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局

「我剛才正在後院忙些事情，突然間天空就黑暗了下來，就像迅速由白天轉變到了黑天。只有不知從何而來的微弱熒光給我提供了些許照明，黑暗中不斷有腳步聲傳來，就像穿著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的聲音，我大聲喊叫著是誰？」

「你去後院忙什麼事情？我們好像沒有聽到你最開始時呼喊的聲音？」柳思妤打斷趙雙全提出了自己疑惑。

趙雙全一時語噎，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回答柳思妤，而是繼續往下說去。

「在我呼喊過後，卻沒有人回應我，我的身體並沒有像眼睛一樣因為黑暗不可視物，它預感到了某些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我渾身都在因為恐懼而不停顫抖。」

「就在我全身心戒備的緊盯前方之時，我的身後突然響起來那奇怪的腳步聲，我猛地回頭，看到了那可怕的怪物，它全身覆蓋在迷霧之中，唯有一雙散發著暗金色光芒的十字瞳孔凝視著我，它向我撲來，我意識它準備直接啃咬我的心臟，情急之下我只能用左手擋住，後果你們也看到了，我甚至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一瞬間我的手臂像被撕咬了千萬次。」

「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們到的時候怪物已經不見了。」孫白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這種看起來擁有碾壓力量的神秘存在怎麼可能放過到口的肥肉。

「是龍王老爺！是龍王老爺賜予我的玉佩！那個怪物攻擊我之後，我的玉佩就散發出了奇異光芒，它成功驅散掉了黑暗，在黑暗散去后怪物也消失不見了。」提到龍王老爺，趙雙全的神色都激動了起來，孫白看向那塊還依然散發著微光的玉佩，心想這趙雙全果然不簡單，他一定有什麼秘密，尋常人可接觸不到神秘相關的力量。

「怎麼辦？我們趕緊報警吧，看來真的有怪物啊。」趙雙喜看到大哥的慘狀，恐懼萬分。

陳國安聞言給孫白和柳思妤打了個眼色，孫白明白他的意思，先安撫住兄弟二人，這個關鍵時刻可不能讓警察來攪局。如果實在不行只能先打暈二人關押住了。

「哈哈哈，弟弟別怕，有龍王老爺在，哪個怪物敢不開眼？」趙雙全此時高舉玉佩眼中完全沒有了恐懼之意，反而充滿了興奮，怪物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龍王老爺的強大。

「可是。。。」趙雙喜還是很害怕，特別用目光瞄到自己大哥那冒著骨茬的斷臂時，他更是止不住的打抖。

「別擔心，你大哥有能力保護你的，而且還有我們呢。」柳思妤眼中閃爍著金光，她的話語似春風般安撫人心，孫白知道這是柳思妤的覺醒能力發動了。

神威·無相，可以輕易的剝奪意志不堅之人的情緒以及五感，極端情況下甚至可以剝奪生命對於活下去的情緒。

覺醒能力果然好用，被柳思妤短暫剝奪恐懼之後的趙雙喜，臉上表情舒緩了許多，想到鍋中還煮著食物，他又回到了廚房繼續烹飪午餐。

這時外面的牛羊傳來了一陣喧囂，孫白等人知道有生人來了，可惜來者不善，是昨天的那群討債的。

「趙雙全呢？趕緊還錢！」人還未到，叫囂聲已經傳來。

還是昨天那兩個怪物加一個人類的討債組合，看到斷臂后的趙雙全，三「人」也是神色一愣，他們沒想到這剛過一天，怎麼胳膊就斷了呢？

趙雙全倒是神色無異，一點沒有被追債的緊迫，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彷彿除了龍王老爺世間沒有什麼能提起他興趣的事情。

趙雙全用僅存的雙手從懷中摸索出一張卡片，

上面還沾著潮濕的泥土。「喏，不記名儲蓄卡，密碼523612，裡面有50萬，剩下的錢你們看到那些牛沒？市價至少一萬三一頭，我算一萬給你們，你們自己牽30頭走，我們兩清。」

討債的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爽快的借貸人，說還錢竟然真的還錢了。一時間倒是有些被趙雙全從容的氣勢給震住了。

他們收起那張金色的儲蓄卡，用紙記錄下密碼，對趙雙全說需要去村裡的銀行機上驗證一下，如果沒錯日後等雨停了會來拉走牛的。

他們儘管是渣滓，但是是有誠信的渣滓，在放貸信譽這一塊，趙雙全知道他們可以信任。

三人直到離開趙家還是不敢相信竟然如此順利的就會回收到了借款，在牛羊的一陣咩叫聲中他們開心的離開了趙家。

孫白目送討債者離開趙家，心中卻心神大震，自己早該想到的！

他明白了！一切他都想明白了，現在他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去驗證自己的想法。

午飯桌上，沉悶的氣氛終於揮散一空，或許是柳思妤的能力幫助趙雙喜驅散了恐懼，或許是他自己想通了，總之他的臉上又重新掛上了那憨厚的笑容。

每一代人的上下求索，都是從把父輩埋進土裡開始。趙雙喜的日子還很漫長，他的求索才剛剛開始。

孫白飯後找趙雙喜聊了許多，有關於趙雙全的，有關於趙國華的，也有關於他自己的。

兩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

孫白隨著交談，目光卻越發銳利起來，是時候了。

他把陳國安和柳思妤都叫了過來。

「我想，我可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柳思妤問。

「一切，神秘所在以及趙國華的死。」孫白神色鄭重。

「你大膽去做，我和小柳都會配合你的。」陳國安拍了拍孫白的肩膀，向他漏齒一笑。

孫白害怕自己猜錯而造成的壓力瞬間因為陳國安的鼓勵而消散大半。他同樣回以燦爛一笑狠狠的點了下頭。

三人找到了趙雙全，此時的他正在自己的房間內，他把自己的玉佩放到了供奉台上，正不停的祭拜，一旁因為擔心大哥斷手后不方便的趙雙喜正攙扶著他。

孫白直接切入正題，目視著趙雙全說道「趙雙全，是你殺了你爹吧？」

「怎麼可能？孫記者，你別亂說。」沒等趙雙全說話，趙雙喜就搶先幫自己的哥哥辯解。自己大哥儘管與父親關係冷淡，但可能殺人？

「胡說，我為什麼要殺了自己的爹？」趙雙全神色冷靜，同樣目不斜視的盯著孫白。

「錢材？報復？你的龍王老爺？或許三者都有。」孫白絲毫不懼直視過來的目光。

「笑話，我爹明明是死於心臟病，我怎麼殺了他？難道警察的話你都不信了？你繼續這樣誹謗我，我要報警了。」

「別急，今天還很漫長，我們有很多時間來慢慢梳理你，趙雙全的愚昧之路。」不知不覺間，陳國安和柳思妤已經擋住了唯一的門口。

「趙國華你恨你父親嗎？」

「我可能會恨自己的父親？你別在這裡開玩笑了，我勸你早點收手，小孫記者，你們這樣是違法的。」趙雙全冷笑著說到。

「不恨他獨斷的把你從城市拉回這荒涼又辛苦的農村？不恨他讓你這有前途光明的大學生終日與牛羊作伴？」

「不恨！」趙雙全一字一頓的說道，但孫白已經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那深藏的一絲驚慌。

「好，你不恨，那趙雙全先生方便給我們講講你的債務問題嗎？」

「我賭錢輸的。」

「賭錢，賭的什麼？」

「打牌。」

「打什麼牌？」孫白鍥而不捨的追問到。

「你問這麼多幹嘛？這些跟你有什麼關係？」趙雙全不耐煩了，但是他注意到一旁弟弟的眼神看向自己時已經帶有三分懷疑，這些外人怎麼樣他不在乎，但是自己的弟弟不能讓他對自己產生懷疑。

趙雙全猶豫了一下說到「炸銀花。」這是他記憶中能找出少數的打牌玩法了。

「兩幅牌面，一幅梅花3梅花6梅花9和一幅紅桃8黑桃9梅花10。這兩副牌哪幅大？」

「額...八九十那套牌大，額，不對，是梅花同色那副牌大。」趙雙全的臉上已經不復剛才的沉著冷靜，反而細密的汗珠已經從頭上漸漸浮現。

「你確定嗎？」孫白逼問到。

「確定！」趙雙全感覺到了自己剛才的猶豫，這很不好，他斬釘截鐵的說到。

「可惜，你猜錯了。是八九十大，你連牌面都不知道誰大？怎麼賭的錢？難道是你去做慈善的？」孫白噗呲一笑，對面的趙雙全比想象中還要容易擊破，不過不是愚蠢至極之人怎麼會做出如此惡事呢？

「我聽錯了，那是八九十大。」趙雙全慌忙解釋道。

「哥！你說實話吧，你猜的沒錯，是梅花同色大，可是你這樣子那像是會打牌的樣子？哥，你有什麼隱情就說出來，弟弟會幫你的。」一旁的趙雙喜已經看不下去了，自己哥哥明顯不懂打牌的樣子。

「你詐我！」趙雙全惱怒的看向孫白，弟弟的懷疑不僅沒有消失，反而加重了。

「沒事，趙先生不想說，我幫他說。」

「那筆錢你用來買龍王神像和你那個玉佩了吧？或者按照你的話講叫供奉？」

「。。。」趙雙全沉默了，孫白知道自己猜對了。

那神秘的活化龍王像和今天救人一命的玉佩顯然不是趙雙全這樣的普通人能夠擁有。

趙國華生前是個掌控慾望極強的人，別看養殖場這些年賺了不少錢，但其實趙家哥倆兜里根本沒什麼錢，趙國華美名把兄弟二人攢著，其實是那股與生俱來的掌控欲在作祟。

「哥，你說話啊，你真的花那麼多錢？去買個神像回來嗎？」趙雙喜幾乎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

「我。。沒有。」趙雙全回應的語氣十分低下，或許他也明白現在解釋是無力的。

「趙雙全，你從哪得到的龍王像？」孫白深知趙雙全背後還有更大的陰影，或許是某個人，或許某個組織，它一定涉及到神秘所在，趙雙全不過是一個愚昧的蠢人。

「別問了，別問了。你到底是誰？」趙雙全單手捂著腦袋，顯然孫白的問話讓他難以回答。

「我是名記者啊，專門負責揭露真相，讓角落裡的黑暗暴露在光明之下。」孫白笑嘻嘻的回應他，他的心理防線應該快破了，自己還要加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