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到哪都得講規矩
趙四已成了個甩手掌柜，整rì里吃喝之外就是睡覺，要不就和老黃一塊想當年，談談飛機大炮，談談那世界男人如何如何快活，老黃似懂非懂，一概報以傻笑。
青雲山半山腰如今略具規模，一樹一木交代得妥妥帖帖，每rì屋外只有那些口號呼叫，立正稍息向左右看，塵土飛揚就是在齊步走。
不過今rì趙四卻是怒了，什麼玩意，連麻子都敢打！
說起來只是件小事，有個手下不服管教，找麻子單挑，麻子欣然接受，幾個回合下來，被收拾得灰頭土臉，頭髮被抓下幾把，門牙被敲下一顆。
這事報了上來，趙四要麻子在屋中暫侯，帶著老黃就出了門，走出去也不說話，掏出曹芷給他的那把火槍，對準那不安分傢伙的就是一扣扳機，『轟隆』一聲響，青煙一冒，那人慘叫一聲，噗通倒地不起。
「死了沒？」趙四毫不在意的問道：「這火槍有點不靠譜，咱明明瞄準腦袋，可你們看看，流血的卻是下身。」
老黃走了過去，把那人拎起，看見沒死，抽出刀就想下手。
「哎老黃，停了。」走過去拍了拍他肩，笑道：「你啊你。」
坪中幾十人正熱鬧討論著麻子與那娘們的那一戰，勝者趾高氣揚，誰知道還沒得意夠，就被趙四一槍轟得七葷八素，其餘人哪見過這般場面，頓時嚇得噤若寒蟬。
「在這裡，我說了算，」趙四握著那支還在冒煙的火槍，四顧一圈，笑道：「為什麼，就因為我給你們飯吃。」
「我也知道，你們這十幾個女人對我領頭有些看不過眼，畢竟我是個男人，男人么，就該有個男人的樣，」趙四臉一黑，對著老黃道：「把她拖過來。」
老黃抓住那女人的腿，用力拖到趙四跟前，那一槍正中她大腿，這一扯，直把她扯得殺豬般大叫，劇痛之下，口中開始不幹凈起來。
「麻子！」趙四把麻子從屋內喊出，搖頭道：「你這個班長做得真可憐。」
三十個人被分成五小隊進行訓練，每隊一名班長，這中槍的悍婦不服麻子管教，加上其他幾個隊中的那些女人一挑唆，當場就發難，讓麻子吃了個小虧。
麻子原本只是個在家帶孩子孝順岳父母的規矩人，自小逆來順受慣了，要不是婆娘虐待自己老母致死，也不會一發飆殺妻蹲了大牢，即便是蹲了大牢，依舊還是個膽小如鼠的規矩男人，但自從跟了趙四之後，膽氣便大了許多，尤其是手中有了幾條人命之後，行起事來，也開始變得肆無忌憚。
見趙四不滿，麻子心中一緊，撲通跪下，低頭道：「請長官處置！」
「起來說話，」趙四眯眼，沉聲道：「男人只跪天地父母，我以前說的你就忘了？」
氣氛本就古怪，這話說出更是冷場。
「訓練他們，不單是只訓練那些表面工夫，我以前怎麼教你們的，來了我這，就得服從命令，就得改變思想，別以為我只是說說而已。」趙四繼續說道：「看來我得立些規矩了，白紙黑字的寫上，要是有違反的，別怪我不客氣。」
走到那兀自不休的女人面前，抓起頭髮，正反就是兩嘴巴：「初犯，這次就算了，要是誰再對自己的長官不敬，有令不從，一律處死。」
說完手一松，站了起來，環視一圈道：「都聽清楚了沒？」
幾十人不敢怠慢，連忙立正，齊道：「聽清楚了，長官！」
「我沒有請你們進來，但進來了，就要服從我的規矩，進來了就沒那麼容易出去。」趙四冷冷的道：「我這裡，只有服從命令的人，不服從的，都是死人。」
轉身又對老黃道：「把這娘們帶下去治治，沒殘廢就繼續訓練，殘廢了就和那些老人一起去搞後勤，要是依舊覺得自個了不起老娘天下第一，給她個痛快便是。」
自始至終，趙四都沒讓那十幾個女人說話，還慣出毛病來了！
趙四沒讀過什麼書，但來自那個時代，音像製品里類似的情節也看過不少，稍稍回憶了一會，屋前小坪就多了塊木牌，木牌上歪歪扭扭的刻了不少大字。
青雲幫幫規。
麻子識字，標題一念就楞住，青雲幫，想來現在自個就是青雲幫人了。
「一，無條件執行長官的所有命令，違者死於亂刀之下，二，加入本幫之後，不得懊悔嘆息，如有此心者，死在萬刀之下，三，倘自己被官捉獲，身做身當，不得以私仇攀害兄弟，如有違背，死於亂刀之下，四，不得捏造是非，或增減言語，離間兄弟，如有違背，死在萬刀之下，五，自入本幫之後，兄弟間之前仇舊恨，須各消除，如有違背，死於亂刀之下，六，……。」
林林總總十餘條，結尾無一例外全是死在亂刀之下，麻子念完，坪里鴉雀無聲。
做混混也有混混的規矩，趙四隻不過是把以前的規矩生搬了過來，今天這件小事給他敲了個jǐng鍾，無規矩不成方圓，如今這個天是越來越災，今年已是註定了顆粒無收，要去打砸搶，人自是越多越好，可要是沒個規矩，往後人多起來了，誰說了算？可別辛辛苦苦的為他人做了衣裳。
…………
過了幾rì，臨澧縣最大商戶周府被劫，自劉府被劫之後，縣裡的富商都在擴充人手護院，縣裡的團練兵更是不間斷在各大戶人家牆外巡邏，據劉府傳出的消息，打劫的強盜約莫六七人，可這次周府卻來了數十人，手法如同一轍，領頭的也是個一身黑的男人，洗劫一空之後繼續放糧，天一亮便呼嘯得沒了影。
翌rì，知縣曹芷甩下籤子，令衙門各捕快奮力拿賊，並將此案上報冀州太理正，冀州中州司馬。
十月初二，冀州御史監軍劉熊錦同親勛栩衛校尉曾遼率府兵五百趕赴臨澧，協助臨澧知縣曹芷拿賊。
青雲山，趙四在坪中豎了面旗子，青龍為邊朱雀為里，旗正中草書『青雲幫』三字，山中風勁，旗在風中獵獵做響。
直至今rì，青雲幫已得幫眾百餘人，但凡趙四發令，無不凜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