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酸甜苦什麼咸
沈誠不用看也知道，此時彈幕肯定炸了。
由於剛剛沈誠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個包子鋪，直播間的觀眾們將剛剛的情節一覽無餘。已經有金老爺子的粉絲開口了。
「看樣子像是射鵰里郭靖與黃蓉初見。張家口在北京的西北方，人物，地點，時間，劇情都對得上。」
「橘座這是穿越到了射鵰英雄傳么！233...」
射鵰英雄傳沈誠自然是看過，看到剛剛的爭吵，他已經知道，自己八成是穿越進射鵰的世界里了。不過但凡是個腦子正常的觀眾，都不會相信他是真穿越。和他們爭論也沒有意義，時間會證明一切。
對於現在的沈誠來說，直播系統就是他的金手指，觀眾就是他的衣食父母。如果沒了這些，他一個現代人，既不會造肥皂，又不會造火藥。穿越到滿是江湖人士的射鵰中，又是風雨飄搖的后宋，真不知道該怎麼活。
沈誠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既然你們都看到了，那我也就不瞞著了。播了這麼久的戶外，大家都審美疲勞了，今天給大家玩點不一樣的。全網首創，無劇本的劇情向直播《假如我穿越到射鵰》。我請的演員都是專業的，人設完全按金老爺子原作來，這點大家可以放心。如果大家在直播過程中發現什麼BUG，或者有什麼意見建議，都可以給我說，我可以看情況採納。」
看著一溜煙「大橘牛B！」的彈幕，沈誠邪魅一笑，繼續說道：「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大家還不表示一下么？」
一波禮物雨飄過，伴隨著「給大橘回回血，補補魔。」之類的彈幕，樂得沈誠合不攏嘴。
【萌熊貓2580打賞了貂裘（8888金豆）並說：「他騙禮物一直可以的。」】
「謝謝貓哥，貓哥大氣！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貓哥送我錢！啊呸，送我情。也謝謝兄弟們的小禮物了。」.
【萌熊貓2580打賞了道袍（500金豆）並說：「玩法我大概猜到了，你扮演一個穿越者進入射鵰劇情中，然後通過各種方式影響射鵰劇情對吧？既然如此，那必須得玩點新鮮的。要不然光看一遍直播版的射鵰也太沒勁。這樣吧，咱們搞點不一樣的，你去把黃蓉追到手，十件貂裘，不二話！」】
打賞發言是直播平台的一個功能，這種情況下的發言會轉換成語音播報在直播間——也就是沈誠的腦海中響起，其他觀眾也都能聽到。這是土豪的特權。
但此時的沈誠，只心疼那轉化成貂裘和道袍的金豆兒。這九千多金豆要是換成根骨悟性之類的那該多好。不過土豪打賞肯定只挑貴的，沈誠有苦說不出。
仔細考慮了一下萌熊貓2580的提議，沈誠還是搖頭拒絕了。
「貓哥，不是我不想追黃蓉，是做不到啊。按照金老爺子的敘述，郭靖和黃蓉初見就送了她四斤黃金，一件貂裘，一匹汗血寶馬。拋開貂裘不談，宋朝的四斤黃金大致相當於現在的兩千五百克，價值九十五萬，汗血寶馬對標勞斯萊斯也許有些不妥，但至少也得是賓士寶馬一個級別的吧？沒個五六百萬下不來。」
「況且郭靖還只當黃蓉是個小乞丐，這就相當於貓哥你開著賓士，懷揣兩百萬現金，路邊遇到了正在沿街乞討的老橘我，然後下車對我說：兄弟，賓士送你了，我這還有一百萬現金，拿去零花。貓哥，我要是個女的，我也肯定願意給你暖床。」
【叮！禮物列表已更新！】
【汗血寶馬（800金豆）】
【黃金一兩（40克）（15000金豆）】
【黃金一斤（640克）（20金豆）】
聽到提示音，沈誠愣了一下。而觀眾們也很快發現了禮物列表的貓膩。
「貓哥，八百萬的汗血寶馬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哈哈哈哈！老橘牛13！」
「2333...」
「花擦擦，貓哥被架在火上烤了。」
萌熊貓看了眼禮物列表，額角瞬間掛上了幾條黑線，雙手飛快在鍵盤上噼里啪啦打字罵道。
【萌熊貓2580打賞了袈裟（500金豆）並說：「你娘的，心是真黑啊。八百萬，你也開得了口？真拿豆包不當乾糧是吧？惹不起惹不起，一件袈裟代表我美好的「祝願」！」】
萌熊貓是沈誠直播間的一位常駐大佬，平時刷的禮物也很多。當禮物列表提示更新那一瞬間，沈誠冒出一身冷汗。
不過所幸，萌熊貓還留在直播間，至於有沒有生氣，沈誠也說不準。
對於這位大佬，必要的安撫還是要做的。
沈誠趕忙解釋道：「謝貓哥賞。解釋一下啊，禮物列表的更新與價值評估都是專門的團隊在做，我也插不上嘴。至於射鵰劇情，既然安排大橘我穿越到射鵰，肯定是要搞點事情的。我的直播，我才是主角，郭靖黃蓉什麼的都得靠邊站站是不？大家就瞧好了吧！」
解釋完之後，沈誠刷了下直播間的彈幕，沒找到萌熊貓的回應，便也沒有過多糾纏，而是移步往郭黃二人所在的酒樓走去。
剛剛跟彈幕互動消耗了不少時間，當沈誠走進酒樓的時候，兩人面前的桌面上，已經疊了二三十道菜，而小二還在源源不斷的把菜往桌子上擺。
走到跟前，兩人正聊得火熱。
沈誠清了清嗓，引起兩人注意后，開口說道：「二位，聽口音也是江浙一帶的？本人姓沈，單名一個誠字，江蘇無錫人士。不久前剛到張家口，沒想到一摸口袋，錢被偷了。我已經快兩天沒吃飯了，不知可否……咳嗯……」
沈誠假裝沉吟了一下，郭靖再遲鈍也能理解他的意思。只見他趕忙說道：「沈兄快坐！我們點的菜太多，也吃不完。出門在外，誰還沒有個不湊的時候呢。小二，再加一副碗筷。」
郭靖就是個傻頭傻腦的鐵憨憨，不知道金銀的價值，也不知道江湖險惡。再加上他一直生活在蒙古，對待朋友向來傾其所有，所以黃蓉點了四五十個菜他也沒出一聲反對。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而當他聽到沈誠的無理要求后，也是毫不猶豫的拉他同坐。
倒是一旁的黃蓉，瞥了沈誠一眼，皺著眉頭，臉上寫滿了不爽。
沈誠也不管她，接過小二遞來的碗筷，大馬金刀坐了下來。
裡面真絲睡衣，外面錦帽貂裘，腳上一雙人字拖，外加前兩天燙小酷頭，穿越並沒有改變沈誠帥氣的外表。他這一身裝扮，其實在這些古人眼裡是有些特立獨行的。不過也正是這一身行頭讓他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有錢人家的少爺有個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餘光瞥到了衣衫破舊的黃蓉，沈誠再次思考起萌熊貓的提議。
「要不要把身上這件貂裘給她穿上，刷點好感度呢？說不定還真能成？」
稍稍思索一番后，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黃蓉不是真的乞丐，她的警惕性很高。在她明顯不喜自己的時候，把貂裘脫給她，怕不是會讓她懷疑自己看穿了她的身份，別有用心。
作為東邪的女兒，雖然沒有認真學武，但以黃蓉的才智和天賦，傍身的功夫並不弱。沈誠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惹不起惹不起！
郭黃二人原本聊得投緣，沈誠忽然不請自來，氛圍陷入了短暫的尷尬。也不怨黃蓉不給他好臉色看。不過這些問題，在沈誠提筷吃了兩口菜之後，就消散於無形了。
如果說，在吃菜以前，沈誠還對自己的穿越抱有一絲激情的話，那吃過桌上的「高檔菜」以後，他已經開始懷疑人生。
這個年代的鹽還是實行官售制度。張家口處於金國地界，鹽雖不貴，但品質委實無法和後世相比。這時候的官鹽裡面摻雜著很多泥沙不說，還有一股子怪味，連帶著做出來的菜肴，口味也是一言難盡。
除了咸口的菜肴外，桌上更多還是用蜂蜜或者蔗糖漬過的食物，沈誠吃了兩口，便悻悻然放下了筷子。
沈誠不是專業的表演系科班出身，微動作和微表情是做不得假的。憑黃蓉的機靈勁兒，此時也認為他是出生於巨富之家了。
於是，黃蓉臉上的不爽之色稍去，開口說道：「你也覺得這家的菜難吃是吧？我早就嘗出來，他家的乾貝至少放了五年，實在是難以入口。也不知這種陳年舊貨，為什麼也敢拿出來賣錢。」
黃蓉對海貨研究很深，吃到陳年乾貝的她，早就給這桌菜打了死刑。要不是郭靖在，她早就走人了。
見黃蓉主動跟自己搭話，沈誠心下暗喜。好歹融入劇情了不是？
「是啊，這家店的菜，鹹的泥沙太多，影響口感。甜的太齁，我也不喜歡。這麼繁華的城市，這麼大個兒的酒樓，做的菜還沒我自己弄得好，檔次太低。唉，若不是這兒離海太遠，直接讓人開網撈幾條海魚來做魚生，也比這要好太多。」
沈誠和黃蓉兩人毫不避諱，對這家酒店的菜大聲評頭論足，但掌柜的卻不敢吱聲。兩位貂裘的都是爺，唯一看起來好欺負的小乞丐，講的也在理，只好自認倒霉。
黃蓉生於桃花島，沈誠這番話，無疑說進了她心裡：「哦？以沈兄的家境，居然對做菜也有研究？」
「那當然！做菜講究酸甜苦辣咸五味，與食材本身鮮香味的合理搭配。這其中不同地域的人對於這五味的偏好又有所不同。咱們江南人士吃菜偏甜口，而這裡的人則偏愛鹹的。兄弟，今後要是有機會，可以讓你嘗嘗我做的菜。」
大部分戶外主播都是一個合格的廚師，沈誠更是專門去新東方進修過，所以自誇起來毫不臉紅。只是他沒注意到，黃蓉聽他這麼講，已經面露疑惑之色。
「嘖。要說這酸甜苦、咸，我倒還能理解，不過這辣？是怎麼個說法？」
沈誠愣了一下，心想要遭。他不知道辣椒是在一百五十年後傳入華夏，並且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被當作觀賞植物。
正當他想要打個哈哈矇混過關的時候，萬能的直播系統再次響起了可愛的提示音。
【叮！禮物列表已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