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鳥為食亡沒專利

趙四在曹芷面前說的輕鬆，心裡其實沒底，捏著鼻子進了牢房之後更是沒底，來這也算舊地重遊，上次那幾個管事的現已都不在，想是被曹芷給撤了，牢里關的犯人女人居多，男犯少的可憐，轉了個圈只挑出十個沒到，大多都是不尊夫道，其中還有兩個把自個的女人給宰了，本是秋後問斬，趙四這一來倒是給了他們一條活路。

幾個新獄卒知曉這后子是知縣的親信，曹芷給趙四的便宜行事就是可以肆無忌憚的行事，在臨澧，趙四如今是想什麼就能做什麼，幾個獄卒小心侍候著這尊大神挑人完畢，又小心翼翼的送了出去，都是油條，不能問的堅決不問。

憋屈了數天，沒理由不顯擺顯擺，走路龍行虎步，兩手甩得像划船。

趙四帶著這幾個沒了人形的男犯走進了縣衙，早就有幾個曹芷信得過的衙役等著他們，見趙四來了，連忙帶著他們進了一所院子，這院子卻是曹芷的居住之處，趙四進了院子，眼中就看見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門邊朝自己上下打量，心裡知道這便是曹芷的原配大房，忍不住就黑了臉，走過去就是一聲大喝：給老子死開！

那大房臉sè一變，正yù開口，趙四心中煩躁，哪裡還等他說出口，抓住頭髮扯過來噼里啪啦正反就是幾個嘴巴，打完又是一拳，鼻子頓時被打歪，呸了一聲之後又是一記飛腳，正中心窩，那大房中招之後就像個沙袋似的飛了出去。

幾個女衙役面面相覷，做聲不得，在縣衙里像這猛人可是頭一回看見，打的還是一縣之主的原配，按理說現在該吆喝著上去拿人，可知縣大人又說了，見了這姓趙的后子，如見了知縣本人一般，不可違背，如此這般一說，剛才也就兩口子打架，清官難斷家務事，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唔……，衝動了，過去個人瞧瞧，沒死的話就抬走治治。」趙四人是打了，心裡爽歪歪，可又想到曹芷那娘們對自己實在是不錯，打狗還得看主人，不能讓她沒了面子不是？

「這位大人，現在該做些什麼，還請您吩咐。」一個大屁股衙役上前，對趙四抱拳道：「縣大人有過話，一切聽候您的安排。」

「嗯，你叫什麼名字？」

「回稟大人，小的姓孫名桂枝。」

「唔，娶過夫沒有？」

「繼續回稟大人，小人暫未娶親。」

「上道。」

趙四瞧這腰大膀圓的婆娘顯是那幾個衙役的頭頭，於是吩咐道：「去，把人都叫起去打水，把這些人兒給我沖洗乾淨，順帶弄些乾淨的衣褲給他們換上。」

「是，大人！」孫班頭把手一揮，帶了那幾個手下就跑去干起活來。

趙四嘴裡叼了根狗尾巴草，靠在院里的石獅子上就看著這些人拎著水桶跑來跑去，像沖茅廁一般，一桶桶水就這麼沖洗著，可這些犯人顯是牢里呆過太久，一身的污垢貼得頑固，孫班頭見狀又是一揮手，分了兩人去拿了拖把，在一個木桶里裝滿胰子水，把拖把在桶里打濕了就開始拖起人來。

折騰了好一會，把那大房背走的衙役過來小聲彙報，把趙四是嚇了一小跳，那大房此時只有出氣沒有進氣，能不能熬過去實在難說，縣衙里最好的大夫如今也是束手無策，上半身骨頭斷了一排，相比之下，鼻樑斷裂，牙齒掉了數顆還真算不上什麼。

不管了，中年喪夫想必也能算是這的一件喜事罷，趙四一點不擔憂曹芷會拿自個怎麼樣。

衛生搞完，趙四又讓孫班頭拿來了飯食，給這些人犯去吃，如今天災肆虐，外頭的活人尚且吃不飽，牢里的犯人自然更是餓得發慌，聞著飯香，這八個人幾乎全撲了過去，伸手就在那飯桶里抓起飯來吃，桶只有一個，人卻有八人，爭搶之中身體接觸頻率過大，後頭伸不進手的看著裡邊的大口大口的吃著飯，心裡就焦急起來，唯恐這桶米飯等會就沒了，擠不進的那幾位發了狠，四處看了看就找著幾塊青磚，人手一塊，對著那幾個拚命往嘴裡塞飯的人腦袋，一把就拍了過去。

孫班頭一見想要上去制止，被趙四攔住，這裡的男人yīn氣太重，完全沒有了血xìng，為了活命，連架都不想去打的話，以後怎麼能當上合格的土匪？

趙四壓低聲音道：「男人干架你不愛看？我才見你幫他們洗澡洗得有滋有味，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孫班頭瞧著這俊俏得不像話的大人，撓頭呵呵直笑。

打了半晌，八個人互有輸贏，輸的腦袋冒血，贏了的腦袋也在冒血，趙四見那桶米飯居然在爭鬥中被吃了個乾淨，心中很是滿意，打了個響指，又吩咐孫班頭從廚房裡拿出碗肥豬肉，連碗帶肉對著那八人之中就是一扔。

飯香與肉香完全不是一個檔次，趙四看著眼前這些人，就覺得自己讓人丟進去的不是碗豬肉，而是一包百粉，為飯相鬥是用板磚，為了豬肉，又抓又咬全身每一處能傷人的部位全都用上，這幾個犯人眼中通紅，打起來都是以命相搏，打鬥的同時也忘不了去搶豬肉，搶到的其他一律不管，不管身上挨了多少下，也不管自己的腳丫被誰咬在嘴裡，只管把手裡那塊豬肉往嘴裡猛塞，沒拿到肉的形若瘋狂，眼見肉已不多，伸手就從吃肉的人嘴裡去摳，摳出一些連忙自己吞下，場面是十分混亂不堪。

趙四又打了個響指，讓孫班頭丟了幾根水火棍進去。

有了兵器，搶奪最後那點肉的爭鬥就更激烈起來，趙四也想不明白這夥人如今哪來的力氣，每根棍子都舞動得虎虎生風，中棍的倒地打滾慘叫不絕，搶到肉的迅速脫離戰場，邊跑邊用力的咀嚼，只恨爹媽少生了幾顆牙。

趙四第三次打了個響指，讓孫班頭又丟了碗豬肉進去，隨著豬肉一塊落地的，赫然是幾把開了鋒的大刀。

搶奪驀的停了下來，幾人都轉過頭來看著趙四，才用板磚棍子，頂多致殘，可要是用了這刀片，那可就是一條條人命了。

「草擬爸！」其中一位jīng瘦的男人跳了起來，口中含含糊糊喝一聲，抓起把大刀沖了過來，對著趙四當頭就砍。

趙四這麼多天的養jīng蓄銳可不是白練，頭微偏躲了過去，伸手一抓，把這男人單手拎了起來，拎起來之後晃了晃對著地上就是一擲。

「好了，從今往後，你就是他們的頭！」趙四笑，笑完對地上那jīng瘦的男人道：「你們以後都跟老子混，哪還會怕沒肉吃！」

說完不理他們，轉身走出門去。

孫班頭目瞪口呆，男人這麼大力氣的，可是頭一回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