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棋局
密室。
素衣老人與其子對坐。
二人中間隔了一個棋局。
「此子如何?」老人和藹問道。
「父親應該聽說了,朝堂上怒斥諸臣,惹了眾怒。」
男子平靜回應回道,捻了白棋,落在棋局中。
老人也捻了黑棋,放下之前,抬頭問道:「我是問你,此子如何?」
黑衣人看著棋局,緩緩道:
「善!」
老人落子。
「時局再起,上一次是十年前,這一次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老人說道。
「此子可擔大任?」男子不解。
老人指了指棋局。
「父親,我輸了。」
中年人撓了撓腦後跟,慚愧道:「您謀而後得,學到了。」
老人伸手念起白子。
落在棋局右上。
「這...」中年人有些懊惱,父親盤活了棋局!
「落子無悔,我輸得徹底!」
中年人倒來酒杯,酣暢淋漓喝上一大瓶。
「此局是謂,黑白兩道皆有勝算,熟黑熟白,他說的算!」
...
嬴陽沒有先來到行人司述職。
雖然自己在咸陽沒有置業,但是宮中有屬於自己的房間。
嬴陽選擇了最下等的選擇!
租房!
一來宮中閑言碎嘴,眼線之多,二來行人司的官房,通常指提供於職員,自己這個上司去佔一個位置,有些不合適。
咸陽閑置的院子不多,這些天,因北疆戰亂,北方貴族紛紛南下,逃到咸陽避難。
嬴陽也是托官員打聽,來到了洛神寺后的院子。
前面荒廢依舊的寺廟,有時依舊能聽見僧侶的鳴鐘聲。
這裡幾乎沒有別的優點,唯獨就是便宜!
嬴陽租了一年,只花了一個月工錢,按理說每個月皇子還有份子錢,自去蓬萊之後,好像又斷了,不知進了誰的兜。
房東大媽臨走前還給自己配備了幾個侍女。
嬴陽通通謝絕了。
自己修鍊之時不喜被人打擾,最重要的是,修鍊的方法不可外漏,哪怕嬴陽學到的功法只能用來保命...
蒙寧幾個侍衛被嬴陽安置在洛神寺的廂房,
一方面可以保護自己,同時互相保持一定距離。
皇家身邊,最少不了的就是監視!
你想象不到今日與你親近之人,他日就能成為別人。
......
蕭關,鎮守府邸。
王守剛剛從咸陽述職回來,今年是他當蕭關太守的第三個年頭。
政績不說突出,也算接下了前任的基業,平平無奇而已。
北疆被破,扶蘇之死,
兩個破天荒的事情趕到了一起,讓原本還遊山玩水的王守,急匆匆趕來。
但過足了富足安閑的日子,哪裡還習慣得了緊張備戰?
王守回到蕭關,立馬宴請了有頭有臉的附近縣的官員,一起,
吃鍋子!
就是以陶罐為鍋,煮上開水,放入新鮮的牛羊肉,快哉!
幾個官員有說有笑。
時不時相互敬酒,硬生生把飯局,從晌午吃到了雞鳴。
「你們說,北疆怎麼會突然之間失手,我記得五年前,那場戰役,把匈奴人打得滿地找牙,他們哪來的實力,現在反咬我們一口?」一個官員酒後吐真言,問道。
「嘖嘖嘖,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傳說沙丘的侍衛換了一番呢,指不定是咸陽發布的命令疏忽了。」許是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逾越,他連忙向王守請罪。
「無礙,」王守端著酒杯,細細品味著其中韻味,回憶自己這些天在咸陽的所見所聞,說道:「依我之見,匈奴人確實沒這個膽子,在這個節骨眼打進關內,他們頂多騷擾我們的邊境。
可你們看,北疆給朝裡面,給各郡縣衙門發的都是百里急奏,這說明什麼?
前線告急對吧,
可是蒙家軍堂堂三十萬之眾,會因為你的突然一擊潰敗?
好,我們說太子一走,前線軍心不穩,可大敵當前,拼的是主帥的意志和決心,太子只是建軍,對軍隊士氣,影響並不大,你們以為如何?」王守一連串的分析,讓眾人看得恍然大悟。
紛紛點頭贊同。
「太守說的可是大將軍的問題?」腦袋轉得快的官員問道。
「這可不一定,」王守搖了搖頭,「在去咸陽之前,我恐怕也只是想到這兒,但去了咸陽,我發現朝中官員,尤其是重臣,對北疆隻字不提,六月末的事情,放了一個月才出來,這奇不奇怪?
各個城關的軍備調動,也是最近才起來,但匈奴人可是一個月之前攻破的長城啊!這一個月朝中的人是在吃乾飯睡覺嗎?」
王守壓低了音量,小聲道。
不經意間,一個官員借口茅廁,從房間里走了出去。
「所以我有理由猜測,朝中故意讓城關在這一個月放鬆懈怠,是有意而為之,要麼北疆與朝中產生芥蒂,要麼朝中認為此次危機,北疆輕而易舉解決。
可是現在讓備戰,後者已經不成立了。」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門童打開側門。
撲哧!
頭身分離。
隨後進來數十蒙面黑衣人,裡應外合打開正門,
這才看出來,門外的守備早已無聲被屠戮。
為首的黑衣人迅速摸排到裡屋。
王守等人渾然不知。
「小二,上酒菜來!」一名官員朝屋外說去,
無人應。
話音未落,人先死。
數柄飛刀從窗外飛來,官員們哪裡會躲閃,有的直接被腰斬而亡。
秦時要說飛刀技術強的,恐怕也只有正規軍才具備這種實力。
為首的黑衣人揭下面罩。
王守還殘留一口氣,
瞪大了眼睛,來人是,
太子,扶蘇!
他...沒死?
但為什麼要殺自己,自己與太子一直毫無交集,
難道說?
可惜,王守被補了幾刀,徹底斷氣。
「殿下,」侍衛連忙上前,請示道:「府內所有人,無論老弱婦孺,一概殺盡!」
扶蘇緩緩回身,點頭。
侍衛身後的隨從突然從懷裡掏出匕首,
從身後把侍衛捅死。
侍衛不敢相信,青睞於自己的主公,對自己痛下殺手?
很多時候,扶蘇自認為自己不是外界所說的軟弱,
更多時候,
他只是學會隱忍。
「傳令,所有侍衛接替這裡的一切事務,對外的聯絡照舊,切忌讓外界產生懷疑,這裡的所有血跡一律清理乾淨。」
侍衛們整齊回答道:「呵!」.c
這些死士,對扶蘇而言看重的是忠誠,而不是他們的姓名。
屋子裡進來一人,從穿戴的鎧甲來看,應當是武將。
扶蘇回頭。
「臣蒙恬,叩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