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天機

李承乾見張浪苦著臉久久不語，心裡便猜著了八九分。

張浪不肯出手相助是看出了自己無緣至尊，擔心日後遭受牽連，故而屢屢拒絕。

李承乾好似泄氣的皮球，蔫了吧唧！原本俊秀的臉龐拉的老長。

「孤就說嘛，父皇為何不讓李泰離宮就藩，原來早有打算。」李承乾言語充滿憤恨。

「非也！」

張浪假裝撫須狀，隨口道來，比袁天罡還神棍。

「哦？莫非蜀王李恪？這不對呀，他就藩了呀。」

李承乾一聽不是李泰，聲音瞬間高了幾度，幸災樂禍詮釋的淋漓盡致。

可是帝位接班人人選問題好似千萬隻貓爪在撓，不斷撩撥著自己一探究竟。

特么的！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起初張浪是不信的，可是聽了李承乾所言之後張浪開始信了。

「別那樣看著下官，下官是不會告訴你的，佛曰:不可說！我也怕天譴！」

張浪說完看著目光灼灼的李承乾。

見張浪不說，李承乾也沒有仗著太子身份脅迫張浪開口，只是長嘆一聲幽幽道:「既然那樣，孤王不勉強你，那可以說說孤王最終結局嗎？」

都說成王敗寇，既然自己坐不上龍椅，那麼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哪個帝王會容許一個前太子一旁窺視？

可是誰又想死呢，螻蟻尚且偷生，何況大唐儲君？

「本來下官是不想告訴殿下的，但殿下執意如此，下官只能殘忍的告訴你，貞觀十七年，貶為庶人，流放黔州，不久鬱鬱而終，以國公之理葬之。」

「貞觀十七年，十七年。」

李承乾聞言，喃喃自語。

原本死氣沉沉的李承乾忽然雙眼爆出異樣神采，嚯的站起，緊握拳頭毅然決然道:「現在是貞觀二年，孤王還有機會！孤拜謝先生！」

說完，李承乾作勢欲跪！

張浪嚇的趕緊起身，一把架住李承乾正在緩緩下跪的身子，急切的說道:「殿下，使不得！下官受之有愧！」

「不！先生受的起！」李承乾邊說邊使勁掰著張浪的手……

蒼天呀，大地呀，諸天神佛呀！我張浪就是嘴賤隨口一說，李承乾真要逆天改命，那不是我的錯，莫要怪我呀！

張浪悲呼。

「轟隆隆！」平地起驚雷，張浪一個踉蹌，跪了下去，朝著李承乾磕頭。

忽然，宗祠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張浪聞聲趕緊扶起李承乾，轉身朝著門外看去，只見張三匆匆而來，湊近張浪耳旁低聲說了一句，然後靜候一旁。

「張三，吩咐族人管好自己的嘴巴，妄議今日異象者，殺！把山上那些少年分派藍田各處，發現議論異象者，殺，著人明日護送夫人，小姐前往涇州。」

張浪悄悄吩咐張三，張三應諾而去……

張三剛才所言過於駭人聽聞，匪夷所思，剛才雷聲過後，天邊霞光大盛，眼尖的族人居然看到了蒼龍虛影。

張浪一直以為:龍，不過是杜撰出來的神物，只存在於神話傳說；龍，有鱗，可長可短，可巨可細，善變幻且掌水，善興雲布雨，惠澤萬民，有春分升天，秋風潛淵之說。

古代封建帝王為了美化皇權、便於統治萬民，自稱天子；顧名思義，天子乃天之子也，天子之前往往加上真龍二字，寓意得位正統。

每次改朝換代，江山更迭都會出現異象，昭示又有新的帝王誕生；都說談虎色變，今日張浪聞張三所言，談龍色變，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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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局為了便於觀測星象，推演曆法，節氣，在龍首渠旁，累土成山，上建四層木樓，喚作觀星台，這是長安最高樓，也是唯一不算逾制的高樓。

這日，師兄袁天罡遊歷歸來，作為師弟兼太史令的李淳風理應盛情款待，酒足飯飽之餘二人來到觀星台，茗茶風月。

忽聞雷響，二人雖感怪異，但不以為然，繼續茗茶，忽見窗外霞光大盛，二人俱驚，赤足相攜而出，霞光遁去，隱現一鱗半爪，紛紛掐著手訣，推算……

與此同時，皇宮立政殿，皇后寢宮內，一歲多的兒子雉奴正在睡覺，聞雷驚醒，大哭……

「怎麼看著皇子的？」正在做著女紅的長孫無垢聞聲放下手裡的活跑了進來，朝跪在榻旁瑟瑟發抖的奶娘責問。

「娘娘，不關奴婢的事！」奶娘小聲說道。

小李治坐在榻上，揉揉眼睛，奶聲奶氣道:「娘親，不關奶娘事，是打雷！」

「起來吧，本宮剛才錯怪你了。」長孫無垢微笑著說道。

「雉奴不怕，雉奴是誰？天子的兒子！記住了嗎？」長孫無垢抱起榻上小兒，小聲說道。

小雉奴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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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星台上，袁天罡與李淳風回到房間繼續喝茶，袁天罡問:「對於突現蒼龍，師弟怎麼看？」

李淳風喝了一口茶搖頭說道:「師弟道行尚淺，看不準，不好說，師兄以為？」

說完，看著袁天罡……

「此次徵兆甚是怪異，師兄也說不好！」袁天罡說完陷入沉思。

看師兄這般神情，李淳風知道師兄肯定是想起了什麼，李淳風靜候師兄發現。

天現異色，蒼龍現身，這是江山易主的徵兆，可是自己細觀皇城龍氣猶在，是何道理？難道推演有誤？袁天罡第一次對自己最為擅長之命理推演產生了懷疑。

對於袁天罡而言，這是十分可怕的事情，但是袁天罡依舊不死心的問李淳風道:

「最近朝中可有大事發生？」

「藍田縣子張浪前些日子被陛下封為國公！」李淳風說完驚訝的看著袁天罡，接著不敢置通道:「莫非師兄以為張浪就是那條蒼龍？」

袁天罡十分肯定的說道:「不！張浪此人異常聰明不假，也很有能耐，但是，此人慵懶的很，縱觀朝中重臣誰有張浪懶惰？長安都不怎麼來，從不拉幫結夥，整日圍著張浪轉的那些傢伙無非長安四害，所圖無非就是張浪的發明創造，藉此發點小財。」

「對了，太子李承乾昨日啟程去了藍田，慶賀張浪榮升國公。」

李淳風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說了一個師兄弟二人共同否定過的人選。

袁天罡聞言雙手掐了起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

「哈哈哈，果然如此！」袁天罡大笑。

「師兄，你說蒼龍是太子？太子不是沒有可能嗎？」

「此一時彼一時，太子遇見高人了！」袁天罡頷首撫摸長須。

「那……那……要不要告訴陛下？」

「不！只要江山不易他人之手，你我兄弟就當此事沒有發生過！」袁天罡及時打斷師弟不該有的想法。

「這樣做？妥嗎？」李淳風又問。

「你是不是當官當傻了？還是閑來無事給自己找點事做？」

李淳風聞言，訕笑著說道:「還真是那麼回事，聽師兄的！」

「對了嘛，聽師兄的話得永生！」袁天罡笑著拍了拍李淳風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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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口那麼一說，既是打雷又是虛影的，張浪著實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