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夜黑影

教皇十指都在滴淌著鮮血，縱然他是超凡的覺醒者，此時因為鮮血的大量消耗變得虛弱起來。整個房間的地板上都用鮮血勾勒滿了通靈法陣。

教皇已經嘗試過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結果都是同樣的死寂，他甚至不敢想象那邊發生了什麼，主？你到底怎麼了？

年邁老人第一次心中生出如此無力的感覺，漫長生命中無數次直面死亡的挫折也沒有讓他如此過，蒼老和衰敗迅速爬上了他的面龐，淚水早已經止不住地流下。

主啊，我該怎麼辦？您去哪了？

教皇是個非常冷靜且幹練的人，也是得益於他的能力整個全能教派才能在百年間發展到如此欣欣向榮，在這滿是怪物的「人類」世界里找到一絲喘息機會。

但今天，他的主不見了。他不敢想那最壞的後果，他其實內心裡問過自己無數次，神是永恆的嗎？神是不死的嗎？今天似乎有了答案。

許久之後，龔烈終於等到了推開房門的教皇。

「教皇大人，怎麼樣？吾主有何指示？」龔烈語氣狂熱，僅僅是想到剛才自己竟然距離主那麼接近，他就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陣興奮，儘管只是主的投影。

「龔烈你親自去一趟，孫白不容有失。」教皇只留下一句話，隨後沒給龔烈說話的機會就轉身回了房間。

教皇回到房后，目光逐漸堅定，神不會死，只是短暫的離開，祂是永恆不滅的，教皇為自己之前的猜測而感到羞愧。

但是吾主目前確確實實不在了，全能教會需要蟄伏，積蓄力量。孫白這樣的種子不能輕易放棄，主不在了，但是教皇還在。他有責任帶領全能教會走向興盛，等待主的再次降臨。

。。。

趙家大院內客廳飯桌上，趙國華逐漸好轉了起來。眾人聚在一起吃著晚飯。

不得不說趙雙喜菜燒得很棒，孫白再次以驚人的食量驚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咳咳，年輕人長身體的時候，那個老二再去煮一鍋飯。」看著風捲殘雲般乾飯的孫白，趙國華縱然見過無數場面也沒見過如此能吃的年輕人。

「不用，不用了。我吃飽了。」孫白邊往嘴裡塞著食物，邊拒絕著好意。他有種感覺，自己這種飢餓感怕是吃再多東西也無法滿足，他需要進食一些特別的東西才可以。

「別客氣，哪有讓客人餓肚子的道理。」

「真不用了，我真吃飽了。嗝！」孫白還裝模作樣的打了個飽嗝，看得旁邊柳思妤頻頻發笑。

「爹，我去給你煮葯。」趙雙全自從野龍王神像被摔碎后就像變了一個人。

飯後趙國華點起一隻旱煙，憂愁還是沒有在他的臉上散去，債務好解決，可是自己孫子的死還是沒有頭緒，孩子死後的慘狀依然無時無刻在刺痛著他的心，對於一個農村的固執老人來說孫子可能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趙國華寧願死的是自己。

雨還在嘩啦嘩啦下著，彷彿沒有盡頭，信號和網路也沒有恢復。孫白準備早些休息，沒有手機可以玩的夜晚，實在是難熬。

這場大雨並沒有驅趕掉夏日的炎熱，孫白渾身黏糊糊的，迫切需要衝一個熱水澡來幫助自己睡眠。

整間洋樓只有一個衛生間，位於一樓，平日里洗漱和如廁都在這裡。

孫白哼著只有自己能聽懂的歌曲，左搓搓右搓搓，好不快活。白色泡沫四處紛飛，升騰的水蒸氣給整個房間都鍍上了一層朦朧。

正洗得歡快的孫白，

偶然一瞥差點沒給他心臟病嚇出來，他餘光不經意間掃到了窗戶，窗帘的縫隙里有一張臉正在向里看來，外面漆黑看不清臉的具體模樣，但孫白從輪廓看得出來那絕不是人類！

廁所的窗戶外正對著院子，外面此時正在下著大雨，什麼東西會在雨夜中貪婪的窺探著人類？

他汗毛都豎起來了，看來神秘所在出現了。

他假裝自己完全沒有發現，如常般擦拭身體后穿好衣服，繼續哼著歌走出了浴室。

走出浴室一瞬間，孫白臉色大變，急忙找到陳國安和柳思妤說了經過，三人來不及細聊，急忙衝到院子里，想一探究竟。

外面依舊狂風大作，配上豆大的雨點，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三人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微弱光亮在黑夜之中顯得是那麼渺小。

可惜窗外空空如也，整個院子里只有牛羊偶爾傳來的哞咩叫聲，他們一無所獲。

孫白不死心地檢查了廁所窗外，沒想到還真有些收穫，看著手上捻起的一撮羊毛，孫白眼中一亮。

看來神秘所在靠近過羊圈，甚至就是從羊圈那邊進入的趙家大院，總算有一條實際的線索了。

三人拖著濕透的身子回到了屋內，為了嚴謹一些，三人先是去檢查了趙家父子們目前的情況，看到三人都已經安然入睡，證明神秘所在至少跟他們沒有關係，好歹排除了三個可能性。

孫白又去重新洗了個澡，這次窗外沒有任何異常。

柳思妤在睡前隱晦表達出了想跟孫白睡一個房間的意願，但是考慮到萬一飢餓感又出現的情況，孫白還是十分痛惜地拒絕了。

。。。

一覺天亮，孫白伸了個懶腰打開窗帘望向窗外，大雨還在持續的下著，這麼下下去，怕是要漲洪水了。

打開手機掃了眼時間，才六點半，看來是自己昨晚睡得太早了，好久沒有這麼早起床了。

信號和網路還是沒有恢復，孫白有種被困在了孤島中的感覺，這種完全聯繫不上外界的感覺讓孫白非常不安，他決定今天得去街上看看。

走下樓去，孫白看到院子里趙雙喜已經起床，他正在給牛羊餵食草料。孫白閑著也是閑著就上前準備幫幫忙。

「孫記者，您起的夠早啊，餓不餓？俺給您煮碗麵條去？」

「不餓，趙哥我幫你一起干，這兩天光吃你做飯了，也幫你乾乾活。」孫白披著雨衣，幫著趙雙喜把草框內的草料一點一點的放到食槽中。

雨水的塵土味結合地上的糞便味著實讓孫白剛才還因為起床而暈沉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孫記者，那真是謝謝您了，正愁俺自己忙活不過來呢，俺爹平時都起個大早來幹活，可能是昨天的事讓他費神了，讓他多睡會吧。」趙雙喜憨厚一笑，他對孫記者這個有禮貌的年輕人非常有好感。

「你哥呢？他不來幫你嗎？」

「俺哥可幹不了這些，他是大學生，哪能幹這些粗活。俺家的賬都是他管著嘞。」孫白聞言有些無語。

看到孫白的表情後趙雙喜辯解道：「俺哥也不是一直都這樣的，他小時可神氣了。」

「那他現在怎麼這樣？」

「俺也不清楚，俺哥從大學回來后就開始沉默寡言。小時候他可是俺村裡學習最好的，俺爹平時都不用管他，他就一直能考第一，有一年縣裡還給俺哥頒發過三好學生證書嘞，村長還給俺哥發了20塊當做獎勵。」趙雙喜講起自己哥哥小時候的光榮事迹眼睛里都泛起了亮光，對於趙雙喜來說自己哥哥還是小時候那個村裡的驕傲，自己的驕傲。

「你哥什麼時候開始供奉那個神像的？」

「就半年前，那天俺哥開心壞了。」

「他有說從哪請回來的神像嗎？」孫白對野龍王的事情也十分好奇。

「沒有，神像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平日家裡人碰都碰不得，一提神像的事，大哥就會生氣。因為這事俺嫂子跟他吵了好幾回。-」

這時柳思妤從洋樓內走了出來。「早啊，二位。」

「柳記者，你也早，餓不餓？要不要煮碗面給你吃？」

「早，你快來幫忙幹活！累死我了。」來來回回彎腰放草料讓孫白腰部酸痛僵硬，從來沒有干過農活的他此時也知道了其中艱辛。

「不麻煩了，我等他們起來一起吃。」柳思妤微笑著回應著趙雙喜然後瞬間變臉對孫白說道「滾，我這樣的萌妹子適合干這個嗎？」

孫白面對這種漂亮姑娘嘴巴里的騷話是一句話也吐不出，只能默默的埋頭苦幹。天氣依舊陰沉，雨這時候稍微小了一點，活也總算是幹完了。趙雙喜去煮麵了，今天早餐吃麵條。陳國安和趙雙全也都悉數起床，只有趙國華還在房間里睡覺，不過可以理解，昨天的事情對於這個其實已經不再年輕的男人造成了很大衝擊。

餐桌上，熱氣騰騰的手擀麵條配上一碗雞蛋肉丁醬臊子。一口下去讓人回味無窮，一天的心情都從早上的一碗雞蛋面變得心神愉悅起來。

孫白跟陳國安準備吃過飯後就去街面上看看，連綿不斷的陰雨和中斷的信號，讓二人始終不安心。

「趙叔怎麼還沒起床？是不是病了？」孫白看著空了一人的椅子問道。

「我去看看。」趙雙全站起身來，向趙國華的房間走去。

孫白吸溜了幾口麵條，胃裡的飢餓感稍微有了一些緩解，今早起來那股可怕的飢餓感一直在蠢蠢欲動。

正當眾人繼續享用著自己早餐時，樓上傳來了凄厲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