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偏袒

那日，凌宇軒抱著葉子由的屍體在院子里站了許久。豆大的雨滴落在他們身上，凌宇軒沒有用避雨術，兩個人就這樣一直在雨中佇立。

葉寧看著他們，對著天撕心裂肺地大喊：「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好不容易看到小由，你怎麼忍心把他再一次從我身邊搶走！你有什麼，沖著我來，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孩子！」幾聲雷鳴在天空中響起，好像是在替葉寧鳴不平。

凌宇軒抱著葉子由，像具行屍走肉一般，獃獃的從人群中離開，把葉子由帶回屋，沒有說話。凌宇軒的心很疼，他感覺自己的心被人用刀子劃得稀碎。他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可……誰能告訴他，誰能幫他？他很想讓葉子由起來，告訴他，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讓他們又陰陽相隔。

葉子由離世后的第二天，葉子宇到了凌宇軒的屋外，讓他節哀順變。凌宇軒沒有說話，沒有開門，一直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沒了呼吸的人。

葉子由離世后的第三天，葉寧想帶走葉子由的屍體，凌宇軒還是沒有開門，沒有同意葉寧的安排。

葉子由離世的第七天，葉寧被皇帝召回了京城，他還是想把葉子由帶走，可是凌宇軒卻不讓他靠近葉子由一步。

葉子由歷史的第十天，葉子宇和徐沛州安排著禹城的災后重建。凌宇軒還是一直守著葉子由，沒有從屋裡離開。

葉子由離世的第十一天，有個被重傷的修士醒了過來，說他曾經見過一個錦聖仙門的弟子和一個妖族私下交換了什麼東西。

葉子宇知道了這個消息，立馬就讓徐沛州找來禹城裡的所有錦聖仙門的弟子。徐沛州覺得可能是別人污衊仙門弟子，於是和葉子宇吵了一架，要自己去調查。

葉子宇沒有給他面子，直接把那個弟子揪了出來，直接用了很多酷刑，讓那弟子招供。那弟子說，他是按照二長老的吩咐，把一個錦囊交給一個人而已。

葉子由離世的第十二天，凌宇軒不見了。他帶著葉子由的屍體，消失了。..

葉子由離世的第十三天，空靈道人帶著仙門弟子回了錦聖仙門。葉子宇也跟著一起回了，他回去不為了別的，而是要去找莫非然對質。

兩日後，當空靈道人等人回到仙門時，就看見山門被人摧毀，整座山上都有些血跡，幾座山峰都燃起了烽火。

「怎……怎麼回事？」齊瑤看著眼前的斷壁殘垣，心裡有些震驚。

齊弦找來一個還有呼吸的看門弟子，問道：「發生了什麼？」

「妖……妖族的人……清……清風殿……」話還沒說完，那弟子就吐了口鮮血，然後閉上了眼睛。一行人趕緊御劍往清風殿飛去。

清風殿內，所有的弟子都被穆銘帶到了大殿，他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表情的凌宇軒，把莫非然扔了過去，道：「這老頭我給你抓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啊！！」一聲慘叫在清風殿上回蕩，莫非然捂著自己的斷臂，看著執劍的凌宇軒，道：「凌宇軒，你個欺師滅祖的叛徒！竟然帶著妖族來攻打我們錦聖仙門！」

「三師弟，住手！那是我們的二師叔，你不能……」

白顧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凌宇軒一劍落下，斬下莫非然的一隻耳朵。他的眼神里只有殺意，面對白顧的話，沒有一絲動搖。

「啊！！凌宇軒！你個白眼狼！你簡直禽獸不如！」莫非然繼續罵著。

穆銘坐在一邊，看著凌宇軒一劍一劍從莫非然身上割下肉來，又給他喂靈藥讓他斷不了氣，心裡突然覺得他簡直比自己見過的最殘忍的妖族還可怕。

岳明清和於婉看到凌宇軒對莫非然的折磨，只能無奈地把眼睛閉上。他們現在都受了重傷，而且凌宇軒對他們似乎並沒有敵意，只是……莫非然現在的模樣也太慘了，幾個心理承受力低的弟子都忍不住吐了起來。莫非然現在已經不能用人來形容了，他就像是個血淋淋的骷髏。

「住手！」空靈道人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穆銘看著從殿外進來的幾人，笑了笑，道：「我還在想什麼時候去把你們請來，你們就自投羅網了啊？」

「穆銘，你們真是卑鄙，趁我師尊不在來攻打錦聖仙門！」徐沛州看著穆銘，大聲道。

「徐仙師，十一年不見了，你還是這麼生龍活虎啊？」穆銘笑了笑，又坐回自己舒服的椅子上，「不過，這回可不是我帶人打進來的。都是這位凌城主一個人殺進來的，我們也只是負責輔助他而已。」

「什麼？」徐沛州和齊瑤齊弦三人的目光都停在執劍的凌宇軒身上。

許久，齊瑤才說道：「三師兄，你之前不是還和師尊一起對付妖王嗎？你怎麼……」

「為什麼呢，我想想。可能是因為你們的莫長老救女心切吧？」穆銘笑了笑，道，「你們的莫長老害死了凌城主的小嬌妻，所以……不是我說你們仙門的人，怎麼就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殺心那麼重呢？」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我們仙門的人光明磊落，怎麼會去針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於婉一臉不解地看著穆銘。

「意思就是，這位莫長老讓弟子用攝魂幡對付了一個凡人，剛好，那個人是凌城主的心上人。」穆銘笑了笑。

「攝魂幡？」葉子宇皺眉，他看著凌宇軒，道，「他真用了攝魂幡？」

凌宇軒一劍挑起已經面目全非的莫非然身上的一個錦囊，然後扔給葉子宇。葉子宇仔細探查了一番，果然是攝魂幡，他攥緊拳頭，咬牙道：「徐沛州，這就是你袒護的師叔！」說完，把錦囊里扔給了徐沛州。

錦囊摔在地上，裡面是一張黑色，用血寫上紅色符文的旗子。徐沛州和在場的錦聖仙門的弟子都看傻了，空靈道人看著凌宇軒，道：「你不該和他們同流合污的。」

凌宇軒冷笑，道：「師尊，我曾經以為您是個明是非的聖人，可你太讓我失望了。十一年前是，現在也是。小由做錯了什麼？你縱容莫非然一次又一次傷害他？」

「閉嘴！我沒有縱容，十一年前的事，我已經罰過他了。」空靈道人看著凌宇軒，怒喝道。

「哈哈，罰過了？」凌宇軒突然大笑起來，他看著空靈道人，「師尊，在凡界有這樣一句話，殺人償命。可他呢？關了幾年禁閉就行了？」

聽到凌宇軒的話，葉子宇的拳攥的更緊了，是啊，當初莫非然親手殺了葉子由一次，結果他只是禁閉而已。葉子宇看著空靈道人，想從他臉上看到一絲歉意，可是……他並沒有任何錶情，葉子宇心中冷笑著，道：「看啊，這就是他曾經崇拜過的師尊，多麼道貌岸然啊？」

「師尊，不對……我已經不想叫你師尊了。空靈道人，現在他又殺了小由第二次，您說你要怎麼罰他？」凌宇軒問著。

「當然是廢除修為，逐出仙門……」空靈道人想也沒想，直接回復道。

「哈哈哈，空靈道人你還真是護短啊？剛剛凌城主不是說過嗎？殺人要償命的。而且……他是直接攝魂，想用妖族禁術把別人的魂煉成丹藥。」穆銘大笑，他實在聽不下去了，這人活了那麼多年，還是那麼護短。

「是啊，殺人要償命的。」凌宇軒提劍，直接砍下莫非然的腦袋，甩了甩劍上的血，然後厭惡地看了一眼空靈道人。

空靈道人愣了，他剛剛在凌宇軒的眼神里看到了對自己深深的厭惡。明明這個孩子以前都會用崇拜敬慕的眼神看著自己，纏著自己教他功法。

凌宇軒離開了，他並不在乎穆銘會怎麼處置這些人，他現在只想去之前和葉子由待了幾個月的秘境，他要回去告訴葉子由，他幫他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