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前現代的存在危機

就像某知名靈異小說討論的那樣：鬼有了人的思維，那他是人是鬼?

艾思軼是有著人類思維的異常。

作為一個特殊的信息意念體，他是聯盟的「公器」，為聯盟的調查員們提供了一個高安全性的、可以無視物理條件、隨時隨地進行信息交換的[幽靈論壇]。

在深海、沙漠、地下、高空、異常空間等等的極限環境中，如果衛星信號丟失、有線光纜斷裂、電磁波全頻帶阻塞之類的情況發生，[幽靈論壇]便成為了調查員們與外界溝通的兜底手段。

只要電子設備還能運作，調查員就可以與艾思軼進行溝通交互。

這聽起來非常扯淡，但「異常」就是如此蠻不講理的存在。

曾經有調查員如此打趣道：「聯盟給我們發了一個公用的金手指。」

而艾思軼在聽聞此事後，詼諧幽默地給論壇的用戶登錄頁面添加了「叮！」的可選音效。

（默認靜音，選擇開啟，避免造成危險）

多年工作期間，[幽靈論壇]99%的用戶都是聯盟的註冊調查員——在聯盟的監督下，艾思軼對公眾隱藏了自身的存在，就算有普通人偶然鏈接上了[幽靈論壇]，由於缺少邀請碼，自然是無法註冊賬戶。

至於邀請碼怎麼來？

聯盟內部發行的唄。四捨五入，小眾論壇罷了。

艾思軼給自己設置了兩個大區：工作區與水區。

工作區自然是嚴肅的版塊，畢竟生死危機，調查員們不會怠慢自己和他人。

水區自然是歡快的版塊，調查員們在閑暇時間吹水聊天，不亦樂乎。

不過，這些都是往昔歲月了。

因為，現在，艾思軼等待了十分鐘......

無論是工作區，亦或者水區，沒有哪怕一個新帖子出現，也沒有任何用戶向管理員[1st]發起私聊請求。

整個論壇一片死寂。

這說明什麼？

北極星十二校聯盟的註冊調查員，可能，大概率，基本上，應該，

全滅了。

......

冰天雪地的極圈，永凍層的千米深處。

北極星十二校聯盟的科研基地，主控制室。

龐雜的控制面板上，燈光閃爍，顯示著機器與數據在持續運轉中。

嚴格來講，「北極星」是基於物質的人造機器，它需要能源，它需要硬碟，它需要線纜，它需要顯卡，它符合人類對一台超級電腦的想象。

而艾思軼，他則是一個特殊的信息意念體，是一團「無定形」且「難以名狀」的玩意兒。電子設備只是他與物質世界交互的「媒介」。

「阿星，我剛才嘗試感知了一下......」

「很不妙，基地之外，全世界的電子設備都彷彿消失了。」

艾思軼對「北極星」交互道。

[外界的狀況、聯盟的自救計劃、事件的報告、以及基地的情況，「北極星」已傳輸給你，請按照計劃行動]

「我靠，幾百T的數據，讓我讀到猴年馬月去啊？！」

[根據「北極星」的估算，以你的信息讀取效率，僅需耗費，絕對時間10個月03天，即可完整解讀全部數據]

「讓我花10個月讀報告？信不信我現場給你表演一個精神崩潰？」

[無法理解你的幽默感]

「唉，這樣吧，阿星，請嘗試用一句話來解釋，我們接下來的任務是啥。」

[運算中......]

[挑選合適的調查員記憶體，投影侵入「發生錯誤」的歷史錨點，你作為直接觀測者，我負責後勤支援，拔除錯誤，讓前現代的人類歷史回歸正常]

「咦，竟然不是召喚歷史英靈嗎?」

[未能理解你的話語]

「沒事，這只是個老梗。咳，等我10分鐘，我根據關鍵詞作一下查詢。」

艾思軼在那幾百T的數據內，輸入了快速查詢的關鍵詞：

調查員記憶體

投影侵入

歷史錨點

「錯誤」

10分鐘之後。

「好傢夥，我竟成了超低配英靈座？」

艾思軼吐槽了一句。

「讓一群後現代的調查員，去大戰前現代的妖魔鬼怪，這畫風實在是太混亂了。」

簡而言之，「北極星」能夠通過[幽靈論壇]，在基地內複製投影出那些身手不凡、能力各異的頂級調查員。

「而且從論壇（我）的記憶中，複製投影出來的[調查員記憶體]......」

「作為他們原身（本體）的一種「扭曲側面」，恐怕，性格上......」

「十個投影里有9.5個都會趨向於......」

「網路巨魔？」

吐槽歸吐槽，意識到拯救人類的重擔此時已壓在肩上，艾思軼還是認真了起來。

......

十個月後。

主控制室內，碩大的顯示屏上，分割出了7塊方形區域。

各不相同的分析數據，各自塞滿了這7塊方形區域。

[S1，你這是在浪費能源，你不是人類，「北極星」也不是人類，啟動顯示屏給誰看？]

艾思軼：「生活總得需要一點儀式感嘛。」

[無法理解你的幽默感]

「北極星」毫無感情地回應道。

艾思軼：「咱們什麼時候開始第一次侵入嘗試？」

[人選你已經挑好了？]

[再次提醒下，目前基地僅備用能源機組在工作，能源容量極為有限]

[為了後續的設施修復工作，隊伍中應當包含具備工程輔助特長的調查員記憶體]

[如此方能提高，我們從歷史錨點獲取物資材料的可行性]

艾思軼：「懂的，雙穿門，搬運物資嘛。」

自己把挑選的調查員數據——那些於[幽靈論壇]中留下的數據痕迹，代表了人類在網路空間中所展現的行為邏輯之記錄——傳輸給了「北極星」。

[已接收，擬合人格雕刻......]

[雕刻完畢，以太軀體列印開始......]

源源不斷的能量，通過管道，被輸送至了基地的核心區域。

四男一女，慢慢地「3D列印」了出來。

眾人睜開眼，

一個飛行的平板電腦，懸空在五人的面前。

平板的屏幕上，亮起了一個動畫像素風格的墨鏡男。

艾思軼，摘下了他的像素墨鏡。

平板電腦的揚聲器，完美適時地響起了1920年代風格的爵士樂BG，以及艾思軼的合成聲音：

「醒醒吧，調查員。讓咱們把華爾街，鬧翻天！」

//侵入坐標：1929年10月29日，投放誤差值336小時//

//異常錯誤：時間循環//

//人理扭曲值：C//

//侵入開始！//

|AD.1929·永眠美麗金夢·華爾街|

|虛假的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