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價格

晚上，王艷紅帶著鄭義來到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川菜館。這個飯館在商場的頂樓露台上，也算是鬧中取靜的一個場所，但是客流量還算是比較大的，口味應該不差。

「您好，幾位？」門口迎賓的服務員問道。

「你好，三個八包廂。」王艷紅走著說道。

「這邊請！」服務員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包廂。

包廂里已經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昨天拜訪的王樂民，還有一個和他穿著一樣的衣服但是年齡稍大。

鄭義暗暗想著，那個不認識的應該是王樂民的上司吧。

王樂民看到兩人進來，立刻站起來邀請：「王總、鄭總，請坐。」旁邊的男人也站起來點點頭，伸手請坐。

四人小桌子，王樂民的疑似上司坐在了面朝門的位置，王樂民坐在了他的右手邊。王艷紅坐了左邊的位置，鄭義坐了背朝門的位置。

「上菜吧！」王樂民跟服務員說了一句。

「王總，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部的總經理，錢文華，錢總。你們的貸款能不能辦下來，錢總可是要好好考量的！」

「錢總，王總你們好，幸會，我們貸款的事還是比較急的，到時候可要麻煩你們了！」鄭義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給兩人各遞了一根，點好。隨後又把拆封的一包放到了王樂民的面前，口袋裡拿出沒拆封的一包放到了錢文華的面前。這些行為本來鄭義都是不會的，而是王艷紅出門的時候交代他的。

錢文華吸了一口煙，點了點煙灰，夾著煙說道：「今天，樂民跟我說了，說王總你們有資金需求，100多萬，不是小數目，房產呢也不是那麼優質，貸款難度還是有點大的！」。王樂民也幫腔道：「的確是這樣的，這中間可不好操作，風險大！這要看你們的誠意。」

「那我們可是誠意滿滿！」王艷紅應答。

「酒桌上可是酒桌之言啊，就算錄音也沒效力，王總你們沒錄音吧？」錢文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著認真的事。

「那肯定！」鄭義點頭說道。

「酒桌上的事，咱就酒桌上說吧。」錢文華說完，王樂民就要斟酒，鄭義忙著拿過酒瓶，給大家斟了起來。

酒過三巡，人情漸濃。菜過五味，正菜上桌。

「我吶，自認為看人還是有一套的。王總、鄭老弟，我一看你們就不是開大排檔的，反倒是像做那兩種生意。但是我不太確定。」錢文華倚靠著椅子，醉眼朦朧，煙叼在嘴上。

「您看看我們是做哪種生意的？」王艷紅也靠著椅子，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

「我斗膽一猜，資金生意吧？」王樂民向前靠著桌子，手肘立在桌上，手上夾著煙。

「哈哈，的確是。瞞不過你們啊。」鄭義又斟了一杯酒，敬向了兩人。兩人也是哈哈哈大笑，幹了一杯。

「做貸款嘛，我們講究的是一個材料完備、形式真實。今年二三月份的時候，我們還做了一個大排檔貸款。他們也是第一次做，我們找人幫他弄的！只要能還錢，我們不在乎你們貸款用途是什麼？打麻將我也給你們放！」錢文華說道。

「這個費用嘛，不知道兩位有什麼看法？」王樂民開口說道。

這時候，幾個人好像沒喝酒一樣思路清晰。雙方都有自己的想法。

在討論了幾杯酒的時間以後，他們達成了一致，貸款金額140萬，貸款辦理費用5萬，還要他們在貸款以後買40萬的理財或者保險產品算在王樂民頭上，

另外需要給兩人5萬的辛苦費，這筆費用轉到兩人親戚的賬戶。同時作為辛苦費用的回報，貸款利率爭取壓倒最低8.0%，以後轉貸的時候保證放款。

「我們也是剛開始做這個民間融資，錢大哥有什麼好的客源和方法教給我們？」王艷紅又敬了一杯酒。

「老妹啊，教，談不上，以後我們看有人要臨時周轉的，及時通知你們。或者你們也可以看看市面上有人想要資金的，也經常找找。」錢文華擺擺手說道。

「到時候，那就請錢總，王大哥多多照顧生意了。當然，我們不會忘記二位的辛苦的！」鄭義拍著胸脯。

「民間融資嘛，要讓人們覺得你們資金雄厚，什麼時候找你們都行。所以啊你們要經常跟我們行里合力舉辦點活動，讓人們看到你們的背景，他們自然就相信了。」王樂民也插嘴說道。

「那到時候可麻煩錢大哥了，到時候到你們行里一起舉辦個會議啥的沒問題吧？」王艷紅這時候又說道。

「那醜話說到前頭，那費用可就高了啊，畢竟不是我跟樂民能決定的了。」

「對啊，之前還有人借我們會議室用，那費用。。。」王樂民說道。

「好啦，今天談的可算不少了！很高興認識二位，再不走人家可能就趕我們走了！」錢文華舉起酒杯「飲盡杯中酒！」

王艷紅去結賬了，在結賬的時候卻詢問了王樂民他們行里的發票信息，王樂民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的很清楚。結完賬后，王艷紅把發票給了王樂民。

幾個人在飯店外客套一陣以後，找了理由，分坐了兩個電梯，下樓離開。

分開以後，錢文華頓時像沒喝酒一樣，指著王樂民說道：「你今天說太多了！這筆貸款緩緩放，過兩天讓他們先帶你去看房子，防止他們是貸款跑路的，到時候我們就麻煩了。這筆貸款，要抓住節奏，務必要有把控手段。以後行里的事，不要和外人說太多，分寸把握好。」隨後又握著王樂民的手說道：「你就是我在行里最信任的人了，沒了你，我事情可不好辦啊！」

王樂民自然唯唯諾諾點點頭，忙說自己記住了。

。。。。

王艷紅出了門以後對鄭義說道：「今天還算是是有些有用的情報的。至少可以確認兩件事，一是之前李家兩兄弟貸款的確是在他們行里辦的。二是很有可能有人利用了他們行里的會議室。」

鄭義這是努力想讓腦袋清楚一點，可是卻無力的聽不清楚，「王姐，你說咋弄，就咋弄！我聽你的！」話語裡帶著醉意。

「先回去吧，明天上午你在家歇歇，我跟張主任說一聲！」

「不、不用，我回去休息一會就好了！」

「行了，我打車回去，你怎麼走？」

「我啊！我這邊坐公交回去就行。離得不遠！」

等到王艷紅打到車以後，鄭義為她關上車門。

看著計程車遠去，鄭義並沒有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坐個公交回去，因為這個點已經沒有公交了。他只能走回去，打車的錢對他來說貴了點。

他搖搖晃晃的從繁華市中心向他那破舊小區走去。他聚精會神的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好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不出洋相。但是隨著遠離繁華明亮，靠近破舊黑暗，他也逐漸在黑暗中放縱起來。走的搖搖晃晃，甚至意識和眼睛看到的世界以及自己動作都出現了延遲。

但是他想放水了，努力的尋找一圈后，終於在一個沒有任何燈光的角落裡，澆灌著一株灌木。

搖搖晃晃的到家后，灌了一大口自來水，覺得舒服多了，爬上了床，把手機充電。

喝醉，嘴巴太幹了，夜裡也不知道醒了幾次，喝了幾次自來水。

第二天醒了，頭腦不是那麼疼，但是也讓他迷迷糊糊。

沖了一個熱水澡，鄭義頓時覺得清醒很多，打開手機一看，已經七點半了，但是在他喝醉的這夜裡並沒有人聯繫他。

他覺得有些孤獨。

剛開門，他卻想起，電動車還留在單位，他今天只能坐公交了，順便在外面買點早飯。

昨晚喝了酒，所以他想喝一點健康的東西中和一下，買了一杯綠豆沙，又買了兩個素包子，在站台上邊吃邊等車，他想著什麼時候能跟王姐一樣有一輛自己的車，一套自己的房。

老城區的公交真是堵的太厲害了，當他到律所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

王艷紅已經到了辦公室，正在打字，寫什麼東西。

「昨晚沒喝多吧？」王艷紅看到鄭義進來問道。

鄭義不好意思的說到「沒事啊，王姐。」拿起水壺給王艷紅添了點水，自己也倒了一大杯。坐下抿了一口。「王姐，你真是太厲害了，感覺你喝了那麼多一點事也沒有！」

「那都是鍛鍊出來的，我開始的時候喝不了多少。但是作為律師，不喝酒是不行的，尤其我們坐的融資類的。不喝酒甚至得不到線索，所以啊喝酒就是線索的等價物吧！」王艷紅沒有抬頭，繼續打字。「昨天，你還記得他們怎麼說的嗎？」

「嗯，他們辦理過一筆大排檔的貸款，並且很有可能是可能是融資類的，並且他們曾經讓其他人用過會議室。這兩點線索很重要。」鄭義激動的站了起來，看著王艷紅，「我手機錄音了」。

「嗯，你做的不錯，把錄音全都導出來。也不枉我們請他們吃了這頓飯，總算有點收穫！你登一下qq我發點東西給你！」

伴隨著滴滴響，鄭義打開了王艷紅髮來的word。

鄭義看了以後，驚詫的說道「王姐，這是？」

「這就是我們下一步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