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暗戀你十三年
車內，
棠梨坐在後面，連忙對司機開口:「開車吧，回去了。」
只不過司機還沒發動車子，傅則諶就打開車門，長腿一邁，坐在了棠梨旁邊。
司機識趣的把擋板升了起來，本就狹小的車廂里，此刻更是只有他們兩個人。
傅則諶一隻手撐著額頭，另一隻手搭在腿上，黑色的佛珠纏在冷白的腕骨上面，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天點著膝蓋，漆黑的視線緊盯著棠梨，一言不發。
棠梨坐立難安，久違的體驗到面對傅則諶不自在的感覺，眼眸往下看，卷翹的睫毛在眼底落了一片陰影，顫了顫，雙手捏著旗袍的邊緣，就是不出聲。
「棠梨。」
傅則諶淡淡開口，語氣意味不明:「你確定要一直這樣？」
「什麼啊？」
棠梨抬眸，看著傅則諶，對上傅則諶的眼神后又立刻移開，淡淡開口:「都說了沒有說什麼。」
傅則諶嗯了一聲，下一秒，在棠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掐著她的腰抱在自己腿上。
棠梨瞳孔微縮，下意識摟住傅則諶的脖子，纖細的腰肢被大掌禁錮，修長的脖頸被扣住，周圍是若有若無的冷檀香將她包裹住，棠梨身子驟然繃緊，手指蜷縮，把傅則諶肩膀上的布料攥在手裡。
「說不說？」
棠梨沉默，傅則諶的眯眸，扣著她後頸的手用力，傾身吻了上去。
棠梨輕呼一聲，所有的話被堵了回去，車廂里氣氛升溫，棠梨眼底泛著點霧氣，懵懵的看著傅則諶。
末了，棠梨唇上傳來一股痛意，棠梨蹙了下眉，傅則諶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棠梨捂著嘴向後仰了仰，看著傅則諶開口:「你咬我！」
傅則諶扣著她小巧精緻的下巴，語氣漫不經心:「你說不說，不說我就把擋板放下來了。」
「不行！」
棠梨立刻拒絕，對上傅則諶清冷的目光，咳了兩聲，終於開口。
「你還記不記得，你還青城寺的那兩年？」
傅則諶蹙眉，點點頭:「怎麼了？」
「你在青城寺那段時間，每周五晚上，你的禪房門口，總是會出現很多好吃的。」
棠梨說完，就迴避了傅則諶的視線，埋頭在他懷裡不出來。
傅則諶瞳孔緊縮，臉上的表情怔愣，看著棠梨的發旋:「是你？」
棠梨腦袋動了動，悶悶的嗯了一聲。
傅則諶抱著棠梨的手緊了緊，處於震驚里久久無法回神。
他在青城寺待了兩年，那個時候他性格叛逆，傅老夫人為了磨一下他的性子，就把他送去寺廟裡，美名其曰修身養性。
寺廟裡的伙食都是統一規定的，並且偏向於清淡，傅則諶剛開始的時候吃不習慣，常常不吃東西，但是每天又餓得難受。
後來有一天周五，他想出去找東西吃的時候，意外看見禪房門口多了好多小零食。
糖果蛋糕薯片堅果酸奶餅乾……
傅則諶當時還以為是拿錯了，結果之後的每周五晚上，門口都會出現好多零食，偶爾還會穿插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
時間久了，傅則諶就不再糾結了，以為是誰把他當菩薩供奉了，覺得有意思。
他也曾試圖抓出誰給他送零食，只不過這人還挺警惕，他蹲了好幾個星期都沒蹲到，後面放棄了。
總之對方沒什麼惡意，傅則諶也懶得了。
傅則諶看著棠梨，他是真的從來沒想到，那個人是棠梨。
棠梨趴在傅則諶懷裡，情緒也冷靜了下來，抬眸看著傅則諶。
她斂了斂神色，臉上的紅暈慢慢褪去，神色逐漸變得認真。
棠梨看著傅則諶，烏潤的眸子里全是傅則諶的倒影。她雙手捧著傅則諶的臉，望進他的眼裡，一字一句:「傅則諶，我暗戀你整整十三年了。」
傅則諶渾身一僵，怔愣了許久。
久到棠梨都在懷疑傅則諶是不是傻了的時候，他才開口，看著棠梨眼神複雜，他聲音低沉:「對不起，我不知道。」
話音還沒落下，棠梨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棠梨搖搖頭:「不要說對不起，如果不是今天，我可能永遠不會告訴你這件事。」
她一臉認真，語氣平靜:「因為我愛你這件事，只跟我自己有關，所以你不需要說對不起。」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暗戀的人，沒資格發泄，沒資格吃醋，更沒資格去越界做什麼，也沒資格要求被暗戀的人需要做什麼。
棠梨從來沒有想過，要把自己長達十三年的暗戀告訴傅則諶。哪怕他們在一起后，棠梨也絕對，傅則諶不應該去為過去感到抱歉。
因為這都是棠梨自願的，年少時的心動，足夠支撐她走過後來歲月里的無數個寒冬。
傅則諶沉默了很久，最後也只能收緊手臂，把棠梨牢牢的口在懷裡。
晚上兩個人到家，室內只亮起一盞檯燈，窗檯月光皎潔，棠梨背靠著傅則諶的胸膛，閉著眼睛沒說話。
棠梨呼吸不穩，傅則諶知道她沒睡著。
他低頭看著棠梨的臉，像是看不夠似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光暈下泛著瑩瑩的光，他輕輕勾起棠梨的一縷頭髮，纏在指尖把玩著，黑眸沉沉，腦海里還在想著棠梨暗戀他這件事。
良久，傅則諶終於開口:「寶寶，你暗戀了我十三年，那你不是七歲就喜歡我了？」
棠梨沒說話，往被子里縮了縮。
「你那麼小就盯上我了。」
棠梨臉頰泛紅，又把被子往上扯了一點。
「如果那個時候我看見你肯定也會喜歡你的，不過你太小了。」
傅則諶皺眉，覺得自己那個時候多半不會同意，畢竟棠梨太小了。
「你那個時候太小了，我也下不去手，但是你小的時候很可愛，我肯定也會喜歡。」
棠梨睫毛顫了顫，忍住了睜開眼睛的衝動。
傅則諶還不停:「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棠梨？寶寶？傅太太？」
棠梨睜開眼睛，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兩分鐘后。
叱吒風雲的傅九雲，商圈人人畏懼的玉面佛子，站在緊閉的卧室門口，難得的開始懷疑人生。
自家媳婦兒真的暗戀自己十三年？
那為什麼大晚上還把自己轟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