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病情
星期六。
「觀眾朋友早上好，歡迎關注寧市天氣。今天白天全市氣溫在20到25度之間，多雲轉晴……」
今天天氣不錯呢，適合出遊，楚馨想著。
可是爸爸媽媽還在醫院加班，他們太辛苦了。
不如中午去看看他們。
正想著，楚馨便合上手中的小說，穿上衣服，拿了錢包往超市走去。
她要給爸爸媽媽做一頓美味的中飯。
醫院，病房，三號床。
「媽——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洛淮琛一邊把剛買的草莓布丁遞給陳玉，一邊一臉無奈，眼睛卻望著母親，充滿溫柔。
陳玉看到兒子手裡的甜品，滿眼發光，嘴角不住地上揚，道：「我的好阿琛，真是媽媽的好兒子，媽媽愛你。」
說完，便迅速接下，開始享受甜品帶來的快樂。
看到母親因為化療而變得蒼白的臉，洛淮琛有些心疼，但看到母親久違的笑容，他更加不忍破壞她的好心情。
就再縱容母親一回吧，下次一定會遵醫囑，畢竟母親的健康比什麼都重要。洛淮琛暗暗地想。
中午，楚馨看著自己做的一桌子美味佳肴，滿意的揚起嘴角。這時，楚洋從房間中聞著美味而來。
「哇，不愧是我老姐。」楚洋看到餐桌上的食物，拿起筷子就要去夾。
「哎哎哎，一邊去。」楚馨見狀阻擋。
楚洋手持筷子停在半空中，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她表示不解。只見楚馨稍後拿出餐盒，將盤中的大部分飯菜都盛入其中時，他的眼睛才逐漸恢復原來的大小，拿著筷子的手也乖乖收了回去。
「就知道，老姐只疼爸媽不疼弟弟。」楚洋撅著嘴，眼睛死死盯著楚馨手中的餐盒，餘光悄悄地關注著她的表情。
聽出楚洋話中的餘音，楚馨嘴巴抿成一條線，盡量不讓嘴角上翹。
「你多大了，怎麼跟要糖吃的小孩一樣。」楚馨假裝一本正經的樣子，「等會吃完飯跟我一起去醫院，給爸媽送飯。」
「好吧。」楚洋夾起盤中剩下的飯菜，開始乾飯。
在楚洋看來，姐姐就是太懂事了，懂事的讓人心疼，才會讓爸媽這麼擔心。
所以，他才不要像姐姐那樣懂事，他想幹什麼就說出來，絕不會藏在心裡。
中午，天空果然放晴，正午的陽光照向大地，溫度卻剛剛好，楚洋騎電車載著楚馨向醫院而去。
吃完布丁，陳玉感覺躺在病房有些無聊，而且病房的氣氛讓她的心情有些壓抑。於是她起身，想往門外走去。
洛淮琛手拿書本在看，忽然聽到母親窸窣起床的聲音，他應聲：「怎麼了，媽？」
「阿琛，我想去外面走走。」陳玉以為兒子不讓她出門，眼中滿是求情的意味望著他。
母親又這樣，像小女孩一樣。
洛淮琛拗不過母親，便拿上書本起身上前，挽住陳玉的手臂：「走吧，我陪你一起。」
陳玉聽到，眼含欣慰。她的兒子，不管別人怎樣說他紈絝，在她這裡，他都是最好的。
「主任，從片子來看，三號床的患者情況不太樂觀啊。」小杜把拍t拿給楚志明看，面色嚴肅。
這是他見習負責的第一個患者，所患病情也是非常典型的，因此他十分上心，絲毫不敢懈怠。
楚志明拿起片子來看，腦部一塊明顯的陰影映入眼帘，他眉頭一皺，盯著那塊陰影道：「目前的情況通知病人家屬了嗎？」
「還沒有，」小杜面露難色，「病人的家屬只有一個高中生，應該是她兒子，放學和周末時間會來陪床，我見他每次在的時候都會拿著書看。這樣的情況告訴他，我怕……」
楚志明聽罷，嘆了一口氣。
高中生，和他女兒一般的年紀，卻要承受這麼多。一想到如果是楚馨面臨這樣的情況，楚志明就有些心疼。
「罷了，」楚志明心中恢復平靜，「我會找個合適的時間告知患者。還有，手術之前這段時間非常重要，患者平時的飲食和用藥你多注意一些。」
「好的。」說完小杜就走出了主任辦公室，巡房去了。
辦公室里，楚志明還拿著陳玉t，思考著該如何告訴她，這時，有咚咚的敲門聲。
「進。」然後楚馨和楚洋走了進來。
「爸爸。」說著，楚馨想把裝著飯盒的手提包放在辦公桌上，但桌上放著病患資料，所以她把包放在另一側。但仍無意地瞥了一眼，病患姓名寫著陳玉兩字。
「你們來了，吃飯了嗎？」兩人的到來讓楚志明愁容暫解，臉上多了些開心，和兩人聊了會天。
楚馨見爸爸臉上有疲憊之色，心裡忍不住酸了一下，然後她看到爸爸的眉頭微皺，結合剛進門時看到的情形，忍不住問：「爸爸，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嗎？」
楚志明驚訝於女兒的細心，答道：「是遇到了一個難題。」然後把片子遞給楚馨看。
經過父母多年的醫學熏陶，楚馨多少能看懂一些。只見一個腦部影像上有一個斑塊異常突出，明顯是一個腦部腫瘤。
楚馨看向父親。
「這個腫瘤發展勢頭迅猛，短短几個月已經長這麼大了，再這樣下去情況不太妙。手術難度和風險很大，需要提前通知患者家屬。」楚志明解釋道。
「但是這個患者的家屬很特殊，是和你們差不多大的高中生。一想到這，我就於心不忍。」楚志明連連嘆息。
說到這，楚馨心中也止不住惋惜。然而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到了洛淮琛，不知道他的媽媽怎麼樣了。
見到爸爸媽媽后，楚馨楚洋兩人走出大樓，準備回家。
走到醫院前門，楚馨看到了之前的池塘。現在是初秋，但仍有三兩荷花在塘中盛放，彷彿不屈服於命運，要與大自然抗爭到底。
上次還是隆冬，有一個悲傷的少年在長椅獨坐，和現在倒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楚馨停下腳步，對楚洋說：「你先回去吧，我想再轉轉。」
楚洋聽到她的話，瞬間覺得姐姐被爸爸剛剛講的事情「傷」到了。但是姐姐執拗的性子他又不好勸，於是只能說一句：「好。回來記得給我帶一杯波波奶茶。」然後疾行而去。
楚馨聽著弟弟的話，笑意瞬間湧出。弟弟安慰人的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
然後，她向池塘邊走去，坐在之前的長椅上，盯著微波粼粼的湖面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