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救贖我，我守護你，父愛不需要基因

這些選項差點讓老馬一口唾沫嗆死，這種情況下扮喪屍活躍氣氛？

真男人1v2？

生怕那兩個倖存者不開槍來個標準爆頭是吧。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這麼陰間。」

今晚留在這裡，絕對不會安全。

況且才災變不久，人與同類之間的戒備、敵意還沒到猜疑鏈無可化解的地步。

老馬和小蘿莉推開鐵門。

嘎吱——

城市寂靜，突兀的響聲刺耳。

兩個正在推車的倖存者嚇的打了個激靈，向後退去靠在車上表情恐懼，不停的朝著老馬和小蘿莉求饒：「我糙，別吃我們！」

他們臉上、衣服上布滿了乾涸的血漬。

顯得很是慎人。

再加上老馬因為車禍受傷，右腿一瘸一拐六親不認的步伐，本來情緒就處於極度緊張的這兩名倖存者，猶如受驚的野兔。

小東撲哧笑道：「師傅，這兩人以為你是喪屍。」

老馬嘴硬經典否決：「錯，是被我的王霸之氣給征服了。」

小東：「……」

老馬淡淡開口：「接下來請諸位小青年，見識我金牌講師的社交能力，別的不敢吹，在人情世故這方面我高低也是個社交名流。」

言罷，他切換至遊戲淡淡開口。

「我們沒有惡意，更沒有被感染。」

略瘦的青年倖存者長出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和那個小傢伙會吃了我們。」

老馬搖了搖頭：「我們正在思考該怎麼離開這裡。」

青年略微猶豫，看了眼克萊之後還是開口道：「如果你們也想離開這裡，那還是快些走吧，這鬼地方到處都是那玩意兒，一路上我還沒見過這麼多的怪物。」

「你好，我叫肖恩。」

「我是李，她是克萊曼婷。」

另外一名體型略胖，棕色長捲髮的青年，看著眼前這個白色連衣裙沾滿血漬的小蘿莉，蹲下身向她打招呼揮了揮手：「你好，我叫阿特。」

克萊曼婷右手緊攥著左手手腕，她明顯有些怕生。

向老馬身後躲了半步。

「如果只有你一個人，其實我們不會帶著你，但還有你的女兒，這個可愛的小傢伙，我們做不到棄她不顧。」

「來一起清理道路，儘快返回農場。」

「到時候會安全些。」

老馬愣了愣，看了眼身邊的小姑娘。

眼前已然浮現四個不同的選項。

a：好的，謝謝你們。

b：我是她的鄰居。

c：懂不懂什麼叫男保姆的含金量？

d：如果可以，我願意做所有人的爸爸，亞當那種。

……

回想起老馬之前立下的「社交名流」flag，最後卻是沾了小女孩的光。

彈幕開始嘲笑——

「好傢夥，要不是帶著小蘿莉恐怕今晚又要犧牲在這裡了。」

「特么的這個配樂和氣氛真的太絕了，雖然畫風比較粗獷，但就憑這個代入感我啥話不說了，直接購入。」

「真.社交名流。」

「這個叫第九藝術的工作室還有其它遊戲嗎？想入手玩玩。」

「克萊曼婷這樣的寵物哪裡能買？想養一隻。」

……

老馬對水友的嘲諷毫不在意。

他向肖恩淡淡開口道：「我不是他的父親，只是…鄰居，她的父母已經……之前出城去旅行，所以你們明白的，我必須照顧她。」

【投影出現一行提示：肖恩注意到了你的回答。】

克萊曼婷抬起頭，看向了這個粗獷的大叔，卻又欲言又止。

老馬可以選擇忽略，但他沒有。

「怎麼了？克萊。」

「我……」

可突然之間。

嗚——吼

低沉的咆哮與嘶吼響起。

它們晃動著扭曲的身子朝著「食物」而來，寂靜的城市遍地殘骸,不遠處發生事故的車輛，前後駕駛還有四隻喪屍嗚咽。

老馬斜撇了幾眼，那是一對夫婦和兩個孩子。

「哥們兒，快來一起推車！」

肖恩青筋暴起，拼盡全力著推離攔路的車輛，身材略胖的阿特則在旁邊把風，觀察著那些喪屍的動向。

老馬這次沒有猶豫，立即衝上前去。

「喪盡天良的設計師！」

「你特么的能正常點讓我們開車走嘛？」

「不過這又怎麼樣，看我老馬推車！」

可攔路的車子卻紋絲不動。

在這種情況下。

小蘿莉克萊並沒有像普通孩子那樣，只會不知所措的失措大哭。

相反。

她一直都很有勇氣，就像那時跑下樹屋遞給大叔羊角錘。

她沖了上來，伸出雙臂。

幫兩個大人一起推車。

小臉掙的通紅。

咦——呼！

近，越來越近。

布滿斑駁血跡的喪屍向「食物」衝來，腐爛灰白的軀體逐漸清晰，爆出的灰白色眼球已經看不出正常瞳孔的顏色。

有些已經被掏空腹腔，亦或者失去雙腿、五官被啃咬的令人作嘔。

車後輪被路邊凸起的水泥死死抵住。

阿特已經開始驚呼：「它們……它們來了！」

嘶啞的吼聲在耳畔響起。

最早抵達的那隻喪屍，儘管兩隻胳膊被啃食，可依舊想要掐住老馬的身體吞食，破開胸膛、挖出臟器……大快朵頤。

甚至於，老馬已經感受到了腥臭氣息撲鼻而來。

想起接下來屬於人類的冰冷牙齒，將會頓咬開自己的脖頸，而後還會將克萊按在地上，撕開她的連衣裙——扯下胳膊，亦或者咬去耳朵。

如同草原上鬣狗撲咬幼鹿，會將獵物生生的撕扯分食。

前蹄、后蹄、心肺、腸子——

他猛然大喊：「一二三，一起用力！」

汽車向後退去，但在凸起的阻隔下又回到了原地。

「再來一次！」

終於，這一次，攔路的汽車輪在凸起路面的頂點。

向後退去。

肖恩自窗戶跳入車內迅速發動車子，老馬抱起因為推車太用力雙頰通紅，稚嫩手掌被磨出血泡的克萊，縱身一躍跳上了轎卡車后貨艙。

阿特亦然。

嗡——

車輛發動的那一刻，群屍撲來。

吼——嗚——

撞擊、顛簸……

砰——

直至遠去，他們才躺在轎卡車后艙，大口喘氣。

老馬抱著小蘿莉。

他遠眺，自言自語道。

「這就是末世嗎？」

陰鬱的天氣，四處零落的肢體。

馬路上隨處可見廢棄的汽車，繁華的都市變得詭異寂靜，藤蔓纏繞在城市的鋼筋水泥然後慢慢吞噬，森林與山間回蕩著「行屍」的嘶吼，給這地獄般的人間平添更多絕望。

老馬看向這個小姑娘。

沒有人知道。

在克萊曼婷遞給陌生中年大叔鎚子的那一刻，這個年僅八歲的小姑娘，當時究竟經歷了怎樣的心理鬥爭。

恐懼、膽怯、猶豫……

可她，還是選擇離開了安全的樹屋。

當然。

從那一刻起。

遊戲里這個曾經犯過錯的大叔，現實中這個關鍵時候總是掉鏈子的中年男人，決定了一件事。

你救贖我，我守護你。

父愛，某種意義上不需要基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