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上掉下個苦逼老爸
大爺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受到的傷害,就見他皺著眉,不停地捋著鬍鬚似乎碰到了十分難解之事,對湯臣的話充耳不聞。
「瘋子。」湯臣連問三聲,大爺也沒說話,肚子里罵了一句,來看他的阿迷尼。
湯臣的臉登時就綠了。
阿迷尼的前輪竟然成了橢圓形!
這可是限量版的阿迷尼!
是世界是獨一無二的阿迷尼!
這個裝逼的苦行僧竟然弄壞了我的車子!
湯臣明明先撞了人,眼見至愛變成了這般模樣,也是做老大的做習慣了,更是富二代的公子心態作祟,心裡的火騰地升了上來,轉頭就罵:「你這個沒長眼的傻B……咦?」
身後哪裡還有苦行僧的影子?
就在湯臣驚疑之際,耳邊傳來關切的詢問:「湯臣哥,你沒事吧?」
湯臣與發話之人打個照面,只覺五臟六腑一陣翻騰,然後胃酸上涌,哇地一聲,吐了起來。
來人,也是十五六歲的年齡,還是個姑娘。
只是這姑娘少說都有二百斤,如果蔡小嫻的身材叫標緻,這姑娘就是臃腫。長的胖不是錯,錯就錯在這姑娘塗的滿嘴都是的nǎi油,慘不忍睹。
到不是這姑娘故意為之,說到底還是受了驚嚇之故。
這姑娘叫郭美美,是湯臣同級不同班的同學。對湯臣心儀很久,一直不敢表白。瞅准今天星期五,打聽到湯臣會逃課替馬小七收保護費,也就請假從學校里出來,去買了兩張電影票,準備約湯臣去看場電影。
在守候的當口,買了兩隻nǎi油冰激凌,一邊吃一邊苦等湯臣現身。湯臣如期而至,激動之餘喊了那麼一嗓子。
湯臣聽到那聲驚叫還當出了什麼事,轉頭來看,就看到了郭美美激動的跳起來的那一對上下顛簸的大水囊,把他給嚇得不輕,車把式沒拿好一頭撞上了苦行僧的要害,就出現了他摔得出醜的那一幕。
郭美美看他摔倒,驚叫之下,雙手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手裡的nǎi油冰激凌弄了滿臉都是。因擔心湯臣安全,顧不得擦試沖了上來,湯臣眼見這種極品,哪裡受得了?
郭美美還當湯臣反應如此強烈是被撞之故,一邊緊張地問些要不要去醫院的關心話語,一邊用她那肥嘟嘟的nǎi油手不停地拍打湯臣的後背。
她不捶還好,湯臣只覺她的每一次拍打都像是在拍打他的靈魂。靈魂顫抖之下,胃裡的東西也全都倒騰了出來。
剛覺的好一些,忽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摩托馬達的哄鳴聲。他可不想自己的狼狽樣被對手看見,腳步橫跨青草坪,瞅著一個沒人的角落撒腿就跑。
一溜煙,沒了影子。
「票……電影票……」郭美美剛剛鼓起勇氣說出此行目的,湯臣就不見了,下意識地想去追,看到了湯臣丟在地上的阿迷尼,「你的車……」
湯臣跑到無人之處,長吁口氣。
胃裡倒騰半天,全身說不出的難受。再跑已無氣力,打了個車回到了他居住的海雅小區。
海雅小區,浦海市浦南區最高檔的別墅住宅區。
這裡面居住的都是浦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想進去必須嚴格的身份驗證,即使湯臣這些常年出入的人也不例外。
門口的保安其服飾跟jǐng察沒有兩樣,居說還是住在小區里的某個大人物特意交待的。就是這裡的保安,出現在浦海市的大街上,都會昂著頭,有著高人一等的自得。
今天值班的是方天成和蘇偉。
這兩人是新招的保安,還都是特種退伍兵。二人雖說都是軍人出身,方天成內斂有股書獃子氣,蘇偉外相頗有人緣,卻從二人身上找不出軍人威武的氣勢。湯臣還曾笑話二人兵都白當了,二人也只是一笑置之。
今天見湯臣臉sè蒼白,十分狼狽的樣子,方天成大老遠地笑道:「勺子,又跟人打架了?今天好像被人揍的很慘呀?」
湯臣,諧音湯匙,馬小七叫他匙子,方天成叫他勺子。
湯臣白了他一眼,道:「本少爺十三太保橫練,怎會挨人揍?我這是不小心撞車了,摔了跟頭。」
「你就吹吧你。」方天成繼續道,「估計回家要挨揍了。」
湯臣刷了卡入了小區,撇著嘴道:「想揍本少爺的人還沒生出來呢?」蘇偉奇道:「你難道不知道你爸回來了?」
湯臣只覺腦子嗡地一聲,失聲道:「什麼?」
湯臣的驚愕的表情不似做作,方天成跟蘇偉相視一眼,二人同時指向小區,茫然道:「剛進去沒多久。」
啊——
湯臣只覺屁股上被人用針猛地扎了一下了,一跳老高,飛也似地向他的住處跑去。
B幢3處,一千多平的大房子,二層小樓。外面假山分立,足以容下十多人同時游泳的小型泳池。不到兩米的泳池護架都是jīng鋼造就,外圍撐起的太陽傘也是jīng工纖維做成,彰顯有錢人的奢華。
穿過一排紫藤,走過大理石鋪就的路面就可見湯臣熟悉的家。
只是今天,當他跑到紫藤下的時候,腳步一下子慢了下來。
爸爸?不但連個照片都沒有,腦海里都沒有他的印象。
在湯臣的想象中,他老爸就該是施瓦辛格式的人物,高大威猛,英勇異常。
只是這傢伙十幾年不露面,現在跑回來幹啥?
難道本少爺是你想扔就扔,想要就要的玩物不成?
本少爺少說都十五歲了,不,十六歲了,在這浦海市也是個名氣不小的人物,豈能容你如此對待?
本少爺不給你的顏sè看看對不你扔下我一十五年,不,一十六年。
不過,他總是我老爸呀,見了面總不能就這樣興師問罪吧?難道像電視上說的那樣,抱頭痛哭一場?
本少爺現在感受不到淚神的召喚呀?這跟電視上演的不一樣呀?總得悲傷一點是不?可我明明希望老爸回來,悲傷也裝不來呀。
那就高興一點?這老兒丟下我十六年,我怎麼高興得起來。
天哪?哪本書上有父子見面不喜不悲的劇情讓本少爺參考一下呀……
管他的,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帥兒子也得見帥爹,豁出去了。
叮鈴鈴……
刺耳的門鈴聲驟然響起,嚇得湯臣猛地打了個哆嗦。
「明明鑰匙在身上,我按的那門子鈴呀。」湯臣的心怦怦地跳個不停,剛才想好的台詞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少爺,你回來了?」管家申窮的聲音在耳邊歡聲叫了起來,「你猜猜誰回來了?」
聽到是管家開門,湯臣先是鬆了口氣,待聽完管家的歡叫,湯臣又緊張起來。
湯臣故作平靜地道:「老媽回來了?」
「是老爺回來了。」
湯臣白了他一眼,道:「看你叫的,就像回到了萬惡的舊社會似的。什麼老爺?這家裡只有少爺沒有老爺。」
這話後面的沒有老爺四個字加強了些語氣,就是想讓他老爸聽到。湯臣一邊說一邊向廳內打量,客廳里沒有人。
申窮不過四十的年紀,自從湯臣記事就在湯家,十足的男佣。因是看著湯臣長大,跟湯臣關係很好。
「老爺沖涼去了,很快就會出來。」申窮抑制不住他的喜悅,神態異常緊張和激動。
湯臣看在眼裡腹誹不止:「是我老豆回來,怎麼感覺像是你老爹回來似的?」
湯臣剛想找個沙發坐下,構思構思見到老爸該說什麼話,忽聽沖涼房的門吱呀一聲,湯臣條件反shè地循聲望去,沖涼房裡走出一人。
此人裹著一件黃sè浴巾,正用毛巾擦著頭髮。單看背影,湯臣有點熟悉的感覺。這人的長頭髮跟某些**藝術家很像,有個xìng。
待此人瀟洒地將蓬亂的長發甩到腦後,終於轉過了身子。
湯臣的眼睛一下子凸了出來,失聲叫道:「苦逼僧!」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跟湯臣撞車的那個苦行僧。
申窮驚喜交集地道:「你們認識?」
申窮完全忘了他這是多麼**的一個問題。既然他們是父子,能不認識嗎?偏偏在這裡,沒有人覺得不妥。
湯臣一下子跳的老高,失控地叫道:「他不是我老爸!我沒有這樣的老爸!申叔,快打電話報jǐng,他是瘋子。」
先是苦逼僧,眨眼間又成了瘋子,這讓申窮一時消化不了。眼見湯臣反應這麼大,他沒有反應過來。
苦行僧望著天花板似是在想什麼問題,一隻手又開始習慣地捋起了鬍子。
苦行僧無動於衷的表情,幾乎要讓湯臣暴走了。
湯臣腦子一片空白,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抓狂地叫道:「電話呢?電話在哪裡?我要報jǐng,報jǐng!」
一邊說,一邊掏兜找手機。
印象中父親與施瓦辛格一樣高大威猛,眼前的流浪苦逼怎會是他的父親,想象與現實落差之大怎能不讓他抓狂?
天哪,關鍵時刻手機也不見了。
又是那次事故!
又是這個苦逼!
湯臣正急的滿頭大汗,突聽啪地一聲響,似是驚雷般的響指聲驟然響起。
湯臣一下子就愣住了。
「有了。」伴隨著苦行僧的一聲歡叫,接著就是「嘭」地一聲巨響。
頭頂的天花燈炸裂開來,地上驚起一灘玻璃屑。
湯臣眼睜睜看著天花燈炸裂,嘴巴一下子張的老大。
與此同時,某處的監控室里,所有監控器一片黑屏,接著傳來一個yīn冷的聲音:「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