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馬無夜草肥不起
趙四沒文化，幸好沒文化不可怕。
趙四無才又無德，幸好賣相出眾，曹芷一見他，火氣沒了半分。
劉家遭劫，死傷數人，被劫財物無數，家主劉大nǎi被強盜頭頭一刀兩斷，劉家大房當天就使了人快馬加鞭去找其姐，這案子繞過縣衙直接報進了府衙，雖不合規矩，但曹知縣卻是無可奈何。
趙四大搖大擺來了曹家大院，進屋就看見一桌佳肴，心中暗嘆**。
曹芷一身官服，坐在那面若寒霜，看見趙四劈頭就問：「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殺便殺了，為什麼又不全殺光？」
趙四懶得搭理，自顧自坐了下來，抓起筷子就吃喝。
曹芷皺眉道：「這案子如今鬧到了府衙，沒多久上邊就會下人來要求嚴查，我原本以為你帶了人只是去做做樣子，好讓我有個由頭上報去弄銀子，誰知道你鬧得這麼大。」
趙四斜眼，撇嘴笑道：「剿匪剿匪，我還沒幹土匪，只是做了做強盜，做強盜的，去那戶人家打劫，難道還先投個名帖不成，那門房不讓我進，我還不進了？要是這樣，那還真是做做樣子，這樣子做了出來，上邊會撥下銀子給你？。」
做強盜的，入戶殺人行兇原是本分，情有可原嘛，板個臉做什麼？
「至於為什麼不殺光，我又不是殺人魔王，我要是告訴你，這是我第一次殺人，你信不信？」
「信，只是殺光的話，這事還好弄些。」曹芷眉眼鬆動下來，走近趙四，一屁股坐他腿上：「我一直風平浪靜的做著這個官，只等年底考核完走人，如今弄出這許多事兒，怎麼辦才好。」
「最毒婦人心，我這長官該你來做。」趙四從沒見她一身制服就這樣上來親熱，心中動了動，手往懷裡一掏，摸出一物往桌上一拋：「給你。」
天崩地裂，曹芷一見那玩意兒，嘴唇都哆嗦起來。
趙四不識貨，即便不識貨也明白是個好東西，曹芷卻是不同，呆了半晌，遲疑的問道：「搶來的？」
桌上赫然便是老黃從那婦人手裡捋下來的戒指。
老坑種白底青翡翠，隕石鑽夜明珠，寶光流螢，此物曹芷一看便知是天家之物。
「這東西，你也敢要？」曹芷一口就咬在趙四肩膀上：「這可是御賜之物，拿了要掉腦袋的。。」
說到殺人，趙四來了也有些rì子，眼中除了這曹芷，還有個老黃在他眼中算得上是人，至於其他，似乎還沒在腦子裡湊齊『人』這個概念，畢竟是穿越嘛，不習慣，總得花點時間去適應適應，人也殺過了，睡一覺就給忘了也沒往心裡去，至於什麼御賜的天家之物，更是不當回事，掉腦袋，腦袋又不是沒掉過，怕個卵。
趙四不答，從懷裡又掏出幾樣事物丟在桌上。
曹芷立即鬆口，指著那幾樣小玩意又是不可置信，才想發話，趙四先知先覺道：「少羅嗦，別管是誰的，別管怎麼來的，只記得是我給你的。」
曹芷最愛看趙四獨斷專橫的霸樣，每看一次，底下便濕上一次。
「我讓手下幾個統計出來了，攏共有現銀四千多兩，銀票五十萬兩，還有一大堆古玩字畫瓷器，虧得咱才幾個人，把那麼多玩意抗上了山。」
曹芷聽后大驚，頓時把心中那股sāo意壓了下去，從趙四身上站起，在屋子裡開始轉起圈來。
趙四口中也就這麼說著，還是要適應，長這麼大可從沒拿過銀子去購物，前天瞧著那幫手下喜慶無比，心中繼續全不當回事，這銀子，這銀票，與百元人民幣相比，假得有點不真實。
「我那幾個手下，也就麻子有點見識，搬上山的那些字畫等等，聽他說能賣上不少錢，那些東西我明天就讓他們抬到這裡來，我要處理也沒門路，全交給你了，銀子和銀票也會給你帶來，你自己看著辦。」
趙四漫不在乎的說完，桌上的酒菜也差不多對付乾淨，站起身來就準備走人。
曹芷在屋內走得六神無主，她大房原本就是劉家人，對於趙四打劫了劉家，心底也不怎麼排斥，畢竟有了趙四之後，其餘男子在她眼中就是一個渣，趙四沒來之前，劉家也去過多次，劉家大nǎi原本就喜炫，家中那些收藏曹芷見過不下十次也有九次，相比起那些古玩字畫，幾千兩現銀加幾十萬銀票還真算不上什麼。
原本還為沒銀子救災發愁，這一會全倒了過來，這麼多銀子，不是問題，怎麼去花才是個大問題。
還做個屁官啊做！千里做官只為財，有了這些，天下盡可去得，乾脆攜了趙四，找一處山明水秀之地，白rì飲酒做樂，夜晚上床做人。
想到此處，曹芷的一雙桃花眼又水汪汪起來。
趙四哪知道這娘們胸中百轉千轉，瞧她眼神不對，只以為她又發了chūn，開門看了看天sè，想了想還是算了，興沖沖從山上下來，一身大汗，其他地方且不說，光個脖子就能搓出幾兩黑泥，為做個這事還大費氣力去沐浴更衣有點不大合算，心一狠帶上門快步離去。
老黃與麻子幾人正在市集大肆採購，上山之後就分了賬，人無信不立，如今這七八人對趙四已是死心塌地，那麼多的銀子送回家，家中已然無憂，果然如同趙四開始所說那般，跟他混，哪還會怕沒飯吃！更何況聰明點的也隱隱猜到這土匪強盜似乎還經過官府認證，是拿了執照的，天下盡然還有這等好事，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殺人放火還無後顧之憂，跟著趙四，做男人，真好！
趙四無視曹芷眼中哀怨，飛快跑遠。眼下要做的事情不少，青雲山在這來說算得上是個旅遊勝地，更何況那山上還有一些特產，山上人來人往不少，自個這小股亡命之徒又不能去流竄，要被發現可不要太容易。
手下那幾個歪瓜裂棗能調教到現在這般程度已是大費力氣，往後怎麼發展，真正是毫無頭緒，趙四生平第一次覺得，有句詩說的實在太對。
前邊是如何早不記得，後邊有一句印象也不大深刻，貌似是『不拘一格降人才』？。
二十一世紀，人才難得，趙四心想，哪個世紀人才不難得了？
看過三國演義，電視連續劇，知曉裡邊最牛叉的是啊亮。
看著麻子抗著大米興高采烈走近，趙四暗嘆：你丫的就是蔣干我也知足了！這大街上，抗著大米的男人，就你一個！沒見那些娘們全在看你這個一身黑的瘦男人么！還嫌不夠惹眼，還嫌暴露的不夠太快？
趙四本就是臨澧名人，拋頭露面的話圍觀人不少，大白天的臉上也圍著塊黑巾，一行人還沒出城門，身後就傳來一陣驚呼：就是他們，前天就是他們在放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