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驚悚直播，第1層03
顏芊秒似乎真的沉浸在這片虛假的世界之中，按部就班的上課，和同學們聊著最近的娛樂八卦，中午與顏芊諾，項洛塵一起在食堂用餐。
零號系統忍不住提醒道：【宿主，你要快點找到醒來的辦法，否則會越陷越深。】
然而顏芊秒依舊托著下巴，望向網球場上那抹俊逸的身影，對零號系統的聲音充耳不聞。
網球部的活動結束，項洛塵在更衣室里簡單的沖涼換衣，和前輩們告別後，走向了一直等待他的顏芊秒。
頎長的身形伴隨著陰影襲來，把西邊的陽光盡數遮擋。
他自然的拎起顏芊秒的書包，對她說道：
「抱歉，久等了。我們走吧。」
「嗯。」
兩人並肩離開校園，走在回家的路上。
此時已是將近7點，好在夏天的夜幕降臨的晚一些，只是橘黃色的夕陽塗抹了半邊天際，將他們二人的影子無限拉長。
路過一家甜品店，項洛塵微微側目。
這家店似乎很受歡迎，窗口前排了很長的隊伍，而且排隊的幾乎都是女生。
「好像是新出了限定草莓芭菲，要吃嗎？」
項洛塵指了指店門口張貼的宣傳海報。
「看起來蠻好吃的樣子，但是人好多哦。」
顏芊秒很喜歡甜食，尤其對草莓口味的冰淇淋最熱衷，但看了看那長龍一樣的隊伍，又略微失望的嘆了口氣。
這時在門口維持秩序的店員妹子，注意到了徘徊著的顏芊秒和項洛塵，聽到他們的對話后，下意識地上前說道：
「客人您好，如果是要外帶的話，可以去另一個窗口點餐，會快一些哦。」
店員指向另一個排隊人數較少的點餐窗口。
「好的，謝謝你。」顏芊秒微笑著說道。
被那雙溫柔至極的盈潤水眸凝望，店員突然臉紅了，連忙擺擺手，轉身回到店裡，心還撲通撲通跳得劇烈。
於是項洛塵帶著顏芊秒來到專門提供外帶的點餐窗口排隊。
下午的陽光不算熾熱，但卻晃眼，好在有項洛塵這個天然的人體遮陽傘，將顏芊秒完全收納到身前的陰涼中。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顏芊秒拿出手機刷著新聞，而項洛塵眺望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不面對顏芊秒時，他的眼眸里總是充滿漠然和疏離感。
就好像項洛塵已經把自己所有的溫柔和專情，都用在了顏芊秒身上，再也沒有多餘的部分留給其他人。
他們這對俊男美女的組合，在時髦的步行街上也格外的惹眼。
「快看那個男生，好帥呀。」
「是不是藝人啊？我天，這臉太優秀了吧。」
「如果是明星的話不可能不火的，可能是網紅？他身旁那個小姐姐也好絕。」
「是情侶嗎？還是兄妹啊？」
「他們穿著學校的制服，應該是兄妹吧？」
項洛塵隱約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聲，原本還打算無視的，但聽到有人竟然誤會他們不是情侶，心裡有些不爽。
抿了抿唇，他垂頭看向專註盯著手機屏幕的顏芊秒，眼底有流光迴轉。
「秒秒。」
項洛塵的聲音忽而變得低沉而有磁性。
「嗯？」顏芊秒沒有抬頭，只是用鼻音回應了一下。
「想好要點什麼了嗎？」
「嗯……草莓芭菲吧。」
「好。」
話音剛落，忽然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探了過來，幫她把被風吹亂的鬢髮輕輕別在耳後。
顏芊秒微怔，抬頭看向項洛塵。
本想用對話掩飾自己動作的項洛塵也愣住了，有種心思被戳穿的窘迫，僵硬的收回手，眼神心虛的移開。
看著少年那十分好懂的表情，顏芊秒忍不住勾唇淺笑，只覺得這樣的他，竟然挺可愛的。
買完冰淇淋，邊吃邊聊著天，很快就到了家門口。
項洛塵把書包還給顏芊秒，微笑道：
「秒秒，明天見。」
而顏芊秒只是用懷念的目光再一次將項洛塵刻進眸底。
雖然對他並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好感，但他一直被顏芊秒放在心裡一個特殊的位置。
曾經，當顏芊諾試圖陷害她以博取大人們的憐愛時，項洛塵是唯一那個會堅定的站在她身邊的人。
可她太缺愛了，為了討好所有人，顏芊秒偽裝自己，把所有的情感封閉，只展現給世人一個完美的空殼。
只有項洛塵，無論她木訥軟弱還是漂亮優秀，都不曾離開。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無緣無故的愛嗎？
她不知道。
「明天見，落塵。」
顏芊秒如同夢囈般輕聲說道。
即使她知道，明天再也不會相見。
回到家裡，在玄關換鞋時，飯香的味道便飄散了出來。
提前回到家的顏芊諾正在廚房以給媽媽打下手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偷吃，然後被打了一下手背。
「這雞蛋羹是你姐姐最愛吃的，不許碰。」
顏芊諾委屈巴巴的癟了癟嘴巴，收回手。
「知道啦，真是的，媽媽就偏心姐姐。」
這時顏芊秒剛好進門，顏芊諾聽到聲音，臉上一喜，從廚房伸出個頭，看到玄關處的顏芊秒，笑得彎了彎眼睛。
「姐！你回來啦！媽給做了你最愛吃的雞蛋羹和清蒸鯉魚。」
「秒秒回來了？」
母親的聲音也正好傳了出來。
顏芊秒有多懷念此刻，就有多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人生曾有多麼悲哀。
這夢境就像是她內心渴望的映射。
她能猜到，第1層的鬼怪大概是可以通過製造出美好的夢境，讓他們不想脫離，慢慢沉溺其中。
可是對顏芊秒來說，這些她曾無數遍在夢中出現的場景，只是再把她的傷疤一遍遍撕開。
「姐？你咋了，發什麼呆啊。」
「秒秒，快去換衣服，吃飯了。」
母親用圍裙擦了擦手，對顏芊秒柔聲說道。
「好。」
顏芊秒回到自己的卧室，看到書桌上不斷旋轉的陀螺，仍未停止。
於是她用手按停陀螺，把書包放下，從筆筒里拿出一把剪刀，走了出去。
荒唐的夢境，該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