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他低沉又嘶啞的嗓音,卷著酒的甘醇,又醉又撩。
俊朗端正的面龐映入眼帘,眼尾挑起笑意,眸底的醉意愈發明顯,徹底放鬆之後白日里的正經跌入蒙蒙的湖面濺起一圈圈漣漪,定定的望著她。
「穗穗,動手啊!」
「季辰岩~」姜穗寧被他的氣息燙的說話都不利索,扣著皮帶的手使不上勁兒。
只得抬眼瞪他。
季辰岩單手扣住她的腰,看著她不得章法的樣子,傾了傾身體,另一隻手幫一點點解開規規矩矩的皮帶,「在呢。」
皮帶應聲而落,砸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咚」一聲清脆的聲音。
姜穗寧感覺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睫毛亂的像春日在花園打轉的蝴蝶,根本停不住。
懷裡的女人耳尖已經紅透,像是五月熟透的櫻桃,透著光,像是裹挾了露珠似的。
搖搖晃晃,拚命邀請他採擷品嘗。
季辰岩抓住她白皙纖細的手腕,指腹在她手心打轉,徹底把她揉進懷裡,又低頭去親她。
他讓她大半的身子都趴在自己胸口,吻完鼻尖,唇角,潮濕溫熱的呼吸沿著臉頰尋找她熟透的耳尖,再沿著她的頸窩細細品嘗。
月光微弱,映著窗外的皚皚白雪從窗戶投進屋裡,就算沒開燈,卻滲出淡淡柔色,照亮了彼此。
外面是冰天雪地,屋裡卻是熱氣飛騰。
因為姜穗寧懷孕,季辰岩克制又溫柔,不過依舊滿足愜意。
「困不困?」
季辰岩看著枕在自己手臂上的人,以往她總是很累,今天估計下午睡夠了,這會兒倒是亢奮的很,睜著眼睛,柔軟的手指在他身上一寸一寸的滑動。
「不困。」
姜穗寧很好奇她從來沒看過季辰岩鍛煉身體,他現在又不用天天去操練,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在訓話,怎麼做到身上肌肉這麼緊實的?
而且毫無鬆散的跡象,說起來別人天天泡健身房都不一定有他這個成果。
季辰岩別她手指撥弄的渾身發癢,雖然讓人舒服的事情才剛結束,但她還一動,有些想法又冒出來了,按住她的手,問:「還想?」
「你再耍流氓我不理你了。」
姜穗寧發現季辰岩真是有那個分裂症,正經起來是真正經,耍起流氓是真流氓,在床上他好像自動就解鎖了不得了的功能。
比吃了炫邁還厲害,根本停不下里,好像就只有那事兒。
季辰岩看著她嬌嬌俏俏的眉眼頓時皺起來,旋身又把她困在身下,低頭又親她,親完就含著笑意看著她。
他發現姜穗寧是不會罵人的,她嘴裡翻來覆去就幾句,臭流氓,混蛋,再加一句你再怎麼樣我就不理你了。
得是多可愛的人才會用這種毫無威脅的話來作為威脅。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毫無氣場,聲音反而會帶著自己都意識不到的轉音兒,只會讓語調愈發甜媚,沉溺。
也根本沒殺傷力,反而像小奶貓玩笑的抓撓,更像情人間的撒嬌。
「小朋友,明天想去哪裡玩?」
雖然懷裡溫香軟玉,讓心裡猶如螞蟻在撕咬,剛才好不容易撫平的那點的火氣遇到了乾材燒得更旺。
但季辰岩卻沒再做什麼,她懷著雙胎,比懷一個更讓人心擔憂,想隔開兩人距離,最後還是捨不得,只得緊緊摟著她,嗅著她的馨香轉移了話題。
「明天你不是還要去部里嗎?」姜穗寧玩著季辰岩的手指。
他的手掌寬大厚實,手指又長,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像個孩子的手。
今天他聽陳秘書過來的時候好像說了什麼事情,季辰岩說明天去部里處理。
「我一早去處理,回來你可能還沒醒,所以想想有什麼想玩的,我帶你去玩。」
季辰岩太忙了,一年到頭基本空閑的時間不多,以前是把三部當家,現在雖然再晚都回家,但有時候回來換身衣服就會離開。
他也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今年過年提前把工作壓縮了,想在過年這幾天抽時間好好陪陪妻子。
她來東城這麼久,他好像也沒帶她逛過東城。
這是他守護的地方,卻沒帶妻子看過,他也想帶她看看自己治理的地方,她是否還會滿意。
「我們去滑冰可以嗎?子書說城北那邊有個湖,冬天很多人在那邊滑冰。」
「你……」
季辰岩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無奈道:「我的小朋友啊,你這個樣子我可不放心讓你滑冰,不過那邊有椅子,到時候你坐在上面,我推你。」
她想玩的,他會儘力滿足,當然會把一切危險排除在外。
「好呀好呀,以前我就看過北方有那種狗拉的雪橇,這個應該和那個差不多吧?」
「嗯?穗穗你說什麼?你這話是說我……」
「沒有沒有,我就一個比喻。」姜穗寧嘴巴快根本沒想那麼多,看季辰岩看著自己才想起自己的話說錯了,趕緊伸手去捂他的嘴。
「我就說我家小朋友不可能不氣我。」季辰岩氣得捏她的臉,又咬了她的鼻尖,磨了她好一會兒才徹底把人放開。
伸手把燈關了,「快睡覺了,不然明天出去玩沒有精神。」
姜穗寧也確實有點困了,在季辰岩懷裡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徹底睡過去了。
季辰岩抱著她,聽了好一會兒她清淺的呼吸,才靠著她閉上了眼睛。
半夜
整個大院安靜的出奇,一輛軍快速的開進了季家小樓。
接著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劉阿姨很快開了門,看到陳秘書一身風雪,隨著他進門,刺骨的寒風從門口灌進來,惹得人打了一個寒顫。
「陳秘書,我這就去叫季同志。」
劉阿姨見到來的匆忙的人,知道是部里有事,不然陳秘書不會半夜急著過來。
她才剛轉身就看到季辰岩已經從樓梯口下來,早就穿戴整齊,看來車才過來他就察覺了。
一手扣著領口最後一顆扣子,大衣被他挽在手肘上。
臉上看不出剛從床上醒來的疲倦,整個人看起來嚴肅淡然。
「出什麼事了?」季辰岩問陳輝。
陳輝趕緊上前兩步,在領導耳邊耳語幾句。
季辰岩越聽臉越沉,整個人周身彷彿是帶著一股戾氣。
「辰岩要出去?」
這時季中庭也出來了,同為軍人他意識到可能出了什麼事情。
「駐地出了點事情。」他沒說部里。
季中庭知道事情可能有點嚴重,說:「趕緊去,家裡有我和你媽。」
這時候季子書也從三樓跑了下來,他沒有季辰岩收拾得妥帖,剛從床上起來,頭髮睡得有點亂,左邊翹著一根,右邊卷著一根。
「爸,我明天可以和她說你去哪裡了嗎?不然她會擔心。」
「我已經給她留了字條。」
季辰岩看著衝下樓的季子書,曾經有很多這種深夜,他出門回頭還能看到他趴在窗口望著自己的車離開。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和他說過爸爸是去處理工作,處理完就回來了,但因為他並沒有問,自己也沒說。
想著他是孩子,可能也不會懂,但就在去年他出去再回來的時候,季子書找他說未來不會進部隊,他不想他以後的孩子總是深夜目送他離開,更不知道還會不會等到他回來。
他是個小氣自私的人,這輩子都不想自己在意的人總替他擔憂。
季辰岩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未給子書交代一句就離開,已經讓他對部隊排斥了。
「子書送我出門。」季辰岩最後什麼都沒說,只是叫了季子書跟自己出門。
陳輝趕緊出門去發動車子。
季子書跟著父親出了門。
站在門口季辰岩只交代了一句:「子書,你長大了,這個家爸爸不在的時候就靠你了,爸爸的工作就是這樣,不待解決回來什麼都不能說,而且說走就得走,沒有半點猶豫的。」就算他統管幾部也這樣,說走就得走。
季子書其實早就習慣了,長大了也更理解父親了,「爸你守國,我守家,快去吧,一路注意安全,不要受傷,妹妹們喜歡健健康康的爸爸,而且她也不是次次都好騙的。」
季辰岩知道他在說京市受傷那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照顧好家裡,我儘快處理完就回家,陪你們過年。」
季子書站在門口,看著父親的車子開出大院。
昨天清掃的院子又鋪上的厚厚的積雪,一串凌亂的腳步在白雪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迹。
再轉身回家的時候季中庭站在客廳中間,負手而立等著季子書進門。
「爺爺。」
「子書過來陪爺爺坐會兒。」季中庭朝孫子招手。
季子書聽話的走過來陪爺爺坐在沙發上,劉阿姨留了一盞小燈,也回了房間。
偌大的客廳的就剩下了爺孫兩人。
季中庭開始給季子書講當年戰場上的事情,他也曾是海城人人艷羨的大少爺,當穿上那身軍裝的時候,他就與生活剝離了,但他也要有家啊,也要娶妻生子啊。
只是亂世紛紛他要守護這個國家,就勢必照顧不到家裡。
「子書,你知道嗎?你奶奶懷上你爸爸我都不知道這個消息,那時候我和你奶奶分別之後就一南一北,我在前線打仗,她在後方救人,等我再次見到他們的時候,你爸爸拿著一把木頭槍在院子里玩,我推門進去他還問我是誰。」
「那是你爸爸第一次見我,他甚至都不會叫爸爸。」
「不過他很膽大,不到十歲還要我帶他去戰場,他要打敵人。」
「你爸爸也是從最艱難的時代過來,當年去空司就是知道咱們不被欺負就是要自己強大起來,後來因為一些事來了三部,他一心就撲在三部。」
「他不是刻意忽略你,但他是軍人,他不止要保護自己的家,還要保護許許多多的家,今晚不是你的爸爸離開,大院里還有許多人的父親會深夜離開,他們只是想守衛的土地上的家人更安全。」
「爺爺我知道的。」
季子書也就小時候心裡怨恨過父親,長大以後他都明白了,今晚跑下來也是想告訴父親他長大了,這個家他也可以守護了,只希望父親在外面記住家裡有人等他,有人盼望他平安歸來。
姜穗寧醒來之後才知道季辰岩半夜就離開了,他沒說多久回來,也沒說去了哪裡。
只留了短短一行字,對不起我食言了,在家等我。
她知道他是軍人,肩上有責任,可心裡還是很難過。
想著他第一次帶自己出去玩就這麼食言了,以前她看過很多嫁給軍人的帖子,什麼獨自一人體檢,生完孩子丈夫都還不知道……
雖然知道他們的工作有無限榮光,但這事真落到她身上,她還是想哭。
萬一她生孩子季辰岩也不在怎麼辦?
脆弱的孕婦捂著被子就嚎啕大哭了一頓。
哭夠了自己又起來收拾好了心情,洗漱完捂著肚子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她也是媽媽了,要學會堅強。
季辰岩在的時候把她當小孩子寵著,但她不是真的小孩子,這個家她是女主人,丈夫不在,她需要照顧這個家。
守好他們的家,免去丈夫的後顧之憂,才能讓他在前方拚命的時候更放心。
季辰岩離開這事誰都沒刻意提,這大概就是軍人家庭的默契。
明天就是年三十,過年的氣氛濃得化不開,四處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歡樂。
家裡什麼都準備好了,姜穗寧拿出來給季子書準備的新衣服。
本來還給季辰岩準備了,但他沒回家也就放在了衣櫃里沒拿出來。
大年三十的那天季辰岩還是沒有回家,孫會雲和姜建民沒有留在大院,而是去了外公那裡,陪著外公過年。
以前兩家人都是一起過年,後來分開快十年,這次肯定是要一起的。
姜穗寧是季家的女主人自然不能丟下這邊一家人跟著去,和父母約好初一就帶著子書過去拜年。
到年夜飯的時候季辰岩依舊沒回來,兩人結婚第一年的年三十他就缺席了。
但家裡熱鬧氛圍很濃,季子書沒有提父親,也沒問姜穗寧會不會難過,只是默默照顧著她。
年夜飯之前,姜穗寧拿出了早就準備好了紅包,厚厚的一個遞給季子書,「來,這是我和你爸爸準備的,希望我們子書來年開開心心,心想事成。」
季子書看她遞出來的壓歲包,其實父親從沒給他準備過壓歲紅包,以往都是奶奶給一個,然後去姑奶奶,三爺爺家會得到紅包。
他其實並不在意這些,不過是個套個紅紙的錢,但姜穗寧給他準備,他還是愣了一下,紅紙面上還用筆畫了一隻圓嘟嘟的小豬。
她知道自己屬豬,旁邊寫了一行祝福的話,字不算好,不過很用心。
「謝謝你。」
季子書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道謝。
「客氣。」姜穗寧大氣的擺擺手。
嚴佩蘭也給姜穗寧和季子書準備了壓歲包,在吃飯前就給她們了,姜穗寧自然喜不自勝的收下。
劉阿姨也給兩人準備了。
嚴佩蘭又代表季辰岩給了劉阿姨包了一個大紅包,這是季家每一年的習慣,感謝劉阿姨這麼多年把家裡人當做自己的孩子照顧。
大年三十雖然準備了很多南方菜,但北方年夜飯就是餃子。
季家也不例外,劉阿姨包的餃子圓滾滾的,一口下去餡鮮味美,用餃子下菜好像也挺有味道的。
後勤那邊提前也把大院布置了一遍,走出去除了往常的路燈,四處還掛滿了紅燈籠。
晚上後勤還會統一燃放煙花爆竹,這算是三部這邊自己的慶祝。
是季辰岩允許的,賬是從三部走。
三部還準備了好多大肥豬,從早晨就在分肉。
每一年季辰岩都沒要,因為年年過年他不是在京市就是在外地,今年他又出去了,姜穗寧也沒打算要,家裡準備的東西都夠多了,不過後勤知道今年季首長一家在這邊過年,卻還是給家裡送了一些過來,還有冬天召開冰河打撈的魚。
這個年代的豬肉全是糧食養出來的,而且這些都是三部自己養的,豬肉看起來肉質非常好。
劉阿姨拿到廚房處理,打算凍起來慢慢吃。
季子書問姜穗寧,「晚上還有表演,就在對面的三部禮堂,還請了人過來放電影,你想看哪個?」
說實話這兩個姜穗寧都不是很感興趣,說:「咱們就看會兒煙花吧。」
季子書其實也不是很喜歡這些表演,點點頭說:「行,放完煙花何遇他們還在籃球場那邊烤東西,你想去嗎?」
這個時代能娛樂的東西實在太少了,雖然年味兒重,但對姜穗寧來說也就還好,特別是季辰岩不在,她心裡怎麼都得勁兒,又不敢在家,怕太想季辰岩會哭。
聽何遇他們烤東西就想去湊湊熱鬧。
結果她以為是燒烤,結果就是抱了一堆木材架在一堆,拿著從各自家裡拿出來的那點的食材明火烤著,說實話一點都不好吃。
不過他們卻歡喜得很,還吸引了好多院子里的小朋友。
因為架著材,天上又沒下雪,倒是一點都不冷。
季子書看她興緻缺缺,特意挑了一塊考好的魚肉給她拿過來,「嘗嘗,這個很香的。」
姜穗寧聞了一下,腥味都還沒祛乾淨,一點食慾都沒有。
忽然就想起了後世的燒烤,一串串的拌好調料,在燒烤架上烤的滋滋冒油,香味飄到老遠,熟了之後撒上蔥花,配上啤酒,那滋味別提有多爽了。
大概是懷孕真的影響情緒,就想想姜穗寧都難過了,現在這個年代要啥沒啥,季辰岩還不在。
季子書以為是她被火烤著不舒服,小聲問:「不然我們回家了?」
「季子書我想吃燒烤。」
「想吃什麼,我去給你烤。」
姜穗寧突然來勁兒了,擺手說:「不是這種,是另一種。」
「哪種?」
姜穗寧把自己想吃的燒烤給季子書說了,說完她就情緒好像就恢復,這沒有燒烤架,煤炭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烤肉那種。
「算了算了,太麻煩了。」姜穗寧說完就擺了擺手,「也就一陣一陣的,沒啥好吃的。」
季子書沒說話,姜穗寧最後吃了一點從火堆里扒拉出來的烤土豆,這個還挺香的。
快九點的時候,外面越來越冷了,大家也就散了。
姜穗寧出去跑了一圈,整個人心情好像好多了,回到房間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季辰岩已經離開兩天,姜穗寧一個人睡覺還是會不習慣,躺在黑夜裡對他的想念又濃又烈。
會忍不住擔心他在外面怎麼樣,有沒有按時吃飯,這個時候睡沒睡覺,有沒有想自己,他什麼時候能回家。
連續兩天都是在想著的過程中睡著了。
大年初一睜眼,姜穗寧伸手摸了一下季辰岩的枕頭,冰冰涼涼的,他還沒回家。
他是半夜離開家,卻還沒半夜的時候悄悄回來。
今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姜穗寧換了新衣服,特意換了紅色圍巾,在怎麼樣也要開開心心。
昨晚半夜腿抽筋,她沒睡好,甚至還痛的哭了,沒人哄自己,自己又把自己哄好了。
不過今天起來腿還有點痛過的痕迹,走路挺明顯的。
下樓的時候公公婆婆也剛在餐桌坐下,昨晚守歲,他們睡得比較晚,今天起得也略晚了一些。
劉阿姨按照南城的習慣,早晨給姜穗寧煮了湯圓,花生餡的,香香甜甜的。
糯食不易消化,姜穗寧沒吃幾個。
「子書還沒起來嗎?」她放下碗才發現今天季子書今天竟然沒一起吃飯。
平常起來他一般都在的。
劉阿姨說:「一早就起來了,找了幾個同學在院子里弄什麼烤肉,他還讓我準備了一堆東西。」切好的五花肉和切好的土豆片,還有昨晚送過來的肥腸一早就鹵起來了,全給他準備齊了。
「咦,烤肉?」姜穗寧想到昨晚說的話,季子書是弄到工具了嗎?
她趕緊跑到院子里,積雪已經被處理乾淨,院子里乾乾淨淨的,何遇先看到她叫了一聲,「小阿姨。」
季子書聽到聲音,抬頭看到姜穗寧,說:「你說的那種東西不好弄,但是我可以給你弄個不一樣的烤肉。」
姜穗寧走過去看,幾人搭了一個簡易灶台,面上搭著一片那種青瓦片。
和南方小青瓦不同,這個略大一些,微微帶一些弧度。
她一看就知道這個和烤肉類似,就用瓦片當烤鍋。
以前刷視頻見過很多這種。
「小阿姨,你們家子書十歲后就不玩這些,今天一大早把我從被窩裡抓起來我還以為是他嘴巴饞了,原來是你要吃啊?小阿姨這麼嘴饞的嗎?」
以前小的時候,三部後面還有一片小山,何遇就經常帶著小夥伴拿家裡的東西去那邊這樣弄著吃,每次叫季子書,他都不屑去,結果今天他倒還主動弄起來了小時候才玩的玩意兒。
姜穗寧被何遇說的有點不好意思,確實興師動眾了。
季子書看了一眼何遇,「讓你來幹活的,什麼話那麼多?」
「是是是,你是大哥你說了算,我先去把瓦片洗乾淨,你們倆趕緊去抱材生火,傻站著幹啥呢。」
另外兩個是張之林和滕維,都是大院的也是季子書的同學,不過他們倆靦腆些,沒何遇沒這麼話多。
和姜穗寧打完招呼就去幫忙幹活了。
劉阿姨按照子書說的把切好的肉全部拌好了調料,又切了很多蔥絲備用。
鹵好的肥腸放涼之後灌了大蔥頭,然後切成半寸一節一節的放在碗里端出來。
季中庭幫著抬了一張桌子出來,專門擺放要烤的食材,後勤那邊送了好多汽水過來,全部放在屋裡,打算等會兒才拿出來喝。
所有的肉都先拌了調料,瓦片上沒放菜籽油,而是拿了花生油出來,刷了一層,季子書把需要烤的東西認認真真擺在瓦片上。
張之林在燒火,何遇在旁邊扇風。
一會兒烤的滋滋冒油的五花肉就冒出了陣陣香味。
姜穗寧好饞啊,看著都忍不住淌口水。
她好久沒吃過了,今天終於可以吃一口想念的烤肉了,還有汽水,真是爽啊。
她忍不住想上前幫著烤,結果剛過去何遇一用力白煙就竄了出來,嗆得她馬上咳了起來。
季子書直起腰,讓她端著碗站在自己身後一點,「你不用過來,太嗆了,我給你烤就行了。」
姜穗寧看著他,今天穿了新衣服,脖子上戴的是當時給他買的羊絨圍巾,他膚色挺白的,長相溫潤,有一種翩翩貴公子的感覺。
不過貴公子這會兒表情管理不到位,被油煙熏得半眯著眼,臉上還撲著些黑色煙灰。
有點落魄貴公子的感覺。
烤好的第一塊肉季子書直接夾給了姜穗寧,沒有生菜裹著,劉阿姨準備了蔥絲加上南城帶來的料裹一下,還真是那個味道。
她滿足的恨不得跳腳。
再喝一口汽水,簡直了,她的快樂又回來了。
她趕緊招呼大家一起烤一起吃,烤肉嘛就要人多吃著才爽。
最後她們這裡實在太香了,周邊幾家人也過來湊熱鬧,季子書又給警衛室那邊送了一些過去,後勤過來送東西,聞著味挪不動腳。
後來人實在太多了,又加了了兩個臨時烤肉台。
公婆不是喜歡湊這種熱鬧的,不過姜穗寧還是給他們送了一些進屋。
兩人嘗了一些,沒有多吃,說這些是年輕人愛的。
這一頓燒烤從中午吃到了傍晚。
姜穗寧沒吃多少,她這會兒的胃口就是貪新鮮。
剩下的大多是何遇他們吃的,他們以前吃的基本沒怎麼配調料,所以第一次吃這種,吃起來就停不下來。
後來幾人竟然還讓後勤送了啤酒過來。
季子書沒怎麼喝酒,一直喝的汽水。
姜穗寧在一旁聽他們聊天,她還以為幾人才高中,肯定也講不到什麼有用的話,沒想到他們聊的東西姜穗寧有時候還聽不懂,也不是不懂,就是想不到那麼深。
她有種小丑竟是自己的感覺。
特別是季子書,已經初具領導的架勢,話不多句句到位。
她都懷疑這還是和自己平常鬥地主耍賴的人嗎?
後來天色暗了,溫度也低了不少,姜穗寧就先進屋了。
大家吃過之後又把院子收拾得乾乾淨淨才各自回家了。
初一姜穗寧又帶著季子書去了一趟舅舅家。
倩倩看到她們高興的很,季子書把從華僑商場買的洋娃娃給她,立刻抱著季子書不撒手。
日子就這麼過著,姜穗寧好像也接受了季辰岩不在家的日子。
不過閑下來還是會想他,不知道他在外面好不好,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今天是情人節,本來她還給季辰岩準備了驚喜。
這個時代沒有人過情人節,但她想和季辰岩過。
他人不在家,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姜穗寧就只能這麼過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季子書匆匆忙忙從外面回來,「你趕緊穿上外套,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姜穗寧看他急急忙忙的樣子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她不敢多問,趕緊把外套穿好,跟著季子書出門,張賀的車停在門口。
「子書,是不是你爸爸出什麼事了?」
上車后姜穗寧還是忍不住了,心裡祈禱千萬別是季辰岩出了什麼事情。
季子書怕把她嚇道,忙說:「沒事,不是我爸的事,你別多想,我就是送你去見一個人。」
「你沒騙我吧?」
季子書笑了一下,「我騙你幹什麼,你別擔心。」
車子彎彎拐拐的走了好久,都到了郊區,終於停在了一處小院子門口,院子不大,而且靠著山腳了,幾乎沒幾處人家,白雪覆蓋著看著有些蕭條。
「你進去吧。」
季子書把她扶下車,沒有進去的打算。
「你不進去。」
「我就不去,你去吧。」
姜穗寧竟然有點害怕。
最後還是季子書吧她送到了門口,「快進去吧,沒危險的。」
姜穗寧也覺得季子書不會騙自己,推開門就是碎石鋪成的院子。
不過基本被雪覆蓋了,只清掃了一條一尺寬可以走的路。
她猶猶豫豫的走了兩步,剛要回頭季子書直接把院子門關了。
姜穗寧只能壯著膽子往前走,還好院子不大,她沒走多遠就到了正房門口,先伸手敲了幾聲門,才輕輕推開木門。
推開門就看到裡面站著一身綠色軍裝的男人,身姿挺括,目光溫柔身後繞著淡淡的霧氣,讓他整個人看著有些恍惚,不是很真切。
「季辰岩……」
姜穗寧伸手摸了摸他,能感覺到他實實在在的觸感,才一下把人抱住,「季辰岩,你回來就回來,幹嘛嚇我啊?」說著眼淚就管不住了。
剛才一路她都以為他出什麼事情了,弄得她心神不寧。
季辰岩趕緊把她嬌小的身體摟進懷裡。
「穗穗,對不起,我食言了,甚至沒有把你叫醒就匆忙離開,你嫁給我的第一個年就丟下你離開,這一周也沒聯繫家裡,甚至沒有告訴你一聲我的情況。」
分別不過短短一周,但卻是跨了一個年,姜穗寧有種兩人很久沒見一樣,在他懷裡呼吸著屬於他清冽好聞的氣息,不停的搖頭,「沒關係沒關係,只要你好好的,我不在意這些,你是軍人你有職責,只要你回來就好。」
真的剛開始兩天姜穗寧是很難過,但是慢慢就想開了,以後他突然離開的時間還很多,她會慢慢的習慣的,她不會讓他擔心,她在家也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這個家。
她懂事的話,讓季辰岩更難受,把人抱得更緊,除了抱緊她,他不敢承諾以後會寸步不離守著她,畢竟他是做不到的,只能在的時候加倍疼惜她。
「穗穗,情人節快樂,陪不了你過年,但我在你圈起來的日子趕回來了,回來陪我的小朋友過節。」
姜穗寧聽他說情人節,立刻抬頭看他,他怎麼會知道?
季辰岩看她驚恐的樣子,開口解釋,「在國外上個世紀就有過這個節日的說法了,雖然我上的是軍校,出來后在空司和部隊,很多國外的東西大概也了解過,但我們並不過這個節日,那天我看穗穗刻意圈起了那個日期,我猜你應該是重視這個節日的。」你重視的我一定全力以赴的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