞，聯合其他三位老祖，圈兒踢羅睺一頓，搞得人家羅睺被逼的沒法活，不得不自爆。

也不想想羅睺之所以一家獨大的原因，到底是誰造成的？

再往後，巫妖量劫中，巫族與妖族兩大驚天勢力，爭奪洪荒氣運。

打就打吧？看人巫族快贏了，趕緊派代言人下來勸架，完了還給妖族十萬年時間發展。

你確定這是在勸架？你這是特么純純的拉偏架吧？

這還不夠，看巫族大陣厲害，又攛掇人後土犧牲自身建立輪迴，大陣也就破了。

再次開戰，兩方打得天崩地裂，洪荒破碎，最終卻是兩敗俱傷的局面，誰也沒落下好，雙雙退出舞台。

接著封神量劫，萬仙來朝，為眾生截去一線生機的截教，原本繁榮昌盛的東方道門，哪一個不是一地雞毛，最終氣運衰落。

也就是西遊時崛起的西方佛門，還算好那麼一點，畢竟是末法時代了嘛。

綜上所述，天道是個老銀幣，凡是對祂有利的事，不管多陰損，多敗德行，祂都干。

鴻鈞聽命於天道，本來他是想著合道自己成為老銀幣，只是沒想到棋差一招，沒陰過天道而已，鴻鈞算是個小銀幣。

所以，不知道自己身具驚天修為的李昊，只是本著有懷疑就賭一賭這麼個目的。

輸贏都由自己承擔，贏了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萬一輸了呢？為了不讓人家給人給一鍋端了。

這才非得把弟子趕走不可。

紅雲聽到這話，鼻子泛酸，悵然之情浮上心頭，難過之感溢於言表。

儘管心中早有準備，但真正到了這一刻，心中卻是萬般不舍。

況且還被要求不可復返，更不能透露兩者之間的關係。

「老師…我不要機緣了，我想留下來，終生陪伴老師便好，不要趕我走！」

「還請老師慈悲，收留我吧！」

紅雲眼眶泛紅，聲音哽咽的說道。

他當年無緣化形，飄蕩至此，所幸被李昊點化，這才得以顯化修行。

年少輕狂，離開此地，遊歷修行，終是修鍊有成，重返故土。

再加上這二十年來朝夕相處，讓他對李昊原本就早已存在的情感更加的深厚了。

他又在李昊的恩澤下，一次次頓悟，一次次突破。

可以說，李昊對他而言，是師也如父！

若不是不得已，紅雲早就喊爹了，畢竟初次見面時，就是這麼喊的。

現在李昊卻要趕他離開，還是等同於逐出師門那種離開。

這讓他心中如何能夠接受？

心中有了決定的李昊也是萬般無奈，心中暗暗嘆氣。

看來不狠下心來是不行了，語氣堅定道：「你走吧，從此以後你我再無瓜葛，我不是你師父，你也不是我弟子，量劫殘酷恐怖，日後你要潛心修鍊，低調做人，好自為之。」

「切記，離開后不可提及此地發生的一切，不可回返，更加不要提及你我曾有關係，切記切記！」

紅雲見李昊心意已決，自知再說什麼也已無用。

只得恭敬向李昊拜別，老師話雖難聽，可必有其道理所在。

弟子又怎敢忤逆老師之言？也只能收拾東西，即刻離去。

出了樹屋，沒等紅雲再說些什麼，就感到清風徐來。

一陣恍惚過後，他已是身在森林之外，正要回望林中。

卻見樹林紫氣瀰漫，雲霧翻騰，朦朦朧朧間，森林消失的無影無蹤。

紅雲調動周身法則之力，似是想要一探憑空消失的森林。

卻是一無所獲，起初法則之力能感知到前方空間，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深不可測。

後來便徹底無所察覺了，空間像是被摺疊了一般，再也感知不到森林的入口了。

紅雲嘆了口氣，這次離開，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了。

辨認了方向，紅雲騰空而起，向觀疾馳而去。

紅雲這邊剛離開，遠在洪荒西方地域的白衣道人以及九重天之上的天道本尊，都是齊齊的打了一個冷顫。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感到一陣惡寒？」

白衣道人和天道腦中都是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俯瞰洪荒。

鴻鈞正在靜靜的參悟著造化玉碟，為證道成聖做著最後的準備。

洪荒穩定，一切正如自己預想的計劃發展著。

白衣道人和天道本尊反覆推算，可謂是算盡了因果，看遍了輪迴。

「噗！」

就在這時，白衣道人突然間噴出一口鮮血，天道也是傷及了一絲本源。

兩者一口同聲的暴怒道：「大道反噬？怎麼可能會是大道反噬？」

隨著兩者的勃然大怒，洪荒中陰雲密布，天雷滾滾，竟是下起了滂沱大雨。

為什麼會反噬？原因嘛…只能說活該，誰讓祂掌控欲那麼強呢？非要推算？還偏偏不推算個徹底，不甘心。

紅雲走後，李昊抱起小黃，躺在搖椅上，目光獃滯的看著遠方，久久不語。

說到底，他從內心裡就沒有把自己當作是一個洪荒生靈，更沒有洪荒中人那般的心態。

大家都是跟腳無雙，十年二十年根本不放在他們眼裡。

在他們看來，時間的計算單位至少也是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起步。

和大能不同，幾十年相處，突然分離，可能永遠無緣再見，對人類來說，就顯得有些過於傷感了。

沉默許久，李昊嘆了一口氣，眼中頓時升起一絲堅定。

他不後悔做出的選擇，無論輸贏，只要弟子安全就好了。

當然，這也是他在不知道自己修為的前提下，要是知道的話，他一定會走出森林，指天大罵：就你這小玩意叫天道啊？敢出來比劃比劃么？

至於苟？我李昊的字典里從來沒有苟這個字，我甚至不知道這字怎麼寫！

李昊這邊堅定了內心，也無心吃晚飯了，抱著小黃進了樹屋，往石床上那麼一躺，就睡了過去。

這眼睛一閉，一睜一天……不…三萬年過去了。

隨著魔道之爭結束，鴻鈞參悟證道之機。

天地也恢復了安寧，洪荒生靈得以休養生息，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繁衍，發展，壯大。

老牌的大能暫且不提，曾經弱小的生靈也是日漸強大。

這期間更是誕生了無數了不得的存在。

比如十二祖巫，這十二祖巫乃是盤古精血所化，也就是肉身力量。

他們和三清不同，天生缺失元神，肉體卻十分強大，所以專修肉身，同時有著極強的天賦神通。

一時之間，十二祖巫之名響徹洪荒，可謂是一時無兩。

緊隨其後的，就要數妖族了，說是妖族，實際上還未形成規模，甚至是還沒擁有「妖」這個稱呼。

不過是一群受天地恩惠，得以誕生靈智或修鍊有成的山野精怪罷了。

至於一手創立妖族，建立妖庭的東皇太一跟帝俊，現在還是兩隻剛從太陽星，扶桑木上孵化出來不足萬年的小鳥而已。

不過以妖族的龐大數量以及繁衍速度來看，這洪荒中早晚會有它們一席之地。

正所謂一山難容二虎，況且巫與妖也絕非一公一母。

不可避免的，兩大族未來必然會出現摩擦和爭鬥之心。

巫妖量劫，早在這時就已是初見端倪了。

李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樹屋內大變樣的格局。

老實說，他有點懵逼，自言自語道：「發展這麼迅猛的么？一夜之間就大變樣了？讓人沒有一點心理準備！這也太突然了吧？」

「老…老爺…不是一夜啊，已經三萬年過去了……」

忽然，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傳到耳邊。

李昊左瞧右看，尋找聲音的來源，最終定格在老實蹲坐在自己面前的小黑狗身上。

「卧槽！你會說話了？」起初，他確實有些不信，可是一結合會喊自己老爺的也只有黑黃二寵了，這才驚呼出聲。

緊接著他猛的想起了什麼，愣了一下之後，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剛才說什麼？三…三萬…年？」

「是的！老爺，三萬年！」

小黑點點頭，瓮聲瓮氣的回答道。

李昊猛然起身，撲向小黑，掐著它的脖子，大聲道：「你確定是三萬年？不是鬧著玩的？」

「是的！老爺！確實是已經過去了三萬年！」

小黑沒有任何反抗，順從的讓李昊這麼掐著自己，回答道。

它當然不擔心會被弄死，也不理解老爺為什麼看起來這麼激動，才三萬年而已，隨便打個盹都不止這個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