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番外)
第一百一十章
「那兒臣豈不是一下子有了兩個妹妹?」
下了學從乾清宮裡回來,桓祁兆聽說烏雪昭懷了雙胎的喜事,湊到她肚子前,小心翼翼撫摸她的肚子,已經開始期待兩個妹妹的降臨。
桓崇郁在一旁沒有糾正桓祁兆,而是伸手拿開了兒子的爪子。
兒子一高興便容易忘形,他怕兒子撞到烏雪昭的肚子。
桓祁兆想摸又摸不著,掌心發癢似的,雙手貼在大腿外側,盯著母后的肚子,狠狠地撓了撓褲腿。
等父皇不在的時候,他再悄悄地摸。
桓祁兆出神動小心思的功夫,烏雪昭朝他潑下了一盆冷水:「也有可能是兩個弟弟。」
兩個弟弟?
桓祁兆小臉都皺巴了,憋了半天才不情不願地吐出兩個字:「不要!」雙頰氣得發鼓,狠跺一腳,說:「肯定是兩個妹妹!」
自欺欺人是行不通的。
桓祁兆自己內心裡也知道,未必就那麼好運氣,一下子來兩個妹妹。
他在晚間也漸漸接受了,會有兩個弟弟的可能,睡前挪到父母的帳前,耷拉著腦袋,半期望半怯怯地問:「母后,有沒有辦法把你肚子里變成兩個妹妹?」
桓崇郁從床榻上坐起來,瞧了桓祁兆一眼,緩緩地問:「你現在就為這個過來?」
桓祁兆揪著自己的耳朵,嘟噥道:「父皇,您不告訴兆兒,兆兒睡不著。」
烏雪昭抱著桓祁兆上床,輕拍著他的小肚子,哄著他入睡,溫聲說:「娘做了胎夢。」
「什麼是胎夢?」
桓祁兆捂著肚子上的薄薄錦被,剛問完就開始自作主張地解釋:「娘是不是夢到了妹妹?」
烏雪昭跟他說,是。
桓崇郁也在旁邊凝了凝神。
母后做的胎夢,肯定是準的。
桓祁兆把小錦被往上扯了扯,臉頰貼著烏雪昭,手指頭偷偷戳著她的肚子,笑著閉了眼,準備入眠。
孩子的瞌睡,說來就來。
桓祁兆的眼皮子眨了沒一會兒,就徹底睜不開了。
伺候的宮人在外面候著。
烏雪昭輕喚一聲,盛福帶著宮婢過來,把桓祁兆抱了回去。
睡著的桓祁兆根本不知道,當天晚上,自己其實是手指頭戳著小枕頭睡的。
夫妻倆總算送走了桓祁兆。
烏雪昭剛想躺下去,桓崇郁就抱住了她,摸著她的肚子,臉色略顯肅然地問:「真做了懷女兒的胎夢?」
當然是哄孩子的話。
烏雪昭輕輕眨眼:「這您也信?」
桓崇郁嚴肅的眉眼淡了下來。
烏雪昭親眼瞧著,心神微動……父子倆就這樣期盼小公主?若是又是兩個小皇子呢?
這一下子,烏雪昭有些睡不著了。
她現在懷了雙胎,雖太醫說她身子底子一向好,這又是第二胎,不似頭胎懷雙胎那麼艱險,到底還是要比單胎更謹慎些好。
桓崇郁打算等她肚子再大些,依舊睡羅漢床上去。
現在夜裡更是不敢碰她。
床榻間,忽然就靜默下來。
桓崇郁雖閉著眼,卻在聽著烏雪昭的呼吸。
兩人做了幾載夫妻,他已能聽聲辨妻子入睡的時分,這會兒聽見烏雪昭有一會子了還沒睡著,在黑暗中握了握她的手,催她早睡:「明日七夕,我們去西苑逛逛。」
烏雪昭似乎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問道:「那兆兒呢?」
桓崇郁嗤笑道:「照常上課。」
烏雪昭笑道:「他若哭鬧起來,我可不管。」
桓崇郁「嗯」了一聲,說:「這回我來哄。」
那便好。
烏雪昭想到明日,覺得有趣,居然有了困意,笑著笑著也就睡著了。
這個晚上,還她真做了個夢,這回再不是夢到個漂亮得像女孩兒的郎君,而是確切地夢到了一個周歲大的小娘子。
翌日清晨。
桓祁兆早起洗漱換衣裳,打著哈切問盛福:「我怎麼在這兒?」
盛福腦子一轉,笑道:「娘娘早晨要晚起,殿下若早起了怕驚動娘娘,奴婢早晨就把您抱過來了。」
原來是早晨才過來的?
桓祁兆覺得還成,喜滋滋地想,怎麼著也和妹妹睡了大半夜呢!
今兒去上課時,比平日都精神些,乖巧些。
「萬老師,晨安。」
桓祁兆沖萬錦元問了安。
萬錦元微微頷首,溫和一笑:「殿下早。」
很快就開始為桓祁兆授課。
七夕這日過了一小半,桓祁兆才隱隱約約察覺到一些不對勁。
平常上課,都能聽到隔壁父皇斥大臣的動靜,今天怎麼靜悄悄的?
課間休息的功夫。
桓祁兆跑到隔壁一看,父皇居然不在!
怎麼回事,他來乾清宮上課,父皇怎麼不來乾清宮批摺子呀!
父皇呢?
桓祁兆想去找鄭喜,滿宮裡找不著,只好問盛福:「我父皇呢?喜公公怎麼也不在?」
眼見是瞞不過去了,盛福一臉為難,支支吾吾半天,說:「殿下,皇上出去了,師傅也跟著去了。」
他長這麼大,父皇不遇大節日,是不會出去祭祀祈福的。
何況什麼大節宮裡都要提前預備,有什麼大節是他不知道呀!
桓祁兆正納悶,萬錦元收拾了東西,準備出宮回家。
太子三位老師,獨他妻在京中,皇后昨兒就派人過來囑咐,讓他早些上了課回家去。
師生兩人在殿前碰面。
桓祁兆仰頭問:「老師,您怎麼現在要出宮呢?」
萬錦元回道:「殿下,今日是七夕。」
桓祁兆問他:「什麼是七夕?我怎麼沒聽說過?」
萬錦元笑說:「七夕年年有,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去年七夕您還小,可能沒記住。」
桓祁兆這回明白了,七夕就是青年男女大概就是他父皇和母后的這樣的人——沒成親的時候,出去遊玩的日子。
那他父皇不在,是因為……
和母后出去玩兒了?!
桓祁兆瞪大了眼睛。
他父皇母后已經成了親,怎麼還出去玩兒呢!
玩兒就玩,怎麼不帶他啊。
盧大學士來了,拿著課本,笑容慈和地提醒:「殿下,該上課了。」
桓祁兆拉著一張小臉,差點兒就要哭出來了。
回到偏殿課堂里,屁股剛挨著凳子,哇一聲哭了出來。
盧律放下課本,忙走過去彎腰問:「殿下,這是怎麼了?」
桓祁兆哭得撕心裂肺:「老師,父、父皇和母后偷偷出去,不帶我。」
氣得差點摔課本,又想到老師的教誨,重重拿起,輕輕放下,從凳子上起來跺了跺腳。
盧律笑呵呵的。
罷了,這課是上不成了。
為學,不全在為學。
何況又是兩三歲的孩子……玩心正大的時候,小殿下已經表現十分好了,不必太嚴苛了。
盧律說:「那老臣的課,殿下也去玩會兒吧。」
桓祁兆伸出小胳膊,要牽盧律的手,淚眼朦朧地說:「老師,我和你一起去過七夕。」
盧律:「呃……」
老妻體弱多病,留在了江南,沒跟來京城。
這七夕節,他也是許多年不過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小殿下使勁兒拽著他往外走,他才無可奈何跟上。
師生二人,擅自出乾清宮去過七夕了。
萬錦元離了乾清宮,出了承天門,就有資格坐馬車出去了。
這是皇帝對太子師的特殊厚待。
路上,他的馬車和邱太醫的馬車相遇。
萬錦元撩起車簾,向邱太醫作揖:「邱太醫。」
邱太醫笑道:「萬翰林,巧了,我們倒不如同乘。」
巧?
巧從何來?為何要同乘?
萬錦元平日里與邱太醫並無交集,他不解地問:「邱太醫這是要去哪裡?」他倒是可以捎邱太醫一程。
邱太醫反而愣了:「萬翰林不知道?」
萬錦元搖搖頭。
邱太醫道:「……我正要去萬翰林家中啊。」
萬錦元心裡一沉,不知道是家裡的哪位親眷生了病,甚至要勞動邱太醫。
他親自下馬車,將人請到了自己的車上。
二人同乘出宮,在回萬家的路上,邱太醫和萬錦元說:「皇後娘娘吩咐我去萬家為萬翰林的夫人把脈。」
「我的妻子怎麼了?」
萬錦元臉色緊張。
邱太醫笑道:「萬翰林問得奇怪,你的妻子怎麼,你不知道嗎?」
他好聲好氣地小聲提醒:「皇後娘娘是操心萬夫人的子嗣。」
萬錦元臉色驟然鬆快……原來是孩子的事。
那就好。
他還以為妻子生了病,他還不知道,那他這個丈夫就做得太失職了。
兩人同車到了萬家。
朱清玥知道邱太醫要來,已經提前清了道路和院子,一則不驚動別院的人,二來不驚擾邱太醫。
就是沒想到,先挑帘子進來的人是萬錦元。
他站在簾邊,緩緩走進來,望著她溫聲地問:「清玥,要請大夫,怎麼不先告訴我?」
朱清玥微微臉紅,道:「是娘娘為我請了邱太醫,不是我自己去求的。你一直在宮中,我不好為這點小事打擾你為太子授課。」
原來如此。
萬錦元點了點頭,說:「這也不是小事。」轉頭就吩咐人,去把邱太醫請進來。
邱太醫進來之後,將萬錦元請了出去。
萬錦元:「……」
他看了一眼妻子,還是老老實實出去了。
西苑裡。
桓崇郁和烏雪昭在看人放風箏,難得惠風和暢,風箏飛得半高,仰頭瞧著,有些意趣。
夫妻倆又在野外吃了些點心,還去釣魚台上釣魚。
桓祁兆則和盧律去了御花園裡閑逛大半天,自然是比不上那小夫妻二人在西苑裡玩得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