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氏族底氣
「瞎吵吵個甚！請個人都不會！真當自己崔家大郎是人都要給你幾分薄面？也不看看對方是誰？」
崔潘再無先前那般頤指氣使，低垂著頭小聲說道:「阿爺教訓的是，大郎記住了。」
邊上崔玉兒聞言「噗呲」就要笑出聲來。
「有甚好笑？明知大郎做事莽撞，身為崔家二娘子不幫襯也就算了，還在一旁看笑話，臊不臊？」
崔玉兒小聲說了一句:「不是玉兒不幫，是大兄不讓插手他的事情！」
崔玉兒說完暗暗朝崔潘擠眉弄眼。
崔潘眼神不善的瞪了一眼崔玉兒，有點待會有你好看的意味。
崔玉兒白了一眼崔潘，徑直走向裡屋搬來一條長凳，朝站在大堂正中中年老者說道:阿爺，您坐！」
中堂老者，崔氏現任族長崔世安，看著崔玉兒不住頷首低頭。
「嗯，還是玉兒懂事！不似某些人，盡給老朽添亂。」
老者一臉慈愛的看了一眼崔玉兒，又看看崔潘。
「不就給您搬了一條凳子嗎？您老至於這麼看著我？要不是等著聆聽教誨，凳子早給您搬來了。」
崔潘腹誹。
崔玉兒在崔潘幾欲吃人的目光注視下又回了裡屋。
崔潘暗道一聲要遭。
果然……
「阿爺，喝茶！」崔玉兒端著一碗溢著淡淡清香的茶水遞與老者。
崔玉兒出來的時候，崔潘已經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是真的心疼呀！
「嗯，真香！」
老者嗅了嗅，一臉享受的樣子，接著茗了一口，點頭讚歎:「好茶！」
「一貫一斤，還是友情價，因為人家壓根不對外出售，要不是認識張記掌柜，自己也享受不到這極品好茶，以及獨特的煮茶方式，你說好不好？」
崔潘心裡恨死崔玉兒這個敗家娘們了。
「大郎，此茶何處購得？」崔世安看著崔潘問。
崔潘搖頭嘆息道:「有價無市！」
「何故？」崔世安盯著崔潘，疑惑的問道。
「這茶是燕國公張浪自己搞出來自己喝的，外人，不賣！」
崔世安聞言，連說幾句可惜了。
「阿爺，這茶真有這麼好喝？」崔玉兒疑惑的看著崔世安。
「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阿兄，此茶真是張浪所制？」
「千真萬確！」
甭管自己如何不待見崔玉兒，但是，阿爺在，崔潘只得如實相告。
「阿爺，您有口福了，二娘不日就把茶葉給阿爺弄回來。」崔玉兒笑著道。
崔潘白了一眼崔玉兒，譏笑道:「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大兄不行不代表二娘不行，不服咱打個賭唄！可能真如大兄所言也說不準哦。」
崔潘不是不知崔玉兒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但就是不服氣，硬著頭皮說道:「賭什麼？」
「崔記綢緞莊！大兄？」
「你不就是心心念念平康坊那處宅子嘛，如你所願！」
「好！一言為定！今日阿爺在，看你如何抵賴！」
「切！勝負未知！再說，某犯的著耍賴？」
「玉兒呀！莫要太自負，燕國公張浪可是生人勿近，到時候綢緞莊沒了，看你如何生計？」
「阿爺放心，綢緞莊沒了二娘也不會找阿爺哭鼻子，大不了賴在張浪家不走了！」
「啊！……」
二人驚呼。
崔世安一臉嚴肅的看著崔玉兒……
「眾所周知，張浪如今是涇州刺史，又是李世民親封的燕國公，據說有可能還是長樂公主未來駙馬！地地道道李世民的人呀！世人眼中五姓七望，當今天子李世民做夢都想抹殺的存在，只是礙於這些世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且相互報團取暖，互通有無，朝中諸多大臣又是世家的人，五姓七望又把持朝廷事關天下黎民生計的諸多命脈，諸如鹽鐵，織造，造紙；因此，李世民奈何不了，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玉兒要是真賴上張浪，這些世家怎麼看老夫？怎麼想崔氏？必然被其他世家懷疑與李世民有染，崔氏遭到排擠那是肯定的，清河崔氏貴為大唐五姓七望之首，實力不是蓋的，面對其他世家聯手也有一扛之力，可是，一旦遭其餘世家排擠，那不是給了李世民各個擊破的機會？這是崔氏以及其它氏族不想看到的。」
精明的玉兒不可能沒有想過其中厲害，那麼，她為何會有那種想法？崔世安不敢想……
因為事關氏族生死存亡。
所以，自己有必要在賭局未成事實之前扼殺崔玉兒不該有的可怕想法。
「茶葉，不過口腹之慾罷了，可有可無；小賭怡情尚可，可是事關氏族，賭約當不得數，就此作罷！」崔世安下了定論。
眼看平康坊宅子就要到手，結果阿爺從中作梗，宅子黃了，崔玉兒哭喪著臉，拉著崔世安的手撒嬌道:
「阿爺！」
「多說無益！」
邊上，崔玉兒得意的朝崔潘冷哼一聲。
「對了，把涇州那邊的事情處理乾淨，莫要留下尾巴！」
崔世安說罷起身。
「阿爺，與那邊的鹽鐵生意不做了？」崔潘問道。
崔玉兒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崔世安。
「雖然放棄有點可惜，不甘；不過，這些年賺的夠多了，與性命相比，錢財不過身外物！」
不是崔世安不愛財，但是他更惜命。
「阿爺，是不是聽聞什麼了？」崔潘終是不如崔世安那般豁達，還在爭取。
崔世安白了一眼崔潘，鄙夷道:「枉你還妄想人家赴約，連對方從皇城帶了何物出來都不去打聽，難怪二娘會奚落與你！」
崔玉兒十分好奇的問:「何物？」
「李世民佩劍！」
二人驚呼。
「蕭有終如何處理？」崔潘看著阿爺背影，問道。
「能不能有點男子氣概！日後，讓阿爺如何放心把崔氏交於你手？」崔世安回頭冷眼相看崔潘！
「大朗擔心蕭有終手裡握著把柄！」崔潘小聲道。
「毀屍、滅跡！李世民那個小兒無憑無據，奈何老夫？」
「大郎明白！」
看見沒，這就是魄力！
什麼叫草菅人命？封疆大吏說殺就殺！
千年世家就是這麼豪橫！
蕭有終，涇州刺史，千里之外，生死已定。
——
「三，帶著公子拜帖去其他四家走一遭，就說公子城外等候！」
「是，公子！」張三應了一聲，拿著張浪拜帖去了秦、程、尉遲，李四家。
「徐娘，莫看了，說不定過些日子就回長安了。」
看著戀戀不捨的徐娘，張浪拽了一下徐娘衣袖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