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官當

第五章有官當

「去告訴縣太爺，我們準備投靠他。」尚躍龍道，「這些就是給他的見面禮。」

「好好，好好。」老畢老黃忙跑回城，從狗洞鑽進城中，連夜向縣太爺那順報告去了，那順是正黃旗旗人，雖說是上三旗，可是家傳到他這一代除了遛街斗狗玩蛐蛐什麼都不會了，家裡漸漸落敗，尋思自己還是找一點營生。一日在蘇北難民中見到一個十五六歲小姑娘，生的是如花似玉閉月羞花，頓時色心大起。不過想到家裡的母老虎，又只好無奈搖頭，此人一想，何不把美女獻給上面，也好給自己弄個出身。便強買了小女孩，找了門路獻給了醇親王載灃。載灃便在京城某處找了一間小院，把此女養在其中，自然沒有忘記獻美女的那順，看到吉林榆樹預設一個縣令，便讓他赴任去了。那順在此三年，無功倒也無過，又受不了苦，每天只窩在家裡。按照大清律清官上任不許帶家人，可清末朝綱頹廢這條已經作廢了，他的老婆倒是很有本事，只是去年鬧鼠疫，東北死了不少人，不巧他老婆也生病死了。俗話說人生三大喜，升官發財死老婆，那順悍妻死後，沒過一年連娶三個，每日在府中和老婆們逗趣玩樂。為人倒是沒做什麼壞事，也算是一個無為縣令。

這些時日，吉林出現幾個比較大的綹子，鬧的人心惶惶，那順心中害怕，叮囑手下千萬別招惹綹子，城中只有一班衙役，巡防營建了起來，卻被拉到吉林城去了，哪敢招惹土匪。

老畢老黃報告后，那順高興非常，叫道：「趕緊請義士進程。」

「大人，不急，不急。」狗頭軍師，師爺趙川說道，這趙川本是落地秀才，沒什麼本事，只能給人出出主意，投靠那順當了個師爺。

「怎麼？」

「既然是義士，明天就要當著全城百姓面進城，這樣一來，給足幾位義士面子，二來，將來土匪報復便報復他們。」趙川捋著鬍子說道。

「師爺說的極是。」

「哪裡，哪裡。」趙川很是對自己的損主意自豪。

就這樣王海強一夥兒人便住在大車店中，大車店裡其他客人哪敢和這一夥兒殺人不眨眼的住在一起啊，連夜逃跑了，便也把火麒麟和小白龍的名聲連夜傳了出去。

次日，那順一早讓衙役們通知全城，說義士王海強和尚躍龍兩人帶著手下誅殺了鬍子牛閻王一夥兒，大家與縣太爺一起前去接義士去。

有熱鬧自然要看，一大早一傳十十傳百半個榆樹城都跑到城門口，看著兩個頭戴「鐵鍋」的年輕人帶著幾個人和馬隊，馬車上載著許多屍體，有幾個俘虜昨晚因為無法救治死掉了，車上活著的還有三個，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沒什麼希望了，權且當做死人看吧。

「那大人。」王海強和尚躍龍雖然騎著高頭大馬，但是兩個人都只是讓馬慢慢走著，到城門見到一身清朝殭屍服的那順，連忙下馬恭敬地說。

昨天得到消息，這兩個年輕人是從花旗國回來的，準備在老家創一番事業，由於近代中國屢屢被洋人欺負，一些人對洋人好奇並且崇拜起來，這股風潮導致了後期的漢奸潮。那順興奮地以為這是自己的功績，有花旗國的中國人報效自己，正好城中衙役缺一個頭，便欣然接納，當著全城百姓面任命尚躍龍為巡捕房捕頭，王海強任第二捕頭。眾人皆大歡喜之餘，王海強便用土匪身上搜出的錢財來宴請城中士紳官員，大家覺得這人不錯，倒是尚躍龍不喜歡拍馬屁逢迎的活動，王海強拍著他肩膀笑道：「這算是什麼，看看大戲一樣，別那麼當真好不好啊？」

「本來就覺得這種應酬噁心，一幫幫一個做事的都沒有，看到就膈應人。」尚躍龍鄙夷道。

「好么，還這麼倔，我去應酬，你去看看咱們要管的巡捕房都什麼樣子。」王海強搖著頭笑道，老大做事總是太守原則。

本縣士紳對二捕頭王海強深有好感，這人不愧是花旗國回來的，說話幽默，談的也是世界世界，雖然不知道世界是什麼意思，但是看起來談吐中頗為大氣。另一邊尚躍龍來到巡捕房，看到自己的手下，一個個跟抽大煙似的，頗為不快，便訓斥道：「你們精神點，站成一排。」

下面七個巡捕連忙站好，卻要站相沒站相，要形象沒形象，大為失望，道：「我是今日新任巡捕房捕頭，我叫尚躍龍。」

「尚大人好。」一種巡捕懶洋洋地說道。

尚躍龍冷笑一聲，拿出槍，對準他們身後的房子連開數槍，並不結實的土牆哄然而到，巡部門嚇了一跳，這才老老實實站好。

「不見棺材不落淚。」尚躍龍罵道，「全體都有了，立正！」

下面的人連忙挺起腰板，算是立正。

「你們連什麼叫立正都不懂？」尚躍龍更加無奈，像是大學軍訓教官似的教他們，弄了一下午，才總算是讓這些人站有站相了，不過看到他們一個個哈氣連天，幾個人忙說道：「大人，大人，現在下了吧，下了吧。」

尚躍龍揮一揮手，很是無奈，讓下面的人解散了，又問道：「今日誰值日？」

「值日？」手下們奇怪，「我們不值日啊。」

尚躍龍想了想，道：「今晚誰當差？」

「沒有，大人，榆樹城小，大夥晚上都散了回家。」

尚躍龍搖頭，鬱悶，揮手讓他們散了，這些傢伙害怕他抓住做事，一個個收拾都不收拾便落荒而逃了。此時見到王海強拎著籃子，身後跟著王水民，便說道：「還不如跟你去蹭飯去了，這些巡捕啊，這素質還不如勞改犯呢。」

「得了，別抱怨了，」王海強笑呵呵地說，「來老大，這是給你帶的，兄弟我有心吧？」

「謝謝哦。」

「對了，咱們巡捕房編製是三十人，以前被那順吃空餉，不過最近榆樹這片鬧鬍子，他才怕了哪一天土匪來摘了他的腦袋。現在幾個人？」

「九個廢物，趕明個兒都開除吧，看著都是抽大煙的。」尚躍龍對這些巡捕房的非常不滿。

「不行，他們都是有關係的，縣裡上上下下各種關係，咱倆初來乍道不能動他們。這樣，打發他們做別的事情，咱哥倆不也得進賬么，讓他們幫咱們做點黑色交易什麼的。」王海強解釋道。

尚躍龍一邊吃一邊說道：「行。」

「我三叔也進來，咱得培養自己人。」王海強指著在巡捕房東看西看的王水民說，又喊道：「三叔，你自己看看啊，我倆有事商量。」

「海強，你那『鋼盔』……」

「哦，給你了。」王海強笑道，這個三叔看來對他的一切都很好奇，包括槍和鋼盔，他一說，王海強便要給他，王海強道：「以後巡捕房都戴這個。」

「真的？」王水民很是高興。

「自然。」

兩個人合計了一下，明天帶一些給養回來，畢竟手中的槍快要沒子彈了，招人的事情暫時不急。次日王海強讓大家平時做什麼現在還做什麼，並要一個叫李大力的幫他倆做兩根假辮子，要一尺長就行，昨天宴會的時候，那順對他說，還是留起辮子才像大清國人，以後在大清國做事，要入鄉「還」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