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折辯後手
皇宮大殿之上。
因為涇河龍王的死鬧的沸沸揚揚,李唐皇帝和文武百官都密切關注長安城的動向,早就聽人稟告過,土地廟裡發生的事。新筆趣閣
這時候,他們得知李定就是土地廟前,那個說出「證天威聖明」,敢直言上諫天庭的不公;是那個道出「海外仙島,萬仙來朝」后,觀音菩薩都認同的年輕人,不由得心神激蕩:有此子在,妖道的飛劍不足為慮。
至於涇河龍王之子鼉龍,沒人關注,而鼉龍也身不由己。李定不想他貿然跟袁守城動手,有理變無禮,畢竟這孩子的頭腦不太靈光。
李定上前與李唐皇帝,文武大臣見禮,心裡或多或少有些激動……初唐人傑都在這裡,貞觀之治少不得他們的功勞,一臉福相的程咬金,黑臉金鞭尉遲恭,雙鐧護國秦叔寶……
對了,還有魏相魏徵,這位仁兄不簡單,人間為相,天庭掛職人曹官。人間萬國為相者多,能掛職天庭的寥寥幾人。
「魏相,魏大人,久仰大名啊。」
「秦國公,久仰大名。」
「劫道古今第一人,程大將軍,小子佩服!」
「徐軍師,久仰大名,一眼看破長蛇陣。」
「尉遲將軍,真壯士也!」
不好誇,追著皇帝打的將軍。
土地廟的事在前,文武大臣對李定的印象:肝膽直諫不畏強,真真大唐好男兒,修真悟道神仙島,三言兩語道不公。
雖然李定不是位高權重的人,僅僅是一個石亭村樵夫,但他們認定李定來歷不凡。他與文武大臣見禮,文武大臣都是笑容滿面,道一句:「大唐好男兒!」
一時間,皇宮大殿的折辯之地,沒了半分劍拔弩張,爭鋒相對的勢態,彷彿是老友聚會,而袁守城就是老友裡面人品欠佳的貨色。
皇帝陛下有些坐不住了,這李定對那個久仰,對這個佩服,怎麼就不提朕呢?
他也是疆場殺出來的將軍皇帝!
李唐皇帝咳了咳,說道:「李定,你我還是本家。」
李定一愣,後世經驗在前,激動了,不小心遺忘皇帝陛下,上前說道:「不敢當,不敢當,陛下是聖明賢君,我是山野村夫,陛下橫推三十六路反王,我還是小兒呢。」
李唐皇帝被捧的高興,哈哈大笑,說道:「朕說是本家,就是本家。」
李定:你說是那就是唄,大唐你最大。
這邊李定與文武大臣和皇帝陛下其樂融融,袁守城對李定的殺心更大了,暗道:此子留不得,有他在長安城,我袁家逃脫罪名也難安,必須斬殺,除去後患。
袁守城大步上前,打斷敘話的場面,說道:「陛下,還折辯不折辯?我袁家沒有錯,涇河龍王的死,是天意難違,命中注定。」
李定看向袁守城,心中冷笑,面上不顯,說道:「妖道,好生無禮!你說的南斗生死簿我也曉得,上面記載了涇河龍王的死,但只有一句話「死於貞觀一十三年,人曹官之手。」」
「我問你,人間萬國,我大唐雖為天朝上國,萬國臣服,但是不可否認,人外人,天外天,在天庭掛職的人曹官的不止魏相,你怎麼能說涇河龍王就該死於魏人曹之手,上剮龍台是天意呢?」
「顯然,你就是貪享金鯉,依仗學道修真幾十年,手握卜卦之術,算了天機,知曉定數也有漏洞,便謀算涇河金鯉,涇河龍王找上門,你就除之後快,又可揚名天下,助你袁家的聲望更上一層樓!」
袁守城驚駭不已,眼前的這個人除了沒說出天庭插手之外,幾乎把他的謀算說了個九成九。
不過,誰又能證明,涇河龍王不該死於魏人曹之手呢?
這是辯不明的。
袁守城琢磨好說詞,勝券在握的樣子,說道:「年輕人,你把貧道想的太壞了,那金鯉我並未貪享,餵養在宮廷荷塘,不信你去一觀便知,它們可助李唐江山的天子之氣更盛。」
「既無貪享之事,何來謀算?你說涇河龍王未必死於魏人曹之手,那你怎麼證明他不該死於魏人曹之手?」
說罷,袁守城轉變態度,向李唐皇帝行了一禮,用陳情的語氣說道:「陛下不知,那涇河龍王來見貧道,就要打砸貧道的卦攤,貧道為了證明自己的卦術才答應賭雨,是那涇河龍王求贏心切,寧肯犯下天條,剋扣點數,耽誤時辰。」
李唐皇帝看向李定,問道:「此話,你認同么?」
李定猜到袁守城要狡辯,安排了後手,便說道:「我與他在這裡折辯也辯不出什麼,不如皇帝陛下設香案,上告天庭,請涇河龍王的龍魂來過問話。」
這應該要耗去不少時間,那天庭得了土地神的稟告,也該有個態度,為了以示天威聖明,必然要把涇河龍王的死揭開。
若是天庭執意給袁守城打掩護,臉面都不要了,李定就沒有辦法了,連「截教」身份都用了。如果真是這樣的局面,袁家只是名聲受損,這絕不是李定想要的。
皇帝陛下應下了李定的建議,安排人去設置香案,又道:「既然金鯉在朕的荷塘,那朕與諸位前去一觀。」
眾人應喏。
李唐皇帝領頭,文武大臣在後,折辯雙方左右,一路穿過御花園,到了宮廷荷塘。
那袁守城施法,荷塘中的鯉魚游曳過來,其中果然有數條金鯉,靈動非凡,不似人間之物。
李唐皇帝摸了摸鬍子,對李定說道:「本家人,袁守城這件事沒作假,你快折辯一二。」
李唐皇帝還是不太相信袁守城,只因這人御劍進宮,直衝大殿,太過無法無天,無禮了。
李定就不同,雖然駕雲隱匿大殿屋頂,不宣他並不現身,進殿也見了禮。
兩相對比,李定更可信。
李定正要說話,靈覺示警,鼉龍正在拚命抵抗洪荒陣的束縛。他扭頭去看,只見鼉龍身上的「馭」字散出玄光,雙目流淚。
眾人也注意到鼉龍,問道:「此人怎麼了?」
「不知。」
李定其實有猜測,話音一轉,接著說道,「他乃涇河龍王之子鼉龍,他父親將他託付於我照顧,隨我身邊做個跑腿的。他太過頑劣,恐怕驚了陛下,我便將他束縛,如今怕是事出有因,我這就解開束縛,叫他說個明白。」
李唐皇帝說道:「快解,朕看他是見了涇河水族的金鯉,如見親人才如此。」
鼉龍脫了束縛,大叫一聲,直奔袁守城,喝道:「好你個袁守城,竟然剝去金鯉靈性!如今它們與那蠢笨的有何區別!傷了根基,已然還不如那些蠢笨的!」
說罷,手一晃,精鋼竹節鞭入掌,打殺向袁守城。
袁守城聽到鼉龍二字,便曉得這一回合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