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極惡往事 第十三章 管事
一幫子怪事總算完了,立凡一個人正在玩賞那些奇珍異寶,就像一個貪心的守財奴一般。
腦中卻總是莫名的出現那兩個管事,立凡心道:也許自己應該給他們一個機會。可是,可是我自身都難保啊!
立凡一番猶豫,終於下定了決心。
當即叫來李甲,要他帶自己去整個分舵轉轉。李甲這廝得蒙立凡提拔,也當了小管事,這一轉就轉到了馬棚。遠遠的望見趙山、王力這兩個倒霉蛋正在馬棚了喂馬。
立凡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趙山大哥、王力大哥。」
二人互望一眼,對立凡的舉動都頗為不解:「我二人身份卑微,擔不起少掌門如此。」
「二位大哥莫要自謙,我平生最敬佩就是廝殺疆場的大英雄大豪傑,早就聽聞極惡門中有兩位重義輕利的好漢,一直無緣得見,實名不虛傳啊!兄弟我雖為少掌門,可初掌潞州,實在有許多事情不得已為之,讓兩位哥哥受委屈了,還望兩位兄長多多海涵啊。」
二人又互相望了一眼,年少的一點的王力忍不住說道:「少掌門哪裡話,我兄弟二人哪敢,這點小委屈,不算什麼。」
「如兩位哥哥不棄,我願意與二位哥哥結為異性兄弟。」
趙山、王力二人驚喜得明顯帶些慌亂,王力道:「我二人身份卑微,少掌門怎麼可以……。」
「誒,趙山大哥、王力大哥本來是攻破大劍庄的大功臣,可惜李俊和丁萬雄嫉賢妒能,逼迫二位哥哥做了個管事。我到潞州,二位哥哥也堅持正義,不肯行賄與我,可見二位哥哥都是,重義輕利的好漢子,我實萬分佩服啊。英雄不問出處,二位大哥再要推辭,是否看不起我?」
「我等怎麼敢,我.....」
趙山卻打斷王力的話:「少掌門看得起咱們兄弟二人,我等自當報效犬馬,雖死不悔。」
「那好,我等現在結義。」
「那好,我三人今日就在在此結義。願托性命,永不相叛。」立凡道。
三人當下跪拜祭告天地,發出誓言,結義也就算結束了。趙三為長,年有三十一歲,王力稍小,也有三十歲,其中只有立凡十七歲。這二人萬萬不敢讓立凡叫他們大哥的,於是互相約定,結義雖在,但尊卑有別。在人前決不可泄露三人結義之事。
這趙山倒是個伶俐人,說道:「古人都是馬上得天下的,我兄弟三人今日在這馬棚結義,他日,這天下必有少掌門一份。」
「大哥,這話可不對,這天下是咱們三個。」立凡說道。又道:「大哥,這管事之職是不能再做了,可兄弟現在也無兵可調,還煩請大哥去府城裡的賭場當一個小管事,並以此,多培養一些自家兄弟。二哥就去妓院當個管事,同樣也要培養一些自家兄弟。」
「好。」二人異口同聲,心中無限歡喜,這府城裡的賭場妓院都是銷金窟啊,這其中的油水自然是少不了啊。
「那養馬的管事了?」趙山問道。
「你來當這個養馬的管事吧!」
「啊?」李甲當然是驚喜不已。連忙說道:「小的一定干好。公子放心,公子放心。」
立凡看著幾位兄弟,心裡不禁想:自己也算往前走了一步吧。
如果人生是一部自己推動的棋局,真正絕殺的就只有那麼幾步而已,那麼每個人都總會走許多廢棋,但是也許某些看上去毫無意義的步驟,也許就會在以後棋路中顯出巨大的威力,或推動或阻礙。不管未來怎麼樣,對於立凡來說,此刻能往前走上一步,已是極大的不易。
未來的事將會證明立凡今日的決定……
匆匆時間,一月已過,原本在外鎮壓叛亂的丁萬雄統領回來了。
「參見公子。」丁萬雄統領抱拳失禮。
「不必多禮。丁統領在外征戰,功業無數,讓我好生佩服啊!」
「公子莫要折煞在下了。在下不才,征戰半年,潞州境內卻還有一處不服我極惡門管轄。」語氣中頗有得色。
「想必那一處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地方?」
「公子明察,那處名喚野馬山。可算是潞州第一高山,周圍清河環繞,地勢險要啊!此處地處潞州東南,土地貧瘠,確實不是什麼要緊的地方。待我極惡勇士稍作休息幾日,再次集結,一舉蕩平野馬山。」
「那我就先祝統領旗開得勝了。」
「借公子吉言。」
原本在外鎮壓叛亂的丁萬雄統領回來。
在外鎮壓叛亂的丁萬雄統領回來,這對立凡來說可不算是什麼好消息。這極惡真人表面上允許立凡前往潞州做鎮守,實際上兵權卻讓丁萬雄掌握著。立凡能調動就只有自己從極惡門裡帶來的三十人虎組親衛,可這些都是忠於極惡真人,說不定哪一天就將立凡抓回極惡門裡去,立凡自然是不敢重用的。
立凡指使開的賭館開張了,作為主使人和極惡門少掌門自然前往慶賀一番。新開張的城西賭坊此時正熱鬧非凡。立凡身份特殊自然不便出面,便躲在後堂瞧熱鬧,趙山、王力在旁做陪。
賭坊里一陣興奮吵鬧聲吸引了立凡的注意。立凡推窗望去,看見一個賊眉鼠眼身材瘦小的男子正十分得意,大笑道:「哈哈,連贏十七把哈。」新的一局開始了。荷官將骰子使勁搖了許久,擦掉額頭上的冷汗,振作氣勢高聲道:「猜大小,買定離手啊。」那瘦小男子毫無猶豫將銅錢壓倒了大。於是一幫賭客跟著也買了大。荷官又擦了擦汗,手稍微帶些顫抖,在一幫賭客的哄鬧下,打開了骰子盅,果然是大。
立凡笑了笑:「有幾分本事。」
「只不過是一個老千,爛賭棍罷了。我去把他揪出來。」王力說道。
趙山說道:「這人的千術還是挺厲害的,我沒看出他是如何出千的?」
「他的千術很奇特,去試他一番。」立凡說道。
趙山走上前去,接過滿頭大汗荷官的位子,拿起骰盅,立即搖了搖。那瘦小男子神情專註的傾聽者,毫不猶豫地又買了大。立凡慢慢走到男子的背面,一開盅,二四四,果然又是大。賭客們又是一陣喧鬧地歡呼。
立凡眼神陰鷙,身形立即抓住男子的手,狠狠撬開,一雙骰子就出現在立凡的手中。那男子也知道大事不好,立即叫道:「這不是我的啊,這不是我的。」不待立凡發話,一夥賭坊的大手就沖了上來,擒住男子押往後堂。
後堂內,那瘦小男子惶恐的跪在立凡的面前,求饒道:「那骰子不是我的,饒了我吧,骰子不是我的啊!」
立凡也不打量他,神氣十足地坐著,說道:「你是怎麼知道骰子的大小?」
「小的不知道,小的不知道啊!」瘦小男子叫道。
「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從你的手上繳出骰子?」立凡問道
「骰子不是我的,骰子不是我的。是你、是你、是你……」
「對,就是我,從你進賭場起,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就應該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在我沒有失去耐心之前。」立凡傲然道。
權力,就像腐蝕劑,就算是純白如立凡,也沾染上了一點點傲慢惡習!
「說出來,能不能放了我?」瘦小男子沒有絲毫覺悟!
「剁手。」立凡忽覺好笑,吩咐道。
「我說、我說、我說。」瘦小男子掙扎叫喊道:「我是靠耳朵聽出來的,別剁手啊!大老爺我還有一家子人要養活啊!上游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啊!」
立凡心道:你他媽這幫年輕,怎麼可能有八十老母、三歲小兒?媽的,騙我!且問完話在宰了你。換上一副和善的面情,帶著微笑,口中問道:「你是不是練了什麼異術,聽力異常?」
「是、是、大老爺明鑒,小的家傳了一套《六識清明術》,小的識字不多,稀里糊塗的練一些,什麼都沒有,就是耳力好了一點,大老爺明鑒,明鑒啊!」
「把《六識清明術》交出來。」
手下男子重懷中撈出一片羊皮,用著古文寫著《六識清明術》,立凡看著這張薄薄羊皮紙。
「家傳的,怎麼會是一張羊皮?割舌。」立凡怒道。立凡一眼就看出,這種羊皮分明是西域才能出產的!
「不要,不要,大老爺明鑒,不是家傳的,是我在死屍上撿來的,就是在三個月前,我看見一個僧人被一群馬賊給殺了。我一時貪心,就想從僧人身上撈點東西,誰知道就發現這個。」
立凡看了看羊皮,又看了看瘦小男子。
「讓他做一個荷官吧。今天的事不允許對任何人說起。違者,斬!」立凡喝道。
六識者,眼、耳、鼻、舌、身、意各有識也。謂依五根能見五塵,而為五識,於五塵境,而起分別,為第六識。
眼識:眼觀色,喜美麗、厭醜陋。
耳識:耳聽聲,喜悅耳、厭刺耳。
鼻識:鼻聞香,喜香氣、厭臭氣。
舌識:舌嘗味,喜好吃、厭難吃。
身識:身感觸,喜舒適、厭難受。
意識:意緣法,喜順意、厭逆意.....
極惡分舵里,立凡看著這張薄薄的羊皮紙,心裡思索:這《六識清明術》雖是一門武功奇術,但是卻對應著相應的佛學禪理,應該源自西域講佛之派,這張羊皮紙其製作工藝也應是西域之物。西域講佛之派也要東傳中原了?《六識清明術》到時好東西啊!按照這上面所述,感知分為『明視』『破法』『通心』三境,練成『明視』第一境就能目力、耳力大大提高,甚至敵人招式的來路、去向;『破法』境界則能感知敵人的運氣、運力方式;『通心』境界煉至深處,甚至能感受到別人的心中所想。
立凡心道:《六識清明術》煉至極致,豈不是可練成千里眼、順風耳、通人心嗎?這西域講佛之派當真不可小覷啊!當下也不再猶豫,默念奇術秘訣,慢慢修鍊起來。
時至半夜,立凡毫無困意,取出九立劍,正打算練上一趟劍法。忽地耳朵一動,屋頂有人。立凡佯裝不覺,心中急速思索:什麼人能躲過舵里的兄弟的暗哨?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頂,這潛行的功夫是極好的!
一陣風響,那人已經離開了。立凡手持九立劍,看著那人離去的方向,眉頭一挑,也運起輕功追去。那人好像也知道了立凡追來,慢慢地減速。二人一追一逃,終在一條寬闊的街道上停下了腳步。立凡心想:這纖細的背影似曾相識啊!正打算上前問話。那人卻立即轉身向立凡一劍刺來,速度之快,竟令立凡有剎那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