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覺醒

官爺走後，那老大又重新坐回床上，幾個小弟圍過來開始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頭兒，怎麼辦啊？」

「三天時間也太短了，頭兒都給他那麼多碎銀了，最少也得再給半個月時間啊！」

「是啊，三天時間去哪裡弄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孝敬那老郡守啊？」

「要不幹脆就把廚房裡那個瘋娘們兒給他送過去得了。」

「那瘋娘們兒又臟又臭，雖然是個女的，但是連我看見都提不起任何興趣，更何況那個六十多的老郡守？況且她又傻又瘋，還會咬人，萬一到時候傷到了老郡守你我的腦袋豈不就要搬家？」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那頭兒一個頭兩個大，沉吟半晌也拿不定注意。最後決定再去找，最後實在找不到就只能用廚房裡的那個充數了。

他們說的瘋女人是幾天前被那矮子從城外的流民堆里騙來孝敬頭兒的。她模樣挺俊俏，但就是神志不清瘋瘋癲癲的，甚至還會咬人。而且滿身流得都是口水臭痰，令人作嘔。

所以那頭兒嫌棄她又瘋又臭，但是模樣確實還可以，又不忍丟棄，於是就把她暫時綁在西邊的廚房裡，每天投喂一點吃的，期間不允許任何人碰她，打算等過幾天遇到好大夫給她治上一治，如果能治好就讓她當自己的壓寨夫人，也是美事一樁。

不過如果這次真找不到第二個女人來給老郡守，也只能把這個瘋子送過去充數了。

「頭兒，這兩個人咋辦？」那矮子指了指角落裡的江磊和楊胖子問。

「現在大白天的不好下手，等到晚上直接剁了扔到院子里埋了！」

聽到那頭兒這樣說，楊胖子嚇得渾身冒汗。

江磊心想，這下完了，穿越過來竟然活不過二十四小時，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如果再給一次機會，我一定猥瑣發育，徐徐圖之。

江磊閉上了眼，等待著夕陽落山後的死亡降臨。

楊胖子雖然嚇得不輕，但是他知道擔驚受怕是沒有用的，必須想辦法。他心裡盤算著，這屋裡這麼多人，逃跑是不可能的，為今之計只能智取。剛才聽到了什麼？他們好像再說送什麼人？似乎是抓一個女人送給這裡的什麼郡守？不如我就說我可以替他搞到一個這樣的人，讓他把我們放了作為交易，總之先逃出這裡再說。

想到這裡，楊胖子就開始用力大喊，當然是喊不出來什麼的，因為嘴裡塞著布團，只能「嗯嗯」地發出一些聲響，配合自己的軀體晃動，像一個剛出水面的海豹，很容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把他嘴裡的東西弄出來，看他要說什麼。」那頭兒發話了。

高個兒小弟走過來把楊胖子嘴裡的臭布拽出來，他頓時感覺呼吸順暢了許多，連屋子裡原本的騷臭味也顯得清新異常。

「大爺饒命，咳咳，大爺饒命，我們剛才是餓得一時糊塗才冒犯您，請您給我們個機會，我們願意將功贖罪！」楊胖子喘著氣求饒道。

「你說將功贖罪，是什麼意思？」那頭兒來了興趣。

「小的剛才聽到您跟那軍爺的對話，得知您現在需要一個女人來孝敬郡守大人，而我剛好知道哪裡有這樣的女人，我可以去把她搶來或者騙來。」

「噢？你說的是真的？敢騙老子，我把你們剁成肉醬！」

「小的怎麼敢騙您？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那女的就在城外的流民堆里，給她一個肉包子就能帶來。」

「好吧，

你現在就去，把那小子留下，天黑之前如果帶不來人，我就先把他剁了再去抓你！」

「不行，我一個人恐怕不好辦到……必須讓他給我打幫手才行。」

「少他媽廢話，你別耍什麼心眼兒，你要幫手，那就讓他兩個跟你一起去吧！正好看看你是不是在忽悠老子！去吧！記得天黑之前回來！」

不等楊胖子分說，一高一矮兩個小弟就架著他走了出去。

江磊聽到了楊胖子的話，雖然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但心中又燃起一絲生的希望。

院子西邊有兩個沒有屋頂的茅屋，在江磊和楊胖子待過的那個茅屋隔壁，一堆廢柴上正躺著一個渾身惡臭，披頭散髮的女子，午後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凌亂的頭髮下面，原本緊閉的眼角輕輕動了一下，很快又重新歸於平靜。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殘陽西墜，暈染一片紫紅，鋪滿了整個松陽郡的街道、屋頂、樹冠。

屋子裡的光線逐漸暗了下來，天馬上就要黑了，依然不見楊胖子回來，那頭兒斜躺在床上，如血殘陽透過破窗撒在他手裡的剔骨刀上，散發出陰冷的寒光。

黑夜即將來臨。

有人用火石點亮了油燈，燈光柔和而溫暖。

隨著夜幕的降臨，一高一矮兩個小弟押著楊胖子回來了，然而並沒有看見楊胖子所說的女人。楊胖子低垂著腦袋，垂頭喪氣一言不發，顯然他的「詭計」被戳穿了。

「嗯？怎麼回事？你所說的女人到底在什麼地方呢？怎麼沒給老子帶回來？」

「頭兒，他是騙你的，根本沒有什麼女人，在半道上還差點讓他給跑了，多虧我跑得快又給逮住了！」矮子趕緊表功。

「好吧，我這人說話算數，既然你沒有兌現你的諾言，那我只好信守承諾了，矮子，剔骨刀給你，做得利點！」

說完那頭兒就把剃骨刀遞給了矮子小弟，那小弟高興地接過刀來，好像很樂意幹這種事。他冷笑著朝江磊走了過來，嘴巴里散發陣陣惡臭：「你朋友不仗義，不要怪我們無情，來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祭日，到了陰曹地府嘴巴甜點，閻王爺一高興還能讓你們早點投胎！」

說完矮子和其他幾人分別拽著江磊和楊胖子的頭髮越過門檻來到院子里的柳樹下。楊胖子像行屍走肉一般被按在地上，江磊雖然強力掙扎，但顯然是掙脫不了的，被幾人把頭按在石凳之上。

那柳樹在慘淡的月光下，張牙舞爪。茅屋裡，一雙清澈的眼睛忽然睜開了，頓時殺氣四溢。

「先從你開始吧！」矮子朝剔骨刀上吐了口唾沫，用破爛袖子隨便擦拭了兩下，然後瞄著江磊的后脖子揚了起來。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江磊問自己，心裡充滿不甘，可是又無能為力。

「算你幸運，你是我殺的第十個人，十全十美，-放心，我會動作快點讓你少受點罪！」

那把剔骨刀雖然滿是豁口，但在月光下仍然顯得鋒利無比，現在正握在矮子小弟的手中，迎著夜風在空中划著弧線，直奔江磊的脖頸……

忽然「嗖」的一聲，一個黑影頃刻而至，矮子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拋了起來撞到了院子南牆上，一聲悶哼，口鼻噴血，扶地呻吟，那把剔骨刀也應聲脫落，直插進矮子面前鬆軟的泥土裡。

那身影利索地蹲下來雙手握住江磊身上的繩索用力一扯，繩子「啪」的一聲斷開來。

一切都發生地太快，眾人都還來不及反應，那人就已經給江磊鬆了繩索將其扶了起來，然後擋在他的身前，用手指著發愣的幾人說道：「我不想打架！」

是個女子，說話的聲音柔亮有力，又有點熟悉。江磊看著她的後背，正在猜測她是誰的時候，原本在屋裡的頭兒聽見響動已經走了出來，看著院子里的情況，十分憤怒地指著那女子說：「你這瘋婆娘在干……」可他最後兩個字還未說出口，便已經被那女子衝過去掐住了脖子並慢慢向上舉起，使他雙腳離地。江磊想不到一個女人竟然有如此臂力！那頭兒雙手捧著她的手臂想要掙扎開來，兩腿也胡亂踢蹬，但是無濟於事，臉部憋得通紅，眼睛瞪得快要冒出來！然後那女子用力向後一甩，把他甩向了南牆，摔落地上痛苦呻吟起來。

「我不喜歡有人用手指著我！」那女子生氣地說。然後慢慢轉過身，走向江磊，這下江磊看清了！

「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