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緣起
1980年,長沙。
冬天帶來的寒氣遍布每個角落,白皚皚的雪下了一夜。一個穿著厚厚襖子的家丁打開了紅府沉重的木製大門,準備清掃一下門前的雪。
誰知剛剛推開門,就看到了一個包在襁褓里的嬰兒。嬰兒小臉被凍得發紫,家丁有些不忍就把孩子抱了起來。
檢查一番后,發現嬰兒還活著,當下就抱著嬰兒慌慌張張的跑了進去。一邊跑還一邊叫著:「二爺,二爺,有人丟了個嬰兒在紅府門口!」
此時剛剛穿好衣服的二月紅眉頭不可察覺的皺了皺,這個時候的二月紅已經滿頭白髮,臉上也有了些許皺紋,可是眼神卻十分犀利,身材也沒有老年人的佝僂。
只見他推開木門,然後就看到了家丁慌慌張張抱著嬰兒來到自己面前。
瞥了眼嬰兒那凍得發紫的臉,或許是心生憐憫,又或許是孤獨,他讓家丁找一個老媽子先照顧著。
家丁領命后,就帶著嬰兒去林媽子。
林媽子是紅府的老媽子了,自從二月紅的夫人去世后,她就一直負責照顧二月紅的三個兒子。
而在三個兒子成年沒多久后,二月紅就讓三個兒子去了國外。並且下了死命令,不讓他們再回來。
沒有人知道二月紅為什麼這麼做,但是二月紅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擺脫九門,他不想讓自己的後代再和地下那些東西打交道了。
所以這麼多年來,他都是一個人過的,直到兩年前,解家送來了一個跟他學戲的小子,只不過那小子如今也才兩歲,還是一個需要陪伴的玩伴。
二月紅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孩子就想把她留下來。
或許是為了解家小子找個玩伴,又或者他早就知道解家那小子遲早有一天要回去掌管解家,所以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想留一個孩子陪伴自己。
不管是什麼原因,二月紅都留下了那名被拋棄的女嬰。
這個年代,大多數家庭都有重男輕女的想法,所以拋棄剛出生的嬰兒也算正常,二月紅也沒有多想什麼。
與此同時,在與長沙隔著幾千公里的內蒙古巴丹吉林沙漠,一群十二三歲在中科大學少年班的孩子正坐著卡車前往一個名叫古潼京的地方。
五年後。
當年那個被拋棄的女嬰已經長大,成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並且被二月紅取名為溫書,寓意為焙火微溫書畫香。
二月紅想過讓溫書和解家那小子一起學唱戲,可是溫書的身體從小就不好,應該是當年被拋棄時在冰天雪地中產生的隱疾,所以溫書自小就很容易生病。
紅府的一座院子里,溫書正坐在書桌前研讀著二月紅尋來的一些關於中醫的古籍。
此時正值冬季,溫書身上穿著厚厚的襖子,桌下也放著炭火盆,即使這樣,她的手腳還是十分冰涼。
就在溫書看的認真的時候,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來到了溫書面前。
「小書,走,小花那邊已經學完戲了,我們可以去找小花玩了。」
溫書抬頭一看,原來是吳爺爺的孫子,吳邪。
吳家和紅府的關係一直很好,所以兩家的小輩經常在一起玩,溫書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二爺爺撿來的。
但是二爺爺對她極好,所以溫書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外人。
紅府的丫鬟和家丁也都把她當作小姐一樣養著,對她極好,她也從家丁的口中得知了二爺爺的身份不普通。
是長沙九門的上三門,在長沙的地位是不低的。九門,說白了就是從事盜墓活動的一些民間組織。只不過後來被張大佛爺組織起來了而已。
關於張大佛爺,溫書只是聽過他的名字,卻是從來沒見過他本人。
自從時代和平以後,張大佛爺就離開了長沙,有人說他去了北京陪夫人了,但是溫書從二爺爺那裡知道,張大佛爺其實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修建東西。
至於是修建什麼,二爺爺從來不告訴她。
緩緩合上書本,溫書站了起來。「走吧,吳邪哥哥。」
溫書走近了才發現,原來吳邪的手裡拿著兩串糖葫蘆,吳邪把其中一串遞給了溫書。
「這是我特地讓我媽媽做的,給你和小花分別拿了一串。」
溫書開心的接過冰糖葫蘆,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就跟著吳邪去了梨園,街上的人來來往往,這一片的人大多認識吳邪和溫書。
所以一路走來,溫書很禮貌的跟那些叔叔阿姨打招呼,而那些叔叔阿姨則是很開心的給溫書一些小零食。
終於是來到了梨園,這個時候戲剛剛散場,看客們正往外走著。
溫書和吳邪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等到人都走光了,吳邪才拉著溫書朝著梨園裡面走去,一進門溫書就看到了一個大大的戲台,周圍則是木桌木椅。
這些都是上好紫檀木製成,這個梨園是二爺爺的,所以裝修的風格和紅府差距不大。
溫書不是第一次來,所以輕車熟路的和吳邪來到了戲台後面的化妝間。這個時候,戲園子里的夥計們正在把臉上的油彩洗去。
見溫書和吳邪來,這些夥計都在問好。溫書也一一回應,穿過人群,溫書總算是看到了坐在鏡前的解語花。
「花兒姐姐。」溫書十分興奮的叫著解語花。
現在的溫書還不知道,原來面前這個自己叫了好多年花兒姐姐的人竟然是一個哥哥。
此時的吳邪也看到了解語花,臉上十分興奮,來到了解語花身邊,這個時候的解語花已經把臉上的油彩洗乾淨了。
但是身上依然穿著戲服,解語花看著溫書:「溫溫,你怎麼來了?這大冷天的不該到處亂跑,容易生病的。」
說著又看了眼吳邪,臉上有些責怪:「是不是你攛掇溫溫來的?」
吳邪看著面前這個明明比自己小還老是責怪自己的傢伙,有些生氣:「不要總是一副大人模樣,我和小書只是為了給你送糖葫蘆。」
說著就把糖葫蘆拿了出來,遞給解語花。
解語花看著糖葫蘆,臉上原本的責怪消失了大半。
溫書也趁著這個機會開口為吳邪辯解:「花兒姐姐,我是自己想來的,你是不知道平時二爺爺在的時候都不讓我出門的。」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自然想出來玩玩啦!」
解語花嘆了口氣,看著溫書:「等我去把戲服換了,晚點再和你們算賬。」
半刻鐘的時間,解語花走了出來,雖然留著短髮,但是清秀的面容還是讓吳邪和溫書沒有察覺他其實是個男生。
解語花也不是一個愛解釋的人,既然別人誤會,那就誤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