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你有毛病。
開車回世紀大廈途中,左青瀾一直板著臉,他嚴肅慣了,單桃也不覺得有什麼。
她難得有興緻跟他聊天:「你救的那個小姑娘,閔斯,還記得嗎?」
左青瀾不搭理她。
「她工作了呢,」單桃自顧自道,「考古學家,厲不厲害,趕明功勞簿上得給你記一筆。」
左青瀾氣笑了。
他要這個勞什子功勞簿做什麼。
不等她繼續絮叨,左青瀾冷調開口:「眼睛受不了強光是怎麼回事?」
「......」單桃臉上的表情迅速斂凈,她坐正身體,一板一眼,「他胡說的,誰能受得了強光?」
左青瀾唇角抿直。
若不是因為正常人遇見強光都會下意識的躲避,他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發現她的異常。
單桃嫁給他時剛大學畢業,22歲的年紀,自此後便一直待在左家為他掌管後方。
而這事連夏書程都知道,說明是她大學之前的事情。
左青瀾淡聲:「那我去問岳父。」
「......」單桃開始煩他,「你問他幹嘛,有什麼好問的。」
左青瀾瞥她:「例假明天來?」
她今天一點就炸的暴躁模樣太過明顯。
「......」
停頓須臾,單桃抿抿唇肉,老實交待:「小時候多看了一集電視,被阿姨懲罰盯著電視一天一夜,後來就有了點毛病。」
不是什麼大毛病。
夏書程知道是因為大學時需要排練節目,單桃拒絕的理由是不能接受舞台上的舞美燈光和台下的閃光燈。
「......」左青瀾握住方向盤的指骨倏地發白。
難怪她平時會嚴格控制兩個孩子看電視的時間。
也難怪她不會跟他去滑雪場、新聞發布會一類的場合。
而就在剛才,他瞧見她跟夏書程一起出來時,還忍不住醋意橫生,用遠光燈閃她。
左青瀾咬住后牙,硬擠出來的字:「溫如寧要出來了。」
「她跟我爸已經離了,」單桃並不在意,「出來就出來吧。」
左青瀾咬肌隱隱鼓動:「我把她抓來給你,讓她看兩天兩夜的電視。」
「......」單桃嘴角抽了下,「你有毛病。」
她用的也是陳述句。
肯定的口吻。
左青瀾不明顯的諷笑:「那就讓她繼續待著吧。」
此時單桃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兩天後單荷回了單家,哭訴溫如寧在牢里跟人打架,以尋釁滋事的罪名被延長了刑期。
這天晚上,初一是被左殿送回來的。
單桃帶她去洗澡后,左殿懶懶地倚在玄關柜子,弔兒郎當對著自己哥哥:「你能別嚇著我大姑娘不,給我家小姑娘心疼的掉眼淚,硬不讓送姐姐回來。」
「......」左青瀾沉默幾秒,「那天大意了,沒發現她在門口。」
左殿散漫著調:「因為什麼啊?」
左青瀾往內瞧了幾眼,確定兩個孩子都不在,才低聲把事情兩言概括了。
「大嫂太能忍了,」左殿似笑非笑,「要擱薄暖陽身上,別說我跟別人睡過,就抱了一下不扒掉幾層皮她都得嫌臟。」
左青瀾面無表情看他:「你可以走了。」
「......」左殿眨眨眼,「不要,我想看熱鬧。」
左青瀾頭痛:「別添亂,是誰把會議上的話傳出來的查到了嗎?」
左殿聳肩:「說出來你不一定捨得處理。」
這語氣便是查出來了。
左青瀾眸子黑漆漆的:「林圓?」
「是呢,」左殿不正經的語調,「她可是老頭子那一代的功勛,又是財務總監,手裡頭的秘密不少,處理了她,多少董事得跟你拚命。」
說到這,左殿眉骨一挑,浪蕩的模樣:「哦,她針對大嫂呢,估計是幫董冰霜抱不平,她跟董冰霜是忘年交,覺得大嫂配不上你,董冰霜才配得上。」
「你覺得我是不捨得林圓,」左青瀾氣到頭大,「還是不捨得董冰霜?」
左殿訝異的口吻:「那不得問你?」
「......」左青瀾捏捏鼻骨,無奈,「別鬧了,惦記你大嫂的狗男人出現了。」
左殿眼睫快速眨了幾下:「你不殺了他滅口?」
「......」
見他沉默,左殿更加驚訝:「你不會真有這想法吧?」
他就隨口那麼揣測了下。
左青瀾瞳色發涼:「什麼都沒做,你大嫂已經跟我吵了兩次了。」
他哪還敢動夏書程,甚至得盼著夏書程好好的,否則但凡有點什麼傷,單桃都得賴他身上。
「沒做就好,」左殿慶幸,「殺人犯法呢。」
「......」左青瀾咬牙,「滾家去吧。」
左殿冷不防笑了聲,他拍拍左青瀾肩,認真道:「哥,別貪心,大嫂肯留下就慢慢來,單家的責任她盡到了,孩子也越來越大,逼急了她有什麼撒不開的。」
這也是左青瀾恐懼的地方。
他手裡握有能困住單桃的東西,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消失。
「大嫂就是心軟了點,」左殿笑,「不管孩子的媽媽可多了,還有她那個家,對她也不是一頂一的好,擱旁人誰愛搭理啊。」
左青瀾唇角輕抬:「她就是心軟。」
左殿離開后,左青瀾站在玄關發獃。
浴室里的娘倆出來后,他回過神,扯出一抹自然的笑:「怎麼把媽媽衣服也打濕了?」
「我想看看媽媽肚子上的傷疤,」初一噘唇,「媽媽不給看,說丑。」
左青瀾接過毛巾,輕柔地幫她擦頭髮:「媽媽騙你的,不醜,一條橫著的刀口搭著八條縫針的傷痕...」
「......」單桃耳後根發燙,「你幹嘛說這麼詳細!」
左青瀾低笑。
初一眼圈紅了紅:「媽媽,是我和弟弟對不起你。」
「......」單桃又氣又好笑,「不關你們事,是你們爸爸對不起我!」
初一啊了聲:「為什麼?」
單桃:「......」
她該怎麼解釋沒他們爸爸就不會有他們?
見她梗的臉色都漲紅了,左青瀾笑的肩膀直顫,噙了淺淺的笑息:「是爸爸對不起媽媽。」
初一:「為什麼啊,爸爸又不是媽媽生的。」
單桃忍無可忍,趿著拖鞋的腳迅速踢向男人的小腿骨:「你幹嘛非接那句話,誰讓你數這麼清楚了?」
連幾條縫針痕迹都數了,這不是變態嗎!
「......」左青瀾沒躲她,硬生生受了這一腳,他清了清嗓子,「沒刻意數,就...親的時候...」
單桃一張臉直接紅成了柿子,她小手狠狠擰住他腰側肌肉:「你還說!!」
左青瀾笑到止不住,心尖軟成一灘水,手掌揉住她後頸,俯身過去重重親了她一口。
「......」單桃剛想發火,旋即瞧見站在一邊看熱鬧的女兒。
她知道初一被左殿接走的原因,好不容易哄好了,單桃不願小姑娘再胡思亂想。
她咬咬牙,擠了句:「你爸爸這種,就是在耍流氓,知道嗎?」
初一哈哈哈笑出聲。
她有意讓父母和好,一隻手推一個:「你們倆快回房吧,我自己會吹頭髮。」
單桃不易察覺的皺眉,短暫的半秒便斂了乾淨。
她順從的被女兒推進主卧。
初一嬉皮笑臉,將門從外關上。
卧室內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須臾,左青瀾手掌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不是我教她的。」
「......」單桃撇撇嘴巴,「哦。」
左青瀾盯著她:「真不是。」
單桃輕哼了聲,轉身往主卧的浴室走。
見她願意留下,左青瀾悄無痕迹舒了口氣。
等單桃洗完澡出來,左青瀾已經在另一個浴室洗完,男人洗澡速度快,完了后就松搭搭地系著睡袍,歪在沙發扶手看書。
卧室里有淺淺的香味,是單桃慣常用來給左青瀾熏衣服的松白香。
「桃桃,」見她出來,左青瀾把書放到茶几,走到床邊坐下,「要換季了。」
已經年底,春天很快就要到了。
單桃嗯了聲:「我讓品牌幫你把春天衣服準備好送來,舊衣服林姐會處理掉的。」
「......」左青瀾抿抿唇角,略有些卑微,「我不喜歡他們準備的,你幫我準備。」.