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 第三山,蓬萊
「這是下戰帖了?」
陳劉看著眼前倒***地面的一塊古樸的鱗片,心情實在不佳。
這鱗片飛射而來,也屬實嚇了他一跳。
幕後之人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了陳劉他們的身份——蛟龍一族。
鱗片當中蘊含的信息也很明白,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讓陳劉做好為那隻青尾蛟龍償命的準備。
「看來是大難臨頭咯。」
婉秋坐在寺前的石制圍欄上,晃蕩著雙腿,嘲笑著陳劉。
可陳劉實在是有苦難言,背了一個天大地黑鍋。
當初淮安河祭之時,從頭到尾他都沒怎麼顯露出蹤跡,有如一個小透明一般。若不是伏昊蓄意謀殺墨黎公主,他都不見得會出面。
那隻青尾蛟龍從頭到尾別說和他接觸了,估計連看都沒有看到他,這哪門子的仇居然記到了他的頭上?
「算了,晾著……也不行。這顯然是蓬萊試探我態度的馬前卒,要是太露怯了,就沒什麼待下去的必要了。」
思前想後,其實還是趕鴨子上架,強人所難。
陳劉只能啞巴吃黃連,吃下這份苦差事。
至於應對方法,陳劉看向婉秋:
「我的好姐姐,你有空幫忙嗎?」
「這會兒叫的挺會的嘛。哼哼。」
既然身在此處,陳劉有難,她自然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此事你不可參與。」
然而,燃燈古佛幽幽走了過來,並把陳劉這個最信任的幫手給拉走了。
至於原因?只道是天機不可泄露。
陳劉無語凝噎,但也毫無辦法。
燃燈古佛之於他,屬實像是老虎之於綿羊,岳丈之於小婿……老鼠見了貓,有理也說不出。
「看來得再找幫手了。」
第一位當然是妖主太媧,兩人曖昧不堪,但最確定的關係還是合作關係。只不過陳劉吃了一個閉門羹,她只說是身體不便,不願出行。
「……」
陳劉沒辦法,只能灰溜溜地走開。
可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他好像就這麼兩個幫手。
袁平雖然也來了,但他一個四品武夫,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他來此刻更多的是作為打桿人也是的代表前來建立關係網的……
「罷了罷了,這一回只能自己去了。」
陳劉告別了方丈山上的眾人,走下山去。
下山臨近水邊,就看到了早就已經等候在岸邊的老舟子。
「前輩這麼閑?」
「算了算,蛟龍一族也該是時候發難了。我也沒等多久。」z.br>
陳劉懷著狐疑的神情仍然登上了他的小舟。
借了一壺清酒,洗洗風塵,在水面上飄蕩,也有一番愜意。
「看來陳公子已經成竹在胸了?」
老舟子打趣地問道。
然而陳劉則是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半點把握沒有,隨遇而安吧。」
「這心態也不錯。」
賓客二人閑聊甚歡,就是突然遇到了不速之客。
老舟子忽略了他們,而陳劉猶豫一番還是站了起來,對裴無將與青湖施了一禮。
「裴前輩,青湖道兄。」
這聲問候讓那兩人有些驚訝。
陳劉的與他們並無半分情分,最多不過是見面之交,不足掛齒。
當然,裴無將對陳劉還是頗有興趣的。
「你們打桿人的大帥何時回來?」
裴無將沉聲問了一句。
陳劉倒也沒想到裴無將還真答應了,他本來是想隨口探探青湖道人的底兒。
不過,他既然問了,陳劉也就答了。
「北方之北戰事未定,大帥暫時沒有歸程打算。」
「嗯。」
聽到這個答案,裴無將只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倒是青湖道人問了陳劉一聲:
「陳兄,不知妖主冕下呢?」
「她說偶感風寒……算了。她感興趣的東西暫時還未出現,所以她不太想出門。」
原本打算直接搬太媧的原話送給他,然而說到一半自己也覺得太過敷衍,改換了理由。
「原來如此。多謝。」
青湖道人並不知道他們前來所為何事,但是既然陳劉只說到此處,那他也就不再深問。
除了青湖與裴無將外,還有另外一隻船。不過船上的人陳劉並不認識,但船上的人好像認識老舟子。
汰雙手背後,看著老舟子,淡笑一聲,問道:
「現在怎麼不收錢了?」
「有緣之人分毫不取,無緣之人千金不度,狼心狗肺,欺師滅祖之輩我倒是願意一竿子打死。」
「那屬實該打。」
話中有話,火藥味十足,似乎在下一刻就會點燃爆炸。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必定不一般,但卻不知道其中細節。
汰發現老熟人不歡迎自己,便又把視線轉移到了陳劉身上。
他基本結束能確定陳劉就是不久前劃破天空的流星,因為他身上有一股絕對難以模仿的殘留道韻。
當然,他還看到了另外一處雖然模糊但很熟悉的氣味。
「你與那李家公子認識?」
陳劉頭皮發麻,不會遇上那位劍仙大人的敵人了吧。
扯謊是沒有用的,陳劉選擇坦白從寬,回答道:
「李劍仙是指點過晚輩的前輩。」
汰點了點頭,說道:
「這樣啊,那你可以去找蓬萊閣閣主問問劍。要是勝了,估計一切就好說了。」
「呵呵呵。前輩折煞我了。」
若是換個人,汰不介意讓這所謂後輩吃點苦頭,比如說形銷骨立什麼的。畢竟那劍仙持劍搶走的東西已經不能用價值連城來形容了,雖然他已經用不到了。
可天下因果輪迴是有道理的,昨日欠下的人情是不可能不償還的。
當然,別的他暫時也不願意給。不殺他便算是償還之一吧。
陳劉因此也能感受到一股純粹銳利的殺氣一閃而逝。
汰最後只選擇和老舟子說了一句話:
「我要回來拿些東西。你擋不住我的,勸你不要過來送死。」
話音未落,汰的身影便從小船上消失。
老舟子臉色鐵青,但卻並沒有追上去。
陳劉回頭再看時,裴無將也失去了身影。當然,青湖道人還在。
「道友要去哪?」
青湖道人率先問了陳劉。
陳劉不設防,一點也不遮掩,回答道:
「藏龍淵。」
「這麼巧?」
「你也去那?」
兩人於是同行,偶爾尬聊。
老舟子雖然不在狀態,但還是盡職盡責地將陳劉送到了蓬萊的水域地界。
「接下來你自己上去吧。我現在估計有事了。」
對於老舟子的狀態,陳劉有些擔心。
那可是裴無將以及一位似乎比裴無將還神秘的高手,要是真對
上了不是送死?
「前輩你……」
「無事。自家事,死不死的也就這回事。」
老舟子划著船走開了,慢慢遠離。
待他走後,青湖道人也湊了上來,說道:
「這位前輩修為未破一品,如果真遇上了,必死無疑。」
陳劉轉過頭來,懷著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說道: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說話方式很不錯?」
青湖看出了陳劉的話外之音,但並不介意。
南海遠離人煙,水族之間本就不太重視語言話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才是王道。
不過,他還是謙遜地問道:
「那還請陳兄多多指教。」
「晤……看看吧。」
兩人隨後轉向蓬萊島,看向遠方。
三山之中,瀛洲多是矮山丘陵,方丈則是群峰簇擁梵凈寺。
唯有蓬萊乃是山脈綿延不絕,壁立千仞,群山彼此相連相隔,其中到底隱藏有多少神秘,難以探究。
蓬萊島的大小要比瀛洲和方丈加起來都要大許多,山峰之間並無高低劃分,沒有拔高一處的想法。
那座九層樓高的蓬萊閣也不在蓬萊島的中心,而在其東側,每日迎照新生之日。
「晤……你知道藏龍淵在哪嗎?」
「不清楚。」
兩個大男人,一上岸就面臨了如此尷尬的一個情景,迷路了。
唯一的指引只有那座東方的蓬萊閣,然而他們在正西方,穿越過去不知道要多久。
「走水路?」
陳劉提出了另一個設想,或許可以乘船先到蓬萊閣再做其他。
然而這個想法被青湖否定了。
「不行。蓬萊四周海域有大陣封鎖,除了此處之外,便沒有任何安全的入山的入口。法陣若是啟動,我應該也只能夠靠得住兩三擊。」
青湖看了陳劉一眼。
他的眼中沒有什麼有的沒的,可是陳劉感受到了鄙夷。
你二品抗三擊,重傷吐血,嗚呼哀哉。
我六品抗一擊,寸傷無有,一聲不吭。
孰強孰弱,立見分曉。
當然,這麼不要臉的話陳劉沒有選擇說出口。
「飛?」
「也不行。蓬萊閣外所有非飛禽族群擅飛者,龍泉劍主將親自出手斬殺。」
不知源頭的規矩,但好像把他們逼得只能走路了。
「話說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陳劉對青湖的淵博有些疑惑。
「誕有靈性的樹木花草也有自己的記憶,而我可以與他們交流。」
這種逆天能力,陳劉果斷地豎了一個大拇哥,並問道:
「有沒有興趣來打桿人任職?五險一金,俸祿從優。」
「陳兄說笑了。」
確實是說笑,他現在還是個實習打桿人……
刨去雜念,陳劉看了看眼前看不盡全貌的森林山脈,似乎只能硬著頭皮來一場荒野求生。
運氣好說不定能遇到個人指引方向,如果霉運當頭,可能被土著打湯喝了,或者直到走到蓬萊閣才能知道方向。
他們兩人踏入山中,往蓬萊閣方向走去。
等他們離開后,一朵七彩的雲彩出現在了蓬萊閣入口處,停留了片刻后又從此處消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